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画面占卜师,一个通晓过去未来了不起的职业

　　今天又是和每天一样，给十个人占卜，现在是最后一个了。我们三个坐到一边看着老师，那个衣冠楚楚的老先生给人家讲他的前世今生，大部分还是讲今生的前半段，几乎讲的人家下巴掉到地下。我们开始听的时候，也和所有人一样。“这老家伙太神了，他怎么知道的？那些偷鸡某狗的事，一辈子只有自己知道的，好像他就在旁边看着一样，在他面前简直就是透明人。”
　　画面占卜师，一个通晓过去未来了不起的职业
　　这个老师，我叫他老疯子，他姓目，叫目犍连。生日不详，没人知道他多大，他也不说。哪里人不详，说话是典型的游方人士口音，哪里的口音都有点，哪里的方言也掺和一些，听不出哪里人。长得肥头大耳，肉都是一段一段的，一走道，地都一颤一颤的。平常爱穿西装，但是不打领带，不留头发，为了遮丑，带上一顶帽子，帽子常年是一顶，奇怪，也不见坏，当然也不见脏，从来没见洗过。不过他挺爱卫生的，身上从来没有任何不好的味道，当然也没有任何好的味道，就是没有任何味道。
　　我是他的三徒弟，我的大师哥叫永戒，二师哥叫永定，我叫永慧，挺秀气的名字。当然这些名字都是他给我们起的。大师哥最大，都四十多了，长得跟五十多似的。二师哥比我大一个月，我们两都是二十一岁。也能玩到一块去。
　　因为这种关系，我就在心里叫老师是老疯子，嘴上还是叫老师的，心里一叫，他就知道，小戒尺就到了我的脑袋上。一点都不疼，更多的是一种慈爱。当然两个师哥，呵呵，当然没人叫他们师哥，当着外人叫，在自己人面前，我都是叫他老大老二的，他俩管老疯子叫师父。
　　今天的老疯子，和往常一样，人模狗样地坐到哪里，问面前的姑娘，生辰八字，姓甚名谁，家是哪里之类的，其实这都是做样子，根本一毛钱用没有，因为人只要往他面前一坐，她的过往种种都已经摆在哪里了。就像人临死时放电影一样，重要的节点画面已经都在短短的一瞬，重放了一遍。如果什么都不问，是不是太突兀了。所以老疯子就愉快地来点废话。
　　“姑娘，你想问什么？”这句是真的。你来总有所求吧。
　　画面占卜师，一个通晓过去未来了不起的职业
　　“我想找个好点的男朋友，家境好点的，对我好的”姑娘怯怯地说。我听这样的话都有点吐了，老疯子也是，那还用问吗？这样打扮的几乎都是这种要求，至于问自己爸妈病多长时间好的，不多，问其他人的更少。问财运的和找好人家的差不多。
　　姑娘穿的那叫一个妖娆性感，几乎到了不能再少的地步，虽说是夏季，但是大家自己脑补一下那个画面。身体的本钱确实是不小的。该漏和不该露的大部分都漏出来了。
　　“你找的五个男友里面，不是四个都是家境好的吗？”老疯子说，“除了第一个穷一点，但是对你好之外，其余的都挺好的，你为什么没有抓住他们中的一个呢？”
　　“啊？您怎么知道？”姑娘傻了半天。我愣愣地看了眼老大，他在哪里正在看一张张的画面，画面是在虚空中。一共五张，当然这些画面姑娘是看不到的。老二的前面只有两张画面，我的前面，狗屁没有。因为我的道行最浅。老大都跟了师父二十年了。老二是五年，我才来一个月。老疯子的不是画面而是电影，在看到姑娘的一瞬间就放完了，我没看清。
　　“我给你说说吧，小玉。”姑娘的名字叫小玉，老疯子说，“第一个，虽然不是你的初恋，但是他是对你真心的，没有掺杂任何的世俗，只是希望你好。挣得那些工资都给了你，对你是真的放在心上。你自己被物质蒙住了眼睛，跟了第二个比你大八岁的男友走了，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他不可能给你长久，你自己也是有预感的，是吗？当他放弃你的时候，你没有感到难过，在你和第二个男友交往的时候，你和他都找了另外的备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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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情况？我心里想。老疯子在说小玉事的时候，老大疯狂的找画面，不停地刷新着。我倒是优哉游哉，好像跟我没关系一样。老疯子看了我一眼。“永慧，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报告老师，啥也看不出来！不过大师兄看出不少，您问他吧！”
　　老疯子没搭理我的茬，继续说道，“小玉，你的第三和第四个男友，都是那种玩弄女人的人，他们对你，付出一点钱，为了使自己增加一个数字，是吗？他们都是什么二代，你自己都看不到未来，对吗？可是我想问你，为什么第五个你放弃了呢？他完全符合你的条件，只是年龄大了一点？”
　　“大师，我思量了很久，因为他有三个孩子了，而且都很大了，不想和我生孩子。还有他也不想给我留下财产，他才五十五，等他到死还有好几十年，到那时我也老了，生不了了。而且我到时可能也没人要了。”
　　“那你现在还犹豫什么呢？”老疯子说。“既然不能长久，为什么这次舍不得离开了？”
　　“第一是，他对我真好，第二是他没把话说死，我可以自己想办法给他生一个。但是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我看不到未来。我想问问您，我是再找一个还是这样走下去，给他生下孩子，命运是不是会改变？”
　　按照惯例，这时候的老疯子开始说囫囵话了，就是模棱两可的话。果不其然，就是一首词：
　　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
　　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画面占卜师，一个通晓过去未来了不起的职业
　　她想让老疯子给她解释一下，但是老疯子金口难开。其实她要悟性高，在和她的谈话中，老疯子已经点化他了，只是她自己还是迷茫中而已。但愿她自己回去好好的回味，就能找到原因和未来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玉怅然地记下后，悄然地离开了。
　　老大欠欠身子，对老疯子说：“师父，她的命运如何？”
　　一个画面飘在我们面前。一个女人，佝偻着身子，显然已经人老珠黄，领着一个小男孩，在寒冷中艰难的生活在缺吃少穿的出租屋内，贪到尽头始知无。我们都知道，老疯子不会给我们任何解释。对于任何人的过去，他都会开言点评，指点对错，对于未来，三缄其口。这是为什么？他从来不说。我们也问不出来。
　　“永定的定力又有了一定的进步，永戒的功夫也比以前强了不少。”老疯子看了我一眼。“永慧，你的心中杂念没有一点减少，到底是为什么？还是玩心太大吗？一点都降服不了自己起伏不定的念头吗？我教你的方法，忘了吗？”
　　“没有，老师”我老老实实的说。老疯子教了我降服心魔的方法，就是打坐入定，自己数自己心头的念头，这一个月了，我没数对过一次。妈呀，太难了。你想自己又不是两个心，让自己的心数自己心里的念头。念头起，赶紧数，一数，念头没了，数的念头又起了……反正是第一数不清，第二很快心就乱了，数也不对，心也累，一会就困了。
　　“看看你二师兄都能出两幅画面了，你要努力，多向他两个学习，多去请教。”。
　　“是的，老师。”我不习惯叫师父，心里嘀咕了一句“老疯子”，戒尺就落到了脑袋上。
　　请看下篇《画面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