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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万木霜天 / 第十六章 心鉴生死

第十六章 心鉴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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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楸看着手里的果子,眼里有些湿润,起身对青桜说:“谢谢姐姐。”
  青桜伸手拉着陆楸坐下,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我还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法,还要你再辛苦一段时间。”
  陆楸感到羞涩不安,问道:“姐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青桜眼神里有些哀伤,轻轻说道:“小楸,我不想你死,可一直找不到,让你突破藩篱的办法。我已经看到了你的衰老,能看到也就没有多少时间了。”
  陆楸闻言却放下心来,微笑道:“姐姐,你是仙人,自然可以永生,我是凡人,当然要衰老病死,姐姐为我延续这么多年的生命,妹妹早就知足了。父亲离去时说,只要活着无憾,死去也就不怕。”
  青桜叹道:“是啊,无憾也就不怕,但有爱自然不舍。我降生在幽澜谷,空无一人,游历人间,才有了父母姐妹一世情缘,而今父母已去,只剩下了你,我怎么也要帮你渡过死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去。”
  陆楸接道:“姐姐不要如此想,更不要为此事发愁,这些年我身在红尘,管辖凤凰城,看过太多的人生。其间的因缘际会成败得失,更让我明白一个道理,生命的价值不在于长短,只在于怎么活着,更因为死亡的存在才让生命有了意义。若不是觉得,留姐姐一个人在这儿,我心里难过,恐怕早就自己离去了。我是凡人,没有仙人的神通和能力,这么多年,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衰老离去,早就倦了。姐姐,再不要为我苦恼,就让我自然的老去,自然的死亡,永远的休息吧。”
  青桜听到陆楸的话,伸手摸摸妹妹的脸庞,微笑着说道:“由死亡产生的意义都是无奈的慰藉,当你能够永生之后才会真的懂得生命,若是你没有度过死关,那就好像一个孩子,还没有成年就死去了。我定会找到办法,你也不要胡思乱想,轻言放弃。”
  陆楸俯身依偎在姐姐的怀里,不知道说什么,自己一直修行不到魂器分离的境界,突破不了身体的束缚,而肉身脆弱,即使有再多的天材地宝来滋养,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消磨,终究会衰老憔悴,直至腐朽归尘。
  魂与器不能分离,若肉身腐朽死亡,灵魂也就跟着烟消云散。这么多年,青桜用尽天才地宝来滋养陆楸的身体,才让凡人陆楸也能像神仙一样永生,但近百年来,陆楸的身体却渐渐的发生一些变化,再滋养魂器的宝物都很难再改善陆楸的身体,憔悴衰老一点点的侵蚀陆楸,青桜仿佛看到了妹妹正被死亡一点点的淹没。
  东楣带着人,送来一些茶水糕点,招待好两人后,便守在院外,让两人安静说话。
  陆楸重新坐回椅子,浅饮桌上香茗,想到要和姐姐商谈的事情,忍不住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杯子。
  青桜察觉到妹妹的忧虑,便问道:“小楸,为何叹气?”
  陆楸闻言,说道:“姐姐,长溪神树被夺,魔祖古御重生,接下来必然战火再起,这些年我们置身世外,才过了些好日子,但这次恐怕躲不过去了,想到众生将要受战争之苦,心里有些难过。”
  青桜心里感到欣慰,便笑道:“小楸,这么多年的帝王修行,难得心还是软的。和平年代,没有什么关系,但到了乱世,必然要吃亏。众生各有性命气运,苦乐皆是自修,不是别人所能左右。你乃一国之主,遇事要稳如青山,着眼于全局大爱,不可迷于小善私情。俗语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皆有定数,只要我们顺势而为,尽力去做就是。至于其他的,谁又能有更好的办法呢。”
  陆楸肃颜,沉声说道:“姐姐所言不假,可战争毕竟不是人间正道,我们虽是迫于无奈,可心里还是倍感罪恶。”
  青桜正色道:“有此悲天悯人之心,是对的。但对战争之论,貌似合理,实则已近于邪恶。战争乃天地演化的法则,是维持众生平衡的手段,是正义与邪恶的总较量,我们要做的是维护正义,反抗邪恶,而不是拒绝战争。”
  青桜微停话语,随后又说道:“芸芸众生可能只有三类人,邪恶者,正义者,还有守护者。邪恶者狡猾凶狠,为了自己不惜伤害他人,正义者纯厚和善,为了他人宁愿伤害自己,守护者心怀正义不离邪恶,红尘往来守护公道。小楸要明白,这个世界没有邪恶,众生才会平安喜乐,而能够消灭邪恶保护正义的只有守护者。”
  陆楸心有所得,应道:“姐姐教诲,小楸铭记于心。”
  青桜轻道:“一心生万端,芸芸众生多少心,谁又能理清这天下的攘攘熙熙,纷乱争端。理不清,剪还乱,终不平,总归到战争。”
  陆楸沉默片刻,方叹道:“小楸明白了。前些时日,央土玄帝传话,想重组天罗局,汇聚五洲力量,阻止魔族复兴。定在明年初春时节,邀请九国会盟于雄安。姐姐,我该怎么应对较好。”
  青桜闻言,沉思片刻,徐徐说道:“魔祖古御借神树重生,境界比之当年更有精进,魔族复兴只是时间长短而已,五洲没有力量能够阻止。长溪之变,拉开了乱世序幕,此番争战,不止于大陆人间,云上可能才是根本,争夺神树之时,云上飞来赤箭,横行北洲使古御灵魂寄身其上,才让古御成功夺取神树魂器。云上天境,只有繁星殿和春水左庭,那么这箭究竟是谁所射,又是谁在帮助魔祖,从我思来只能是神祖岐熵所为。小楸,你可能想象到,神祖竟然帮助魔祖脱困,这究竟是怎样的千古奇谈,又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陆楸闻言倍感诧异,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纷争会牵涉到如此深广高远波橘云诡,若真是神魔联手,又是为了对付什么样的存在。
  陆楸问道:“我听姐姐说过,当年神祖降世,开创原道神教与苍穹剑阁,最终带领五洲驱逐魔族,最终会盟天下建立苍穹帝国,才有了这千年盛世。如今若真如姐姐所思,难道上古传说竟是真的。”
  青桜答道:“浑沌三化开天地,春水三化见众生,归藏三化出神魔,天心九化破时空。这不是传说,只是有人想鸠占鹊巢偷天换日,视众生为奴仆,欲收天心为禁脔,打断世界的觉醒,从而占为己有。”
  陆楸接道:“若不是传说,难道是神魔联手阻止天心九化,自己要做永恒的主宰,不让众生得到真正的自由。”
  青桜道:“上仙曦姿曾言,人当自救,心即宇宙。我们要唤醒众生,汇聚力量以阻止归藏浩劫。此次玄帝重组天罗局,虽然打着诛魔名号,但背后不知道藏着什么企图,还要进一步了解,才能做出有利决策,眼前只能见机行事。”
  陆楸问道:“姐姐,我还能做些什么。”
  青桜道:“寒浞可以对外应对,我已经于他有所安排,对于诛魔之事,东庭三方最多配合支持不可冲锋陷阵,尽量韬光养晦保存实力。凤凰城谨守东庭门户,乃天下要塞,只要守住凤凰城的独立自主,我们就还有三分天下的实力,那么无论谁想灭世归藏,都不会实现。”
  陆楸应道:“姐姐,这是退守之策,可还有主动出击的谋划。”
  青桜闻言,更感欣慰,笑道:“小楸能有此问,真不枉女皇之名。”
  陆楸也微笑道:“姐姐教导这么多年,怎么也不会太差吧。”
  青桜笑骂道:“我是真夸你,你怎么拍我马屁。”
  陆楸笑道:“我也是真夸你,难道是姐姐不够自信。”
  清末无奈,伸手轻拍两下陆楸的肩膀,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是退守之策还是进攻之谋,可不是你我能够确定的。”
  陆楸取下头上皇冠,俯身依偎在姐姐的怀里,抬头看着姐姐,认真的说道:“小楸明白了,定会做好自己的事情,即使不能成为东庭优势,也决不会拖累左庭谋划。”
  青桜拥抱陆楸,叹道:“怎么就没了自信,对于这个世界,女皇与谁相比,都足够重要,只是一直辛苦了你。”。
  青桜比较瘦小,面若清秀,宛若少女,想抱着陆楸却也做不到,只能随手轻抚着陆楸的秀发,虽是姐姐却像个孩子。
  陆楸闻言无语,只是埋首姐姐的怀里,好像回到了幼时,和姐姐一起挤在母亲怀里,闹着听故事的月夜,周围都是寂静的虫鸣声,母亲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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