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病还真有点东西

　　段舟见家丁朝自己打来，脚步一动，轻易地便避开了家丁的攻击。
　　这些家丁，只是比常人强壮一些，但是显然是没有武功底子的，随便一个练家子就能将他们解决，更何况段舟这个在长生殿修炼如此之久的少主。不过段舟是来治病的，当然就不能把人家的家丁给打了。家丁见一棍挥空，立即又举起棍子打向段舟。段舟也只得连连退避，嘴里还念叨着：“大哥大哥，我真的是来诊病的，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家丁一直打不中段舟，心中本就气恼，又听得段舟此言，当即怒骂道：“放屁！你能给老爷诊病，我就能当皇上了！再不走我打断你的双腿！”段舟无奈道：“大哥，你都打了我这么久了一棍都没打中，还是省点力气带我去见唐老爷吧。”家丁：“哼！还敢出言挑衅，今日我必要打断你双腿！”
　　而这时，另一个家丁见段舟似乎没那么好对付，也冲了上来，加入了驱赶段舟的阵营。两名家丁挥舞着棍子，一齐朝着段舟打来。两人想必是有些默契的，这两棍将段舟的退路封死，段舟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打中。就在这时，段舟双手推出，与棍子碰在一起，一股内劲一出，两根木棍当即破碎开来。两名家丁愣住了，自己手里的虽然只是木棍，但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断的吧，更何况是打碎。两人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半截棍子。
　　段舟干咳两声：“咳咳，两位大哥不好意思啊，你们这两棍我不接不行啊。我真的是来给唐老爷诊病的，还请通融一下，带我去见唐老爷吧啊。”家丁看着段舟，心里已经明白，要想用武力把段舟赶走是不可能了，但是他们也确实不能相信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能给老爷诊病。一时间，两名家丁都有些为难。
　　“怎么回事？”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两名家丁身后传来，两名家丁转过身，对来人行礼：“管家。”家丁让开来，段舟才看清，来人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一身黑袍，一对剑眉，看起来颇有气势。此人正是唐家的管家，唐龙。
　　唐龙右手虚抬，说道：“免礼，到底怎么回事？”一名家丁站出来，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唐龙。唐龙一听，有些惊异，又看着两名家丁攥在手里的半截棍子，片刻后，摆摆手：“你们先退下。”家丁应声退去。唐龙走到段舟面前，弯下腰捡起一块木棍的碎片，仔细看了看，又看向段舟，问道：“这是你干的？”段舟朝着唐龙躬身：“您是唐家管家是吧？管家你好，在下段舟，略懂一些医术，想要给唐老爷诊病。”唐龙皱起眉：“你能把这棍子打碎，想必也非等闲之辈。不过，即便是你武功盖世，也不代表你就会诊病。若是由你诊治，我家老爷出了差错，又该如何？”段舟道：“若有差错，段舟任唐家处置。”唐龙笑着摇头：“你有功夫在身，我唐家怕不怎么好处置你啊。”段舟朝着唐龙拱手道：“管家，恕我无礼，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唐老爷就是在鬼门关前打转。长久得不到诊治，唐老爷必然会……所以，倒不如放手一搏，若诊治失败，段舟以师门名誉发誓，任由唐家处置，绝不反抗。但若诊治成功，对唐家可是莫大的好处。”
　　段舟出言，唐龙有些不悦，但细想，却也是此理。唐龙说道：“你以师门名誉发誓，那我问你，你师承何处？”段舟一想，长生殿的名号并不好听，而且自己也不想再提到长生殿。于是段舟道：“我师承渝州吴式，只是不知管家可听过？”
　　渝州吴式，是段舟以前学徒的药铺掌柜。
　　唐龙一想，却丝毫没有吴式的印象，但也不好直说，只得应道：“渝州和临州相距甚远，我在渝州又无友人，令师大名还当真未曾听说。不过你既有师承，想来也应有些本事。也罢，我便让你一试。不过可记住你的话，若是诊治失败，你便交由我唐家处置！”段舟点头，道：“还请管家引路。”
　　唐龙伸手给段舟引起路来：“请。”
　　段舟随着唐龙进入了唐家。穿过院落，进入后院厢房。
　　厢房中，摆着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名老者。老者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正是唐家老爷。
　　唐老爷旁边，站着坐着几个年轻人，男女都有。见唐龙带生人进来，一人开口询问道：“龙叔，这人是？”唐龙道：“这人是渝州城的段舟。来为老爷诊病。”那人一听，当即笑出了声：“哈哈哈，就他？龙叔，你老糊涂了吧。他不过二十出头，能给我爹诊病？真是笑话。你，行骗竟然骗到我唐家来了，快走！”段舟眯起眼看了看那人，说道：“这位……公子，在下建议您还是先关心下自己吧。您身上的暗伤可不轻啊。”那人一听，瞪大了眼：“你哪里来的家伙，竟敢咒本少爷！本少爷就让你尝尝厉害！”话落，那人便朝着段舟冲来。唐龙可知道段舟的厉害，大声喊道：“住手！”但是那人根本不听唐龙的话，握拳直取段舟面门。段舟不闪不躲，伸手点在那人手腕，又轻轻一拨，便将那人推到了一边，段舟随即伸手拍在了那人左肋。那人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段舟道：“还行，你比那俩家丁厉害点。但我也提醒你了，你身上的暗伤不轻。”那人站起身，看向段舟的眼神中充满惊讶：“你……你是从何处了解到本少爷的弱点的？本少爷可从未跟人提起过！”段舟轻笑一声：“我不必专门调查。你这功要不还是别练了，如此练下去，非但功力难有寸进，等你年老，无需生病，你都比现在的唐老爷虚弱。”那人张着嘴，半晌，才是朝着段舟抱拳：“唐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恕罪。”唐龙解释道：“段公子，他是老爷的三儿子，名叫唐战，从小痴迷武艺。若是段公子有意，给老爷诊治完毕后，也可指点他一番。”床边的一个年轻女子冷笑一声：“哼，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能给爹诊病？别到时候把爹害了。”段舟瞥了女子一眼，心中却是一惊。
　　“这家伙……”段舟面不改色，但心中波澜不已。段舟分明看见，女子眉间闪烁着一些阴翳之气，这样的阴翳之气在长生殿处处可见，毕竟长生殿练阴功的人多如牛毛。可是一个凡间女子，又怎会有这样的阴翳之气？虽然很微弱，却不得无视。
　　没有理会女子，段舟走上前，弯下腰看向唐老爷，心中波澜更甚。唐老爷脸上，竟然被阴翳之气充斥。这阴翳之气，不及长生殿四大山主千万分之一，但是出现在唐老爷这样一个凡人身上，那是绝对致命的。
　　段舟再次看了看女子，之间女子也紧紧地盯着自己，发觉自己看向她，立刻转过了头去，不与段舟对视。段舟却是捕捉到了女子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
　　段舟心里有了些数。
　　“不用诊了。”段舟直起身。房中人一惊。唐龙问道：“段公子，这是何意？”段舟道：“唐老爷这病，诊不好。就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女子当即嘲讽道：“哼，你不过是听闻爹病重过来装装样子吧？还诊病。”唐战开口道：“前辈，还请明示。”
　　段舟说道：“唐老爷这病，并非疾病。唐老爷的病根，也不在他身上。”女子站了起来，怒视着段舟：“笑话！我爹的病根不在他身上，莫非还在别人身上。”段舟轻笑一声：“呵，唐老爷这病根，自在一些居心叵测的人身上。这病，”段舟伸出手，点在唐老爷额头。唐老爷脸上的阴气，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全数涌向段舟的手指，被段舟尽数吸收。“我今日就是治好，唐老爷也不可能痊愈！”
　　阴气吸收完毕，唐老爷当即艰难地睁开了眼。“爹醒了！”唐战赶忙跑到床边，看向唐老爷。女子也一脸难以置信地站到了唐老爷身边。唐老爷看着唐战和女子：“战儿……玲儿……”唐战道：“爹，你别说话，我这就吩咐下人准备饭菜。”段舟道：“熬点粥就行了，唐老爷还很虚弱。”唐战朝着段舟连连点头，跑去吩咐下人了。女子盯着段舟：“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段舟挑眉：“哦？你很失望？”女子瞪着段舟：“你胡说什么！爹能好过来，我当然高兴。”段舟摇摇头，不再理会女子。走到唐龙身边，低声道：“管家，跟我过来。”然后，便迈步离开了厢房。唐龙也跟了出去。
　　走到一处无人之地，段舟问道：“管家，那女人什么来头？”唐龙道：“那是老爷捡来的女儿，名叫唐玲。多年以前，老爷出门，看见一个女孩独自在角落里缩着，又正值寒冬，老爷心善，便将她带了回来，当做亲女儿一般。唐玲刚刚对段公子出言不逊，唐龙在这里代她赔罪了，还请段公子原谅。”段舟道：“管家，我看你人不错，我也给你说实话了。我来到临州，身上积蓄快要花完了。所以想着靠自己的一点医术给唐老爷诊病，诊好以后我也可以借着唐老爷有点名气。就可以靠医术养活自己了。但是我刚刚才发现，唐老爷这病，和那唐玲脱不了干系。管家，对那唐玲，可要提防啊。”唐龙听得段舟这话，惊讶道：“段公子何出此言？”段舟道：“个中缘由，不便说与你，你只记住我的话。”唐龙点头道：“段公子有如此武艺在身，又兼得如此医术，想来不会口出虚言，唐龙记住了。”段舟：“如此就好。把报酬给我，我这就离开了吧。”
　　唐龙说道：“好吧，段公子不愿久留，我也不强求。还请随我移步账房，这就给段公子银两。”。
　　段舟跟着唐龙到了账房，支取了银两。刚要离开，便被唐战堵住了。唐战见段舟拿了银两，忙问道：“前辈，您拿了银两，这是要走了吗？”段舟点头：“是，我本只是来给唐老爷诊病，已经诊好，我便也应当离开。”说着，段舟绕过唐战，便要离开。没走两步，唐战就跟了上来，拦住了段舟：“等等前辈，可否指点我练功？我可以再给前辈一些银两的！”
　　段舟摇摇头：“我不是贪财之人。我的功夫不可外传，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