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转正

　　现在的蔡一二在尤达看来很危险，因为能给自己带来利益，所以不得不接近，但从内心来讲她有些害怕这个少年。
　　一个不满十五六岁的少年，父亲死后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悲悲戚戚。此刻如同一个狡猾的捕猎者，远远的看着事情的发展，计算着自己的利益，最后在最关键时期猛的扑出，露出獠牙咬住猎物，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在蔡一二的身上尤达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他们是一类人，或许他们能合作的方面还会更多。
　　但，越是和这种人接触，越是要保证距离，因为谁都难保对方的獠牙不会穿透自己脆弱的肉体。
　　“我可以给你任何好处，但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骗过自己的理由，纵观大权的历史，和贵族合作的商人结局都不怎么好。”
　　蔡一二淡淡一笑，轻轻道：“我的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如果不能手刃仇敌将其头颅献于父亲坟前，不如自尽。这样的理由你可同意？”
　　“那么你能做什么？”尤达想知道这位夸夸其谈的少年是否像他所说的那样，她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
　　蔡一二点点头，道：“总所周知，粮食作为战备用品，如果北方联邦知道你在大肆购入粮食肯定会做出对策。”
　　的确，北方联邦的城邦主可不会同意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大肆购买粮食，那玩意儿从来都是战略储备。
　　“但是，只要是以我的名义进行购入，北方联邦不仅不会禁止我们的粮食购入，甚至还会帮助我们收购粮食。”
　　蔡一二的话让尤达有些疑惑，凭什么？就凭你是大权的贵族？
　　“没错！就凭我是大权贵族。”
　　迎着尤达的疑惑蔡一二解释道：“相比于草原各部想看到一个稀烂的大权，北方联邦更想看到一个稀烂的西维尔，百年前的纠葛虽然是以北方联邦的胜利而终结的。”
　　但是！谁能保证，那次大胜后，北方联邦没有想着扩大战局？
　　事实就是当时全歼西维尔帝国海军的北方联邦舰队乘胜追击，打算狠狠的在西维尔帝国身上咬下一大块肉。
　　只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当北方联邦海军第一舰队登陆西维尔胡特港没一个小时，就被对方剑圣（半神实力）给全歼了，而后西维尔帝国用刚缴获的战船，带着投降书和北方联邦第一舰队所有人的头颅，向对方大部队划去。
　　一船的头颅让北方联邦舰队总指挥目眦欲裂，但是看着对方递来的投降书，一再的平复自己情绪后，舰队总指挥决定向大后方的最高议会如实反映情况。
　　那时北方联邦的高层才知道，原来一个拥有半神的国家是多么恐怖。（北方联邦没有半神）也是那个时候，北方联邦会议明确指示，高层隐藏这段历史，将第一舰队被一个人全歼的消息向民众隐瞒。
　　带着防止事件引起人民群众恐慌的旗号，北方联邦的最高会议将那些牺牲在前线的英雄头颅悉数投入大海。而本来就因为海军势力不够的西维尔帝国也见好就收，同样没有在之后的教科书中提到这段历史。
　　所以，在北方联邦人民的眼中，他们取得了对西维尔帝国自卫反击的胜利，但是，这个反击的力度到底如何，各个城邦的政府从未拿出过任何数据。
　　当蔡一二平静的向尤达说完这些时，对方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不可思议，这样的消息可不是她一个小商人能接触的到的。
　　“这是真的吗？”
　　“当然，你知道吗，历史往往和我们所知相差甚远，因为书写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夹杂私货在里边。”
　　“可，你怎么知道？”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蔡一二，是大权皇朝第四大城市万丰城城主蔡虚和的儿子。”
　　没有比这几句话更有分量的啊，尤达潜意识认为眼前这个贵族少年知道自己所不清楚的秘密，贵族比平民懂得多，这是常识。
　　但是，常识真的就对吗？如同鲁迅先生所说，从来如此，便对吗？如果不是露娜的资料，蔡一二从哪里知道这种从一开始就被双方政府封杀的消息？
　　“这个商队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是如果你作出危害所有人性命的行为，我将会亲手杀了你。”
　　蔡一二听明白，这是尤达向自己效忠了，这个诡异的世界你可以没有钱，可以没有生存技能，但是，只要身份和力量拥有一个，你便是人上人，诡异到令人不敢相信。
　　但，现在深知这一点的蔡一二一度犯了自己在蓝星上人人平等思想的干扰，他以为没有力量就是没有一切，却忘了贵族和平民之间的天壤之别。
　　在这里，力量就是地位的象征，同样，地位也是力量的象征。
　　露娜曾将告诉过蔡一二，他的转正任务很简单，那些高纬生物想看这些低纬生物为了自己肮脏理想拼杀的模样。所以刁难蔡一二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只是这段时间体力活干的让他忘记了思考，有时候思考一个问题，需要跳出圈子去看，当然，每天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人可跳不出什么圈子。
　　天大地大吃饱最大，对于奴隶们来讲，从来没有什么圈子，有的只是想尽一切办法吃饱不饿。
　　蔡一二将不知什么时候将单膝跪地的尤达扶起，看着她独剩下的一颗眼珠问道，“我要的你给我了，那么，你想要什么。如同你之前所说的，想要驾驭一个人，无非就是许以利而后兑现。”
　　“身份。”
　　尤达淡淡的两个字蔡一二懂了，他笑着点点头，然后拍了拍尤达的手臂自信道：“没问题。”
　　“那么蔡大人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将草原的贸易悉数做完坐船直奔盐湖城，我会用大权皇朝特使的身份见到城主，之后借他之手我们会弄到很多粮食，之后招募足够多的冒险团和佣兵团后，从草原的捕鱼儿部落登陆，然后一路东进将这些运往大权，西维尔人的手可伸不到如此偏北的捕鱼儿部。”
　　蔡一二的话让尤达有些哭笑不得，他似乎想到有些简单。
　　“盐湖城城主凭什么如此信你？”
　　“我会伪造大权皇朝国书，向对方许以重诺。”
　　“我会成为北方联盟的罪人！”
　　“不，你只会成为大权的贵族，尤达女爵。”
　　那刹那尤达在蔡一二身上看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这个脏兮兮的贵族少年浑身都在散发着光芒。
　　这，便是贵族吗？
　　果然与平民不同。
　　而这时，蔡一二脑中终于有了露娜的回应。他不知道自己等待这个甜美的声音多久了，从一开始想到获取神明力量的杀死尤达，到后来的好吃好喝。
　　但是当露娜的声音真正响起的刹那，蔡一二悟了，生存，从来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从一开始他的身份就凌驾于这些人之上，他是高纬生物的棋子，而这些人，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同样，从一开始作为贵族的他就凌驾于平民之上，他是所有有力量人博弈的棋子，而这些平民奴隶，他们同样没有做棋子的资格。
　　你看，这便是一个操蛋的循环。无论这里的历史如何变迁，玩棋的永远是同样的一批人，做棋子的也是同样的一批人，至于其他的？历史的车轮会将他们碾的渣都不剩。
　　只因他们不懂共产主义！
　　可这又管自己什么事？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作为棋子的自己就应该有自己的觉悟。
　　等到沉浸在蔡一二那句尤达女爵的尤达清醒后，对着面前消失不见的身影愣愣出神，今晚的决定是否冲动尤达已经不愿再去思考，既然已经决定的事，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做到。
　　尤达在豪赌，她将自己的所有的财富压在蔡一二身上，只为博一个出身，一个成为贵族的机会。就如同之前浑身被打的没一块好肉的郁金香说的那样，总不能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奴隶吧？
　　是啊，总不能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任人宰割的，平民吧。
　　当四下无人时，蔡一二终于可以和露娜开始对话了，他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在自言自语，如果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自己一定会迎来从世界某处传来的十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我的任务完成了？算是从临时工变成正式工了？”
　　“不错，你获得了正式参赛的资格。从一开始你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高阶大人们很不开心，果然你并不是蔡文儿那样智慧超群，但运气有些差的存在。”
　　蔡一二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在踏上草原的那一刻，立刻向尤达表明自己身份，就不用吃后面的苦了，甚至不用拿着一柄破剑，吆喝着，向某草原部落的老弱冲锋。
　　不过这样也有这样的好处，至少尤达一定疑惑，自己为何要隐瞒身份到现在，为何不在脱离西维尔帝国势力范围之后就摆明自己身份？直到自己派人查清他的身份之后才表明。。
　　当然，这只是蔡一二给愚蠢的自己强行找的借口，要知道，只要表明身份之后他便不需要和他人解释什么了。
　　因为，此刻蔡一二感到身体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