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灵山成

　　暗沉的空间之内，一座百丈灵山安然耸立。
　　一过一吞一吐之间，大量的灵力经过灵山转化，不断向着闻道身体之内涌去。
　　“我这灵山转化的量居然如此巨大，到现在，我感觉身体之内积累的灵力都不亚于白天的闻良了。”
　　空间边缘，闻道和牛叔静静站立。
　　闻道感受到自己身体之内逐渐充盈起来的灵力，只感觉一阵惊喜。
　　那磨碎心念的苦头果然没有白吃，这百丈灵山也果然不同凡响，光是这转化灵力的速度和量，就是一般的灵山所不能望其相背的。
　　“这可是百丈灵山，灵起境开辟灵山所能够达到的极致，自然不同凡响。而且你小子得知道，灵山的高度，永远不是一加一的问题。
　　越往后，那难度可是成倍增长，可是如果成就达成，那所能够得到的收获，自然也是成倍。”
　　旁边的牛叔也回应着闻道，语气中也有着惊叹。
　　百丈灵山，这可是真真实实拿苦难换来的。
　　而这种成就，即便是牛叔自己原来身处的地域，成就者都是极少。闻道能够修成，牛叔自然也为之高兴。
　　“那灵山所吞进去的灵力似乎变少了。”
　　在场的两人一个实力深不可测，一个身为融灵之体，神魂感知异于常人的强大，都是有着强悍感知。
　　两人能够明显感觉到，从外界吸收而来的灵力逐渐稀薄，而灵山似乎还有力犹未尽的感觉。
　　“看来是灵石用光了。”
　　闻道苦笑，那五十块灵石还是大伯和父亲超量给自己的，按照闻千峰两人猜想，肯定是够的，说不定还有结余。
　　而正常情况下也正是如此，一般人开辟灵山，恐怕十块灵石都用不完，可是看现在自己五十块灵石还是不够。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坏事，灵山越高，所能够储存的灵力也就越多，实力也就越强。只是今天晚上，这灵山看来是吃不饱了。
　　“你小子，你牛叔还在这里站着呢。百丈灵山，今晚上如此高兴，牛叔怎么可能让你虎头蛇尾。”
　　话语声落下，牛叔便是一指点出，一道墨色光束以闻道难为想象的速度降落在灵山之上。
　　随后光束炸开，无穷无尽的灵力瞬间把灵山包裹起来，闻道略微一感觉，那灵力似乎比自己刚刚自灵石中吸收的灵力更为精纯。
　　而刚刚牛叔点出的光束，闻道也感受过。那股气息，同界石壁垒被打破时流淌的界力气息一样，虚幻而强大，令人震撼。
　　“牛叔果然是修行界力的强大存在。”
　　闻道感激的看牛叔一眼，心里转过一个念头，但又随即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无数浓厚的黑色灵云包裹着灵山，灵山足有百丈的高度依旧被埋在云层之中，看也看不真切。
　　但灵山与闻道心神相连，自然能够感受的到，现在灵山的感觉，就是被灵力所重重包裹。
　　这不是不够了，而是太多。
　　这就好像沙漠干渴的人得到了水，饿了一天的人得到美食，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闻道心念一动，灵山也是不断震颤，无数的灵力云层直接被吸进去，经过转化，再然后源源不断的向着身体之内流淌。
　　不过片刻，闻道终于感受到自身的一种充盈。
　　那和以往自己所拥有的肉力量截然不同，锋锐和轻盈相结合，闻道知道，那就是灵力的气息。
　　又是片刻，灵山传递来感觉，一种浓浓的充实响彻在闻道心头。
　　闻道知道，灵山已经吃饱了。只看一眼牛叔，牛叔随即心领神会，一挥手，剩余的灵力又化作一道光束汇入牛叔体内。
　　那动作行云流水，以牛叔丈许黝黑的体型做起来都透着一股潇洒，看的闻道好是羡慕。
　　灵山已开，闻道心神也退了出去。这空间再度陷入平静，唯有那百丈灵山微微发光，不断提炼转化灵力。
　　房间之内，闻道早已经重新盘坐好，心神紧密相连，也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之内不断传来的力量。
　　以往，即便闻道修成金骨玉肤，但能够动用的也就只有肉身之力。
　　并不是闻道不想，而是没有开辟灵山，灵力进入身体只是无根之萍，只能温养身体，根本不能储存使用。
　　但是现在，闻道终于也能够动用灵力的力量了。
　　闻道摊开手掌，只是心念一动，一道道莹白灵力便从身体之内钻了出来，缓缓附着在闻道手掌之上。
　　初次使用灵力，灵力附着厚度难免有所不均。配合闻道玉色皮肤，远远看去，闻道手掌好像一整块没有开发的璞玉。
　　闻道也不嫌弃，手掌微微一送，附着灵力的手掌径直穿透铁木做的床沿。
　　这效果以前闻道也能做到，但那是时刻保持金骨玉肤的结果，而现在，闻道可是没有动用丝毫肉身的力量。
　　而这种强度，闻道有着感觉，只要自己想，威力还能更大。
　　如果今日白天能够有着这种力量，闻道有着自信，打那闻良之流，也不过是几拳的事，根本不用耗费一件白袍。
　　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闻道也是不断适应着自己还在不断强大的身体。
　　虽然有了灵力，但是战斗路数基本没有改变。
　　毕竟灵起境之时，灵力只能附着身体，除非使用兵器，否则最常用的战斗方式，还是贴身肉搏。
　　但是闻道乃是金骨玉肤，贴身肉搏配上百丈灵山所拥有的灵力，对于灵起境来说，闻道无疑已经成为了一个灾难般的存在。
　　“别玩了，还有正事呢。”
　　灵山空间之内，牛叔的声音响起。
　　听见牛叔声音，闻道也是收敛，心念一动，手掌之上的灵力自指尖开始，缓缓隐入身体，显露出闻道已经有所成就的灵力控制。
　　“还有什么事？”
　　听见牛叔声音，闻道也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是灵决。
　　灵起境分为四个小境界，分别为初期中期后期以及巅峰。
　　而自灵起境初期开始，便可以开始修炼灵决武技。
　　玄黄世界，灵决和武技复杂多样。而也只有配合灵决和武技，灵力的威力才能被更大的释放出来，所以一本好的灵决和武技，也是分外重要。
　　而一般的灵决和武技都有着等级之分，平常的分为上中下三品，如那闻良所修炼的中品灵决破山决和破山拳。
　　而这之上，还有灵级和界级，分别对应灵力修炼和界力修炼。当然，越是到后期，灵决就是武技，武技就是灵决，越来越难分彼此。
　　而在清风领，界级武学就别想了。就闻道所知道的，以闻家挺立清风领数百年，家族中收藏的最高也不过下品灵武学罢了。
　　“也不知道师尊为我准备了什么灵决。”
　　闻道心里有着振奋。能够为自己留下那一颗神秘莫测的界石，那师尊为自己准备的灵决武技应该也不同凡响。
　　而这就是有师门的好处了，要不然闻道也需要同家族小辈一样，最多以下品灵武学进行修炼。不是不行，只是有更好的自然更好。
　　牛叔看见闻道兴奋的模样，知道闻道在想什么，也不意外。
　　少年人嘛，谁不喜欢那些更强大的东西呢。而且拜入主人的山门，对手都不是普通人，起点自然也要更高一些才好。
　　“同开辟灵山一样，你的灵决也由你来定。”
　　牛叔话语声刚刚落下，闻道就懵了。这句话说的很清楚，挑选灵决，也是一个挑战。
　　而闻道刚刚经历过开辟灵山的挑战，那痛苦的滋味，现在还刻在闻道的心里。
　　看见闻道面色发苦，牛叔面上闪过一丝笑意：
　　“放心，没有心念磨碎那样的痛苦了，只是一场战斗罢了。”
　　牛叔顿了顿，接着说道：
　　“而且即便你挑战不过，主人也为你准备了一决上品灵决，甚至之后的界武学也已经准备好，同样位列上品。”
　　“但是，如果这战斗你胜利了，你将要得到的是你师尊的亲传法门。这也代表着，你将真正成为主人的亲传弟子。”
　　“根据你师尊即将要做的事来看，如果你成功，你也可能是你师尊唯一的亲传弟子。”
　　牛叔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加大，甚至比以前还要平淡，但却在闻道的内心的泛起滔天巨浪。
　　“最后？师尊他要做什么。”
　　最让闻道感到震动的不是什么唯一亲传弟子的身份，也不是什么上品灵武学上品界武学，而是牛叔说的“最后”两个字。
　　那就好像，师尊即将离去一样。这个世界，可没有飞升的说法。那就只能是……陨落。
　　陨落？只是想到这两个字，在想到师尊的面貌容颜，闻道整个人都差点瘫软下去。就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得知哥哥消失的时候。一样的惊慌和茫然。
　　牛叔看着已经站不稳的闻道，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暖意。
　　刚刚一番话，闻道没有关注什么足以让其他人争个头破血流的武学灵决，而是还在关心自己的师尊，这对从一普通黑牛跟随主人走到现在的牛叔来说，显然更值得喜欢。
　　“能否知道你师尊在面临什么，能不能在他需要的时候站在他身边，或者以什么身份站在他身边，全看你今天的选择和能耐。”
　　牛叔并没有正面回答闻道的问题，但是牛叔的话已经很明显。
　　现在的闻道还太弱小，才刚刚踏入灵起境初期。别说站在师尊身边，他连清风领一个御灵境界家族都消灭不掉，简单来说，闻道还不配，连知道消息的资格都不配。
　　而日后能否有资格知道这个消息，就看闻道今日的选择和结果了。
　　想清楚一切，闻道重新站了起来，三年前他就知道，一切的哭闹都毫无意义，要想自己把握一切，要想自己守住自己在乎的一切，要靠自己，也只有靠自己。
　　闻道目光盯着牛叔，眼神里没有一丝的犹豫，带着的是前所未有的坚韧：。
　　“自我开辟灵山起，我从来都未怀疑过自己是否拥有最好的天赋，我再不怀疑自己能否报得哥哥的仇，此刻之后，我也不会怀疑我是否有资格走到师尊面前。”
　　“我，选择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