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中期考试和作业

　　时间一恍就过了半学期.
　　那天，中期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同学们都很期待自己的成绩.等了许久后，终于等到了任老师的身影，他缓缓走进教室，手中拿着一把椅子，把椅子放在讲桌后面后，就在上面坐下.然后，他手上终于出现了同学们期待的东西------成绩单.
　　“中期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我大致念一下成绩，由于时间有限，我只念前面三十名的”，听到这里，大家都很期待前几名是谁.
　　“第一名，梁鸿……第二名，唐桥”，听到这里，小李华深感吃惊，那个自己第一天就认识的同学，并且还是自己老同学的唐桥，那个同一寝室，并且床位还紧靠一起的唐桥，居然……是第二名.当初自己还以为可以超越他，现在看来……想到这里，小李华瞬间感到一阵忧伤和失望，而接下来的事，更令他感到和唐桥这个小学同学之间的差距遥不可及.
　　“我数学应该是140分，不是148分，所以唐桥才是第一名”梁鸿笑着说道.听到这里，班上同学大多侧目，然后像看神一样看着这个叫唐桥的同学.由于平时的他比较低调，也几乎从不举手，又很少和别的同学有过互动，所以班上鲜有人知晓他.但作为他同寝室的室友，李华早就对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回想起来，这个室友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是和自己一样上课，和自己一样按时睡觉，体育课后一起去买雪糕，然后一边啃着辣条一边往教室走去.现在想来，唐桥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虽然看不到他半分掩藏自己的迹象.因此，小李华对唐桥多了些敬佩，心中虽然感到难过，但也对赶上他充满信心，只是，最近两个学期恐怕是绝无可能的，但总有一天，自己可以超越他.
　　比起什么时候能超越他这个问题，李华此时更关心自己的成绩，于是静静地听着，心中则心潮起伏.
　　“第三名，陈浩”，任老师继续念着.陈浩！居然是他……小李华一直好奇前三名都会是谁，现在终于如愿了，却高兴不起来.除了第一名，不，现在应该是第二名了，也就是梁鸿，除了她之外，其他两个人居然都是自己认识的.真是天意啊……李华心中苦笑道，居然是这两个自己最初认识的同学，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么？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回想起陈浩这个同学，虽然早看出他学习成绩很好，没想到，居然好到了这个地步，确实令自己十分吃惊.
　　接下来，是前十名中其他的同学的成绩，这时，再次令小李华震惊的事出现了，前十名中居然有四个是自己同寝室的，难道自己寝室是学霸寝室么？小李华不经意间心中疑惑道.
　　前十名念完后，就是剩下的了，当然，小李华很可能就在其中了，至少他是这么想的.然而，糟糕的事再次发生了.他等啊等，等啊等，一直到前三十名都念完，也没有出现自己的姓名.因此，心中一下子空落落的，突然感到一种绝望感笼罩着自己.连前三十名都进不去，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白费了是么？这么多天的熬夜学习，也做了那么多的作业，看了那么多的试卷，如此多的努力竟然换来的是这样糟糕的成绩.
　　小李华怀着不甘心的心情终于熬过了这节课，下课铃刚响，他就去看了看自己的成绩.37名，居然是第37名，班上总共七十多个人，所以从总体上看的话，排名还是靠前的，小李华这样一想倒也没那么难过了，虽然和第一名相比，差距很大，但慢慢来的话，成绩提高还是很有希望的.虽然自己最初的目标是排在班上前20名内，而现在没有实现这个愿望，那又能怎样呢？难不成还能再考一次？只有再等期末考试了.
　　经历了多次考试带来的打击，少年对学习更加执着了，也更加投入了.但他从一开始就很投入，早就把学习视为生命一般重要，即便想更加投入，做起来也没那么容易.虽然心中自发地更加重视成绩和考试，带来的也不过是平时学习或生活的更加紧张.在后面这半学期，少年常常对周围的事感到麻木，好像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一切都随风而逝，而自己都置身事外.因此，他和室友谈话的时间更少了.本来就缺少朋友的他变得更孤单，平时几乎都是一个人去做事，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回宿舍，晚上也是一个人挑灯做作业.虽然整个寝室中开着台灯做作业的有五六个，但大多一会儿就做完了，唯独少年总是做了很久也没做出几道题来，效率特别低，这时心中往往少不了几句抱怨，或者说是苦恼------为什么他们总是那么快完成作业，而自己却要多做一个小时还无法完成呢？
　　做作业的时间长了，睡意渐渐走来，只好无奈地关灯睡觉，心中担心着没有完成的作业，因为明天就要上交了.带着担忧睡觉，当然很难睡好.关于科学管理睡眠，少年也知道不少，甚至是研究得很透彻，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作业太多了，连第一名唐桥都只能“加班”，自己还能怎么样呢？自己也想平静地入睡以获得优质睡眠，自己也想第二天精神百倍地投入到课堂中，然后轻而易举地听懂所有内容，可这终究只是美好蓝图.面对堆成山的作业，少年感到身心俱疲.
　　不过也还好，往往第二天都有十多个同学没有完成作业，所以一般都收不起来，但作为科代表的各科负责作业的同学在这个时候都表现得特别积极，像要誓死配合老师收齐作业一般，无论上刀山还是下油锅，都无法阻挡.而这则给少数没完成的同学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对于少年而言，甚至无异于威胁.往往在这个时候，少年心中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心中奢望着没完成作业的同学多一点，再多一点，那样各科代表迫于民意就会和对应老师沟通，然后延迟收作业的时间.而想法终归只是想法，多数情况下还是要收齐的，没做完也要交.对于李华这个总是提前交作业的优等生，现在变成了最后拖拉着交作业的学生，李华心中十分难过.回想起小学的自己，哪次交作业拖拉过，每次都是自己去收自己那组的作业，然后轻松地交上去，想到这里，小李华心中不免一声长叹.
　　关于他晚上做作业速度慢的问题，这是他的弱点.一般来说，只要到了晚上十点以后，他做作业的效率就特别低，所以往往是白白地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对于这个特点，他也想了很久，但仍旧没有办法.所以他总寄希望于白天能完成多一点作业，或者布置少一点作业.然而，一个很容易分心，或者说，很容易敏感的学生能专注地做作业么？虽然知道自己很少和别人交流，也有打算尝试多和同学说话，但被作业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他，根本不可能还有这种时间.一个人孤独久了，就比较容易对周围环境敏感，特别是少年这种经历了童年无数悲剧的小孩儿.因此，寄希望于白天完成更多作业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老师少布置点作业，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各班的教学进度要保持一致，上完一个章节，对应的练习题就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所以对应的各项作业都要完成，这样才能完全巩固所学知识，这是少年各科教师的统一看法，因此减少作业是绝无可能的.
　　况且，作业减少了造成班级各科平均分拉低了的后果谁来承担？因此，作业多就像死结一样成为少年等初中生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说严重点就是，只要学生还活着，就没什么关系，如果作业多让学生痛得死去活来，那就要立刻减少作业，并且还会立刻惊动教育厅，进而转交教育部.不过，如果只是让学生心灵备受煎熬，感到压力重重，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在他们看来，只要学生没死就好了，万事太平，早上太阳照常升起，夜晚的黄昏还是别有一番味道..
　　此外，就算老师同意减少作业，对于一个把成绩看得异常重要的学生，仍然会想方设法把各种类型的作业都做完，因为这样才能保证成绩的提高，所以最终结果仍然是，被作业弄得睡不安稳.
　　虽然知道寄希望于这两种假设是徒劳的，但少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默默期待着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每天依然担惊受怕地过着属于他一个人的学习生活.这其中倒是有不少插曲，虽然少年从不期待这些插曲出现.但命运的安排却不是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