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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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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尘中,各现无边刹海;刹海之中,复有微尘;彼诸微尘内,复有刹海;如是重重,不可穷尽,非是心识思量境界。
  ——《大方广佛华严经疏》
  诸天神域中万千星辰,或洪涛巨浪,或荒漠千里,或冰雪沉寂,或火焰漫天……唯独有一颗星辰极为特殊。
  此星特殊之处,不在其环境,因为诸天神域太大了,总会寻到一颗相似的。它真正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上面只有一个人,或者说以前有两个,它就是玄女星。
  玄女星上建有一所宫殿,名溯流殿。偌大的宫殿内,点着一根蜡烛,立着一面铜镜,一位素衣女子站在铜镜前发呆。六尺铜镜,映出烛火之光,可却永远照不出她的脸。
  曾经有人问她,为何总喜欢站在铜镜前发呆?
  她的回答是:或许,我需要想起点什么。
  素衣女子摸着镜面,似乎想起了一双眼睛,一双清澈的宛如一池春水的眼睛。突然,她又想起了一个名字,呼唤道:“璃儿!”
  “师尊,您又忘记璃儿了吗?璃儿很生气,璃儿要回家…”
  “别走,我会记住的。”女子惊慌地伸出手,可惜一切如故,并没有璃儿的身影。
  她很失落,衣袖从铜镜前拂过。灵光闪烁,铜镜中出现一个小女孩的影像,只见她抹着眼泪,抽泣道:“璃儿讨厌师尊,讨厌师尊…”
  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准备撤去影像,却发现原本已经离去的璃儿又回来了,只听她自言自语道:“璃儿不能走,璃儿走了这里就剩师尊一个人了。”握着小拳头说,“师尊一定是生病了,璃儿得照顾她。”
  女子看到这一幕,原本模糊的脸似乎出现一丝笑容。突然,她紧张地叫起来了:“不可推衍!”
  可惜,那已是过去,她似乎阻止不了。一声叹息,走出宫殿。
  清风扑面,宛如忠诚的仆人,小心翼翼地卷起素衣。女子伸出手,空中飘下一片梧桐叶,那一刻,她似乎想起来了。
  想起那天是璃儿跟随她修行的第十年。
  想起那天是璃儿的生辰。她收到一份礼物,因为她忘记了自己的生辰,所以“两人”约定,璃儿的生辰也是师尊的生辰。
  想起那天璃儿推衍了她的过去。
  想起那天,璃儿晕倒了,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手里握着一片梧桐叶,正面画着两个女子,并配有一句话:糊涂的师尊玄女与她聪明的弟子璃儿。反面则写有一段词:
  帘卷暑香西窗影,影映连屏,妆配青花。南院梧桐,秋落孤叶,昨日新绿,花容几许。今若哑鹊不依枝。
  几度挑灯,书箱翻遍,玉简仙由,还在还在。烛尽灯枯,深院无人。满心年华向谁诉,谁可诉,谁应诉?
  玄女拿出那一片送她的梧桐叶,再次看到那段词时,感慨道:“或许我该多陪她的。”
  踏出一步,到了南院,看着光秃秃的梧桐树,大袖一挥,仿佛时间跳跃,由秋转春。
  玄女星是属于她的,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止。她喜欢日月交替、四季轮换,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突然,外面传来刺耳的厮喊声,这让她很不高兴。然而,这种情绪持续不久便消散了,因为她知道,时间到了,这一次,逃不掉了。
  ………………………
  时间前推“一元”,即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在大荒界一颗古星上,一位垂死的中年人躺在泥潭里。
  天空灰蒙,灵气稀薄,如此荒凉之地却有诸多荒兽存活。中年人拼死挣扎,才从荒兽群中逃了出来。可惜,他此刻仙位崩碎,显然活不了多久了。
  突然,泥潭的泥水开始翻腾,刺耳的吼叫声不断逼近,他明白自己不用再受罪了。
  中年人艰难地起身,发出生命中最后一次呐喊。
  “吾乃神族仙君,纵使仙位崩碎,亦将战死。”
  然而,他的战意在荒兽眼中弱的可笑,荒兽群如喷发的岩浆,所过处,尽皆湮灭。
  ……
  中年人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看到的却是无尽的黑暗,自嘲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呵…更加的荒凉。”
  突然,他脑海中出现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远在千里又似乎尽在咫尺。他静下心神,去捕捉那个声音,终于,他听到了,听清了。
  “你还活着!”苍老的声音回荡在中年人耳边。他四处观望,想看到那个人,可惜眼中尽是黑暗。他开始慌张、害怕、恐惧,最后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再次传来,他燃起一丝希望。然而,这次他没有听清那人说什么。黑暗一点点吞噬他燃起的希望,渐渐地,他比之前更加绝望。
  第三次,第四次……
  他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他开始崩溃了,他想自杀,想结束这一切。然而,每当他想尽办法自杀时,那个声音便会离他越来越近。
  他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折磨他,他必须想办法反击。在接下来的岁月中,如何反击便成了他唯一或者说全部要做的事。终于,他想到了反击之道,那便是不断辱骂对方。
  就这样,他不知道骂了多久,他累了……
  黑暗中,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他觉得自己应该换一种思路。他开始给自己信心,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吾乃神族仙君,吾不惧生死,不惧黑暗……”
  果然,这一次他似乎做对了,他看到一丝光明,一丝从他心底生出的光明。他兴奋地叫了起来:“我成功了!我还活着!”
  “是的!你还活着,黑暗并没有侵蚀掉你的心。”苍老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他耳边。
  “我闯过了‘九龙天泽’?”中年人看着微弱的光亮问。
  “还没有。”
  “还没有?那怎样才算闯过?难道非要让我死吗?”中年人说着开始咆哮起来。
  “是的,死是一种选择。”
  “那我选择死。”
  “不要着急,你可以有活的选择。那便是,助我脱困。”。
  ………………
  十年后,一件轰动诸天神域的事发生了。一位大罗金仙竟然闯过“九龙天泽”,继元天帝、启天帝后,成为神族第三任天帝,史称承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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