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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光辉于烬 / 6、徐政赫

6、徐政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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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CPO探员到达新沙市的第三天,新沙市检察院新任检察长韩东锡,被发现在自家轿车被驾驶位安全带缠绕颈部,窒息死亡。
  车就停在家门外。
  Shaw打电话过来时,我正在外面和朋友喝烧酒,听到消息后,立刻赶往法医局。
  路上,我接到阮文越的电话,他气急败坏地质问我:“你不是说‘他’不会出现吗?!”
  “文越,我又不是专业的心理学医生,你确定自己开的药,没什么问题吗?”
  “他一直在用五氟利多,不可能出问题。”
  当然可能。
  在安江的时候,Shaw一直服用着五氟利多。
  由于用量较大,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一些副作用。
  阮文越给他开的五氟利多,他下飞机后,全部扔了。
  这一点,我没告诉阮文越。
  那天我堵住安在基的路,告诉他:“别动这位探员的歪脑筋,不然你们的下场会很惨的。”
  天地良心,我是看在他是祖父的学生份上,好心提醒他。
  可是这位部长,似乎觉得我在危言耸听。
  “一个ICPO的探员,说得好听是来督察办案,说难听点,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这起案子已经定性,民众吵着要个结果,那就让ICPO给他们一个结果,这位探员要是懂道理,就知道该怎么做。”
  “我希望您能把照片给我,”我直接向他提出要求,“您应该知道,我现在供职于里昂国立医院,他算是我的同事,请您别为难他。”
  看在祖父的面子上,我不想和他彻底撕破脸。
  安在基最后只是把照片给我,底片照样保留。
  “三天的时间,我需要ICPO出具一份和新沙市检察院相同的调查证词。”
  我只是不想让Shaw的信息被公之于众,这是我的私心;安在基却以为,自己能据此威胁那位探员。
  “我这里有比ICPO调查证词更具备吸引力的条件,您要不要考虑考虑?”
  他像是有些兴趣,问:“是什么?”
  我微微弯下腰,在他耳边开出他想要的条件。
  第三天,安在基没等到那份调查证词,等到的是韩东锡的死亡申请。
  此前,我一直很想亲自看看,让阮文越恐惧的Shaw,到底是什么样子。
  当然,我说的Shaw,是那个会举枪射杀人的魔鬼绅士,不是在机场的正义使者。
  在他抵达新沙市的当晚,黎伟成让我过去一趟。
  Shaw住在梨泰园酒店,是监察处招待人员专门安排的,新沙市唯一的一所六星级酒店。
  “老师好像有些不太好,”黎伟成开门后,悄悄在我耳边说这么句话,“徐先生,麻烦您大晚上跑一趟。”
  进来后,看到Shaw正坐在书桌前,戴着一副金框眼镜,阅读白天那份案卷,偶尔咳嗽两声,他看到我进来,放下手里的案卷。
  “徐医生,下次能给我带一件加厚的西装吗?”
  那套衣服已经被保洁人员清洗干净,纹丝不动地挂在衣橱中。
  “抱歉,我没想到你们会站在门口谈公事,”我把他白天丢在我车里的衣服顺道带过来,“确实穿这身比较暖和。”
  厚实的高领羊衫和克龙比大衣,的确更适合现在的天气。
  “那位安部长不让我进去,没办法,”杯子里热气氤氲,他无奈地摇头,笑,“你专门过来给我送衣服?”
  黎伟成说:“老师,是我让徐先生过来的……”
  “你的学生说你不太好,我以为你冻病了。”
  我走过去看了看他的脸色,问:“看上去还好,用我给你开点药吗?”
  “我有那么弱不禁风吗?”他笑着合上案卷,让黎伟成出去,“说吧,徐医生专门跑过来,不是单纯来探望我的吧!”
  “当然不止。”
  我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近距离看着他的笑:那是一种温柔又疏离的表情,却能把人心底的倾慕,全部勾起来。
  “嗯?”
  他喉头微微颤动的瞬间,我忍不住倾上去。
  “政赫,”他歪过头去,躲开我,“我家小朋友知道到的话,会不高兴的。”
  我抓着他领带,一把扯过来,说:“正好,你家小朋友,我也很喜欢。”
  “去你的,”他笑着推开我,“说正事。”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三天后,我已经让伟成去准备了。”
  “我说的不是他们,我是说……”我用手指抵着他的胸口,“‘他’。”
  “要杀‘他’的话,得先杀了我,”他忽然站起来,把我推倒在椅子上,俯视我,“你确定?”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Shaw,他竟然还有兔牙,一笑出来,满是天真坦荡。
  这么迷人的家伙,搞不懂为什么会让阮文越那么害怕。
  三天的的时间,Shaw白天应付媒体和警察署的警员,晚上还要被迫和那两位官员应酬,好在因为感冒,不用应酬到很晚。
  “今天感觉怎么样?”
  难得他晚上可以不用出门,只是连日来因为睡眠不佳的缘故,病症并没有缓解。
  “不好不坏。”他微微咳嗽,拿起手边的水杯往嘴边送。
  “等一下,”我拿过他的杯子,用手试探,“病人要多喝热水,你这都凉了。”
  ‘抱歉,我没注意。”他笑着道歉的样子,真让人难以克制啊!
  我替他重新换了杯热水,递过去:“温度正好。”
  他接过去,向我道谢。
  水喝到一半时,敲门声响起。
  黎伟成站在门外,说:“老师,他出发了。”
  “徐医生不是很想看我杀人吗?”他从衣柜中提出厚实的皮外套,利落地穿上身,“一起来吧!”
  ……
  “你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公开杀人,”一路上,阮文越的声音一直没停下,“万一事情败露,就完蛋了!”
  “文越,你在电话里这么大声,是想让我们暴露吗?”
  我停稳车后,在电梯里,又遇到之前那位女记者,问:“不然我把电话给Shaw,他来跟你说?”
  那头的语气忽然怂了,只留下一句:“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来怎么来!”
  “您是,那天和安部长打招呼的先生吗?”我挂断电话后,女记者开口问我。
  “是,我叫徐政赫,安部长和我家是旧相识。”
  她的手腕上,是最新一季的手链,价值不菲。
  我问她:“现在过来的话,会不会已经没什么可报道的了?”
  “我是来给那位探员先生送照片的,”她晃了晃手里的相机包,“之前实在太失礼了。”
  解剖室外,站着四五个穿着手术服的法医。
  “嘿,我是不是来晚了?”我上前去,拍着Shaw的肩膀。
  “不算晚,还没开始。”
  Shaw穿着一身褐灰西服,白色衬衫上,随意戴着一枚波洛领带。
  他稍微调整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转而问其中一位法医:“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
  “按我之前跟你说的记录解剖过程。”这话Shaw对旁边的黎伟成说的。
  “明白。”
  这群人进去后,Shaw才坐下来,头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休息。
  “你不去吗?”我问他。
  “不去,”他眼睛照旧闭着,“太困了。”
  一旁的女记者走过来,“探员先生……”
  Shaw睁开眼睛,上下打量她一下:“你是那天,在监察处门外……”
  “是的,”她把相机包递过来,“那天冒昧拍下您的照片,实在太失礼了,社长让我一定要把照片亲手交到您手里,十分抱歉。”
  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Shaw站起来,接过相机,打开看:“一张照片本来没什么关系,只是ICPO对内部工作人员的信息资料保密严格,如果出现泄漏,是挺麻烦的。”
  说话间,他已经动手把那张照片删掉,连带着底片也一并删除,说:“很可惜,不能给您留下做纪念了。”
  Shaw把相机递给女记者,同时,身体也跟着靠上去,鼻尖几乎碰到女记者的脸,戏谑地说:“作为补偿,让你看个仔细。”
  他现在不怕自家小朋友不高兴了?
  当时女记者像是忘记呼吸了,只顾着睁大眼睛,眼珠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拼命扫视面前这张脸。
  “够了吗?”一分钟后,他重新坐下,脑袋靠墙,“我要休息了。”
  安在基从电梯里出来时,半截领带还露在西服外。
  “抱歉,我来晚了。”
  “不算晚,他们也才刚开始。”我眼神示意安在基,他才看到这位女记者。
  “女士,这里不是记者应该待的地方,有任何消息,我们会通过官方媒体告知大家。”。
  女记者当然听出话里的意思,鞠过一躬后,转身离开。
  Shaw已经靠着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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