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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高悬，夜凉如水。
用过晚宴后，青山府主对萧风儿交代拜师之事，而萧光因为岁末大比将近，回屋修炼去了。
聂琳琅独自走至院中，于池边藤椅上躺下，双手枕在脑后，遥望着天上那残缺的银月。
“月有阴晴圆缺，人也该有这大起大落吧。”想起今日所遇之事，聂琳琅轻叹一声，望向夜空的双眸，有些恍惚。
“一年了。”少年嘴中轻轻呢喃。
自聂琳琅道丹破碎至此，已是整整一年时间，于修炼之人来说，一年乃是弹指一挥间，可对于一个刚刚只有14岁便经历如此变故的少年来说，却如已经活完一世。
回想着这一年来自己的遭遇，尤其是自己第一次心动之人的背叛，原本已经麻木平静的内心此刻也泛起涟漪，情绪激动起来。
而就在聂琳琅毫无察觉之时，一道黑色光影自聂琳琅后背亮起又迅速消散而去。
聂琳琅感受到内心的波动，赶忙稳定心神。
“呵呵，说着不在意，可心中还是有着介怀啊。”聂琳琅摇了摇脑袋，自嘲一声。
随后，聂琳琅散发神识，任其自夜空中缓缓蔓延，毫无目的。
虽然道丹破碎，境界下降，可也是因为如此，这一年来聂琳琅主修神识，灵气的吸收，倒是比以往怠慢了些许，而他的神识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可与淬丹境强者媲美。
至于灵气，每次在他修练完后，体内的灵气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神识的扩散，夜色下的一幕幕都自聂琳琅脑海中浮现。
虽已入夜，可学府中依旧灯火通明，无数学子盘腿坐于床榻之上刻苦修炼。
偌大的青山学府，此刻不再像是白日般热闹非凡，反而因为是冬日夜晚的原因，多了几分清冷的感觉。
许久之后，聂琳琅收回神识，站起身欲往屋内走去。
“嘎...”
没走几步，聂琳琅便听到了身后那只大白鹅的叫声。
转头看去，只见那只大白鹅正摇摆着肥臀，晃晃悠悠的朝自己走来，没一会就走到了自己脚下，用头不断蹭着自己的腿。
“这大白鹅往日可是骄傲的很，碰都不让人碰一下，今晚是怎么了？”聂琳琅虽然心中疑惑，却也兴起，蹲下身抚摸白鹅修长的脖子。
可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白鹅的一瞬间，突变骤起。
聂琳琅感觉到在白鹅的体内，竟然有一股强大无比的灵气波动。
聂琳琅全力释放神识，竟也无法感知到脚下白鹅的具体境界。
这说明，脚下这只白鹅的境界，极有可能在神魄境，甚至...甚至还要更高。
这一发现让聂琳琅头皮一阵发麻。
压下心中的震惊，细细感知下，聂琳琅发觉白鹅体内的灵气竟然正顺着自己的手掌往后背汇聚而去。
聂琳琅心中大骇，想要将手掌收回，可他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仿佛与白鹅融为一体，收不回来了。
“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尝试了几次之后，聂琳琅放弃了这一想法，开始任由白鹅体内的灵气往自己背后聚集。
于此同时，聂琳琅再次释放神识，往自己的后背聚集而去。
可反复探查了数遍，依旧毫无所获，白鹅体内的灵气在到达自己后背之时，便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自己体内仅剩的那些灵气，依旧安安静静的在聂琳琅体内飘荡，丝毫没有增长的迹象。
“不对，我体内肯定有什么东西。”聂琳琅不是傻子，这一年的经历，使他的心境远超常人，并没有因为这平白无故吸收的灵气而欣喜，脸色反而愈加严肃，想到自己的遭遇，他脸色突变：“难道...我体内的灵气也是因为后背那个东西？”
想到这，聂琳琅如遭雷击。
如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一年来困扰自己的问题便找到了源头，而只要找到源头，剩下的便是将这源头剔除体外，而自己便可以重新开始修炼。
念头一起，如星火燎原，聂琳琅心中狂喜：“天不亡我。”
“我倒要看看，这‘东西’能吸收多少灵气。”聂琳琅自知凭借自己这仅仅淬丹境的神识，还无法探查到体内到底有什么古怪，只能任由“它”进行下去。
“鹅兄，你就当为我做了贡献吧，琳琅绝不会忘记你这份情。”看着脚下愈加虚弱的白鹅，聂琳琅有些不忍，可他也毫无办法，只能对着白鹅同情地说道。
“小子，还算你有良心。”聂琳琅刚说完，脑海中便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语气中还带着虚弱。
“你...你竟然能听懂我说的话？”聂琳琅听到声音后，瞪大了眼睛看着脚下的白鹅：“你才神魄境，竟然能听懂我说话。”
“呵呵，少见多怪。”听到聂琳琅的话，白鹅极为人性化的白了他一眼，虚弱地说道。
“不对，你明明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气被吸走，还这么镇定，难道你知道这件事的因由。”聂琳琅看到白鹅虽然虚弱却仍然无所谓的样子，感觉出一丝古怪。
“鹅兄可否告知小子。”
想到眼前的白鹅的古怪，聂琳琅当下开口恭敬得问道，若不是此刻他还蹲着，怕是连鞠躬的心都有了。
“鹅兄？小子，我的年纪都可以当你大爷了。”听到聂琳琅的话，白鹅呛道。
“我...大爷就大爷，白天还不是被风儿按在地上一顿摩擦。”
听白鹅说完，聂琳琅生出想要一巴掌拍死它的冲动，可想起自己体内那怪异的“东西”与白天发生之事，聂琳琅将这一念头硬生生压了下去。
“鹅...大爷...您行行好，能否告知小子这件事的缘由？”想到面前白鹅的境界，聂琳琅心想叫他一声大爷也不亏，当下问道。
“为达目的，牺牲点不算什么”聂琳琅自己安慰着。
“小子，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说，而且你的境界，还不到接触这件事的时候。”白鹅此刻已经虚弱无比，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聂琳琅心境再坚韧，此刻也有些压抑不住体内的火气，当下就想破口大骂。
“先别着急，我只能告诉你，你体内的‘东西’于你而言是天大的造化。”
可能是感受到了面前少年的愤怒，白鹅开口说道：“好好修行吧，莫要因为一点挫折便放弃修行一途。”
说完，白鹅晃了晃脑袋，十分吃力的站起身，慢慢朝水池走去。
聂琳琅此刻才发现体内的那股吸力已经消失了，而当他探查白鹅体内灵气之时，发现白鹅体内竟然空空荡荡。
“后背的那个东西，竟然如此恐怖，才这么一会，便将一神魄境修为存在的灵气尽数吞噬！”
“不过既然它如此说，应该问不出什么了，一会儿去问问师傅有没有办法。”
聂琳琅压制住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心里想着。。
而已经走进池塘的白鹅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回头提醒着：“小子，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告知别人，否则传到那些人耳朵里，怕是这万族大陆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说完，白鹅慢悠悠地游走，留下聂琳琅一个人在院中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