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混世魔王

　　猴王道，师父什么因果，弟子真不明白。祖师道，你不明白我不妨告知与你，这场因果是这样的，那是我还在童年的时候，有一次上山砍柴遇到一只小猴，此猴十分乖巧，我将他带回家中，此猴从此与我朝夕相伴，形影不离，可是没过两年，这猴子就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身上长出很多疥疮，身上的毛也不停脱落，然后他的腿脚也变得僵硬起来，我觉得他将命不久矣，于是将他带到山中扔在了山上，第二天我在到山上去看，见到他的尸骨已经被老鹰和乌鸦啃食得不成样子。
　　后来我遇机缘开始修行，踏入仙道，可是此事却成了我心中的魔障，以致后来我在修炼的时候成为了心魔，虽然后来我用秘法去除了心魔，可是此事在我心里却耿耿于怀，一直懊悔不已，想想以前要是去请名医治疗那猴一定可以解除病痛度过难关，而我那时只想到只是一只猴子而已，和人怎么能够相比，直到后来才知道世间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我得大道之后，暗下了决定，如若在遇到此事，在遇到猴子，我一定将他像人那样照料，生病就去请名医来治疗，就因为有此因在前，那天你来拜师，我发现你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子，就知道此事的因果到来，才给你起姓名，教你长生之法，又传你躲避三灾地煞七十二般变化，事到如今因果以了，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说到头你也只是天地所生的一只顽猴，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若向他人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包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
　　悟空心中知道祖师本事，就凭祖师开启结界与他修炼，就知他法力无边，祖师现在此话是让自己将来无需挂念，从此以后与祖师没有一丝瓜葛，因果已了。悟空道，决不敢提起师父一字，只说是我自家会的便罢。悟空谢了，即抽身，捻着诀，口中念咒，纵起筋斗云，径回东海。不用一个时辰，就看到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自知快乐。暗暗的自称道，去时凡骨凡胎重，得道身轻体以轻。举世无人肯立志，今日来回甚易行。别语叮咛还在耳，何期顷刻见东溟。
　　悟空按下云头，直至花果山，在空中来回找了几圈，却不见一个猴子，他心里感到奇怪，想到这时那些猴子不可能还在水帘洞中，不在此山中会跑到哪里去？即开口叫道，孩儿们，我来了也！一连叫了好几遍，才看到那崖下石坎边，花草中，树木里，若大若小之猴，跳出不少，悟空见状，跳下云头，那些猴儿们把个美猴王围在当中，看了一会，叩头叫道，大王，你好宽心，怎么一去许久？把我们俱闪在这里，你可不知道，近来被一妖魔在此欺虐，强要占我们水帘洞府，是我等舍生忘死，与他争斗，这些时，被那厮抢了我们家伙，捉了许多子侄，教我们昼夜无眠，看守家业，亏得大王来了，大王若再年载不来，我等连山洞尽属他人矣。悟空闻说，心中大怒道，是什么妖魔，就敢无状！你且细细说来，待我寻他报仇。众猴看着悟空，发现他样貌变化不大，只是眉宇之间透出一种不寻常气质，加上他以前精明过猴，也都料想到大王一定有主义。一老猴叩头，告上大王，那厮自称混世魔王，住居在直北下。
　　悟空道，此间到他那里，有多少路程？众猴道，他来时云，去时雾，或风或雨，或雷或电，我等不知有多少路程。悟空道，既如此你们休怕，且自玩耍，等我寻他去来！说完，将身一纵，跳起去，一路筋斗，直至北下观看，见一座高山，真是十分险峻。只见这山，笔峰挺立，曲涧深沉。两崖花木争奇，几处松篁斗翠。美猴王正默看景致，忽听到有人言语。顺着声音的方向行去，原来那陡崖之前，乃是个水脏洞。洞门外有几个小妖正在那跳着一种不知名的舞蹈，他们见了悟空就要跑进洞内。悟空叫道，休走！借你们口中言，传我内心事，我乃正南方花果山水帘洞洞主，你家什么混世鸟魔，屡次欺我儿孙，我特寻来，要与他见个上下。
　　几个小妖听说，急忙跑入洞中，报道，大王，祸事了。魔王道，有甚祸事？小妖道，洞外有个猴头称为花果山水帘洞洞主，他说你屡次欺他儿孙，特来寻你，要与你见个上下哩。魔王笑道，我常闻得那些猴精说他家有个大王，出家修行去了，想是今番来了，你们见他是怎生打扮，有甚器械？小妖道，见他也没甚器械，光着个头，穿一领红色衣，勒一条黄绦，足下蹋一对乌鞋，不僧不俗，又不像道士神仙，赤手空拳，在门外叫哩。魔王闻说，取我披挂兵器来！那小妖即时取出。那魔王穿了甲胄，绰刀在手，与众妖出得们来，即高声叫道，哪个是水帘洞洞主？悟空急睁眼观看，只见这魔王，头戴乌金盔，映日光明，身挂皂罗袍，迎风飘荡，下穿着黑铁甲，紧勒皮条。足蹋着花褶鞋，雄如上将，腰广十围，身高三丈，手持一口刀，锋刃多明亮。称为混世魔，磊落凶模样。
　　猴王喝道，这泼魔这般眼大，看不见老孙！魔王见了笑道，你身不满四尺，年不过三旬，手内又无兵器，怎么这等大胆猖狂，要寻我见什么上下？悟空骂道，你这泼魔，原来没眼，你量我小，要大也不难，你量我没兵器，我两手勾着天边月哩，你不要怕，只吃老孙一拳！纵身一跃，跳上去，劈脸就打。这魔王伸手架住道，你这般矬矮，我这般高大，你要使拳，我要使刀，使刀就杀了你，也叫人笑话，待我放下刀，与你使路拳看。悟空向后翻一个筋斗落到地面上道，说得是，算是好汉，那就放下刀来。这魔王放下手中刀，丢开架子便打，悟空上前相撞相迎。他两个拳捶脚踢，一冲一撞。原来长拳空大，短簇坚固。这魔王显得笨拙，哪有悟空灵活，被悟空掏短肋，撞了裆，几下筋节，把他打重了。他闪过一拳，急忙捡起那板大的钢刀，望悟空劈头就砍。悟空急撒身，他砍了一个空。悟空见他已起杀心，即使身外身法，抜一把毫毛，往半空一抛，叫一声，变！即变作三二百个小猴，周围攒簇。
　　原来世间修士，修炼到一定修为，就可出神变化，无方不知。这猴王自从在菩提祖师布下的结界中修炼千年时间，修为已经通天，他身上有八万四千毛羽，根根能变，已经达到应物随心的地步。他现在变出的这些小猴，眼乖会跳，刀来砍不着，抢去不能伤。你看他们前踊后跃，钻上去，把魔王围绕，抱的抱，扯的扯，钻裆的钻裆，扳脚的扳脚，踢打拔毛，又抠眼睛，捻鼻子，搞得魔王手忙脚乱，连连后退。悟空才去夺得他的刀来，分开小猴，照顶门一下，砍为两段。领众杀进洞中，将那大小妖精，尽皆剿灭。然后将身一抖，那些小猴又都化为毫毛，被他收上身来，有些收不上的也就做罢，那些毫毛又会很快长出。又见洞中那些没化为毫毛的小猴，却是这魔王在水帘洞擒去的小猴。悟空道，汝等何为到此？
　　约有三五十个，他们看清是自己的大王时，都含泪道，我等因大王修仙去后，这两年被他争吵，把我们都摄将来，你看那边不是我们洞中的家伙？石盆，石碗都被这厮拿来也。
　　悟空道，既是我们的家伙，你们都搬出去外去。随即洞里放起火来，把这水脏洞烧得枯干，尽归了一体。对众道，汝等跟我回去。众猴道，大王，我们来时，只听得耳边风声，飘飘到于此地，更不识路径，今怎得回乡？悟空道，这是他弄的法术，有何难也，我如今一窍通，百窍通，我也会弄，你们都合了眼，休怕。说完，念声咒语，就起一阵狂风，平稳的托起众小猴以及那些家当，几息时间就到了花果山水帘洞上面，悟空将云头落下，叫，孩儿们，睁眼。众猴脚踏实地，睁眼一看，认得是家乡，个个欢喜，都奔洞门旧路。
　　众猴团聚一起，分班次序，礼拜猴王。安排酒果，接风贺喜，启问降魔救子之事。悟空备细言了一遍，众猴称扬不尽道，大王去到哪方，学得这般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