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与往事

　　第二天一早梓楠课还是要正常上的。今天难为吃过早饭，食堂路遇烨磊和云泽，几日不见他俩就粘在一起了。，三个人一起吃了一顿很尴尬的早饭。
　　胖嘟嘟的老师今天第一课也没啰嗦什么，只是说今天仙师会给今年做门派任务的做些指导。
　　灰蓝色的长袍手上拿着一根古老的木杖，银白色的头发拖出一个老人。
　　“同学们，你们好。”
　　“仙师好。”
　　“同学们现在我来简单的讲几句关于你们出去修行的事情……”然后叽里呱啦讲了一堆。
　　梓楠也是不听。一是，因为他看到他就有气，父亲的离开，表妹的离开，都是仙师一手的过错。虽然当初的主要错不在他，是水帝，水帝控制不住了。作为特权由他给自己开小灶，但梓楠还是不想，不愿看见他。
　　如果说思念是一根线那么仙师就是牵动这根线的人。梓楠清楚的记得，那是盛夏初清，自己和表哥正在演武，下人传话过来说是老爷让他们去客厅一趟，仔细问过了才知道原来是仙师过来了，父亲叔父是想让他们两个去见见这个“活字典”。据说，仙师已经活了几千年，岁数都比魔界王朝建立还要早个二三十年。既然是长辈，去拜见拜见也是应该。
　　第一次见到仙师的时候梓楠还是记得的，那么亲切和熟悉，父亲和叔父与之相谈甚欢，虽然博古通今，但却完全没有一个老者的架子。他见到自己也很开心，问过了现在的能力，竟然送给自己一件上好的法器，当然就是现在的卡牌套子，梓楠第一次开始觉得自己是这么被人了解，说实在的梓楠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就是自己的爷爷。
　　等到第二年琉璃会的时候，那时梓楠跟表妹慕菡已经天各一方好些时日了，那年暑假梓楠永生难忘。
　　暑热焦躁，下人们准备着寒气的法术，帮助着坐在正厅的老太爷们降温，又是茶点糕点的往里面端，甚至连冰镇过的茶水也得先备着。
　　梓楠和慕菡被叫了去问话，一进屋，各个老太爷都搭散着话儿，慕胤禛坐在正堂的位置上一脸的愁绪，仙师就坐在旁边，老太爷们嘴里啖着糕点，说话却停不下来。
　　“今日请各位族中长老过来是件大事，”还没等慕胤禛说完，话就被一位长老打断了。
　　“好了好了，你这小辈说不清楚事情，我来说”
　　“幸得祖上垂怜，我们家慕菡是古神转世，过些时日水帝就要冲破封印，仙师的意思是希望慕菡能够恢复古神的记忆。”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我就说我们家的慕菡不一样，唉，8岁那年还抓了只蛐蛐给我解乏，我都没说过，她怎么知道我爱这蛐蛐。”梓楠心里冷笑，八岁那年的那只蛐蛐是表妹不小心飞进他书房里，结果还不是自己替表妹顶了锅，这老头自然也没少说“好话”，回去之后自己还不是被毒打一顿。
　　“孙女啊，你想想看，上古之神的力量啊，只要封印了水帝，以后整个家族依靠你的力量就能昌盛起来了，这可是天赐我们家族的机遇啊。”
　　……
　　接下来当然是族长们轮流劝来，只是没有一个人提及后果会怎么样，也未有人提及慕菡的感受。
　　等仙师和叔父把自己和慕菡带到后厅，这群老先生还在沾沾自喜，说祖上荫蔽。
　　“慕菡，且不在意那些族长，你跟父亲说，你愿意化身，拯救世间么？如果不愿意我这就让你叔父把你和梓楠送去他们的世界。”
　　“慕菡，老夫也把事情说清楚了，这次封印是存在危险的，若是封印得成，以后作为神的你就要久居月宫，否则形神尽散，月宫是不能进男人的，所以你与这位小哥天作之缘也就此了断。若是封印不成恐怕你我肉身也会葬送于此，直到下次轮回转世，而此后之世便由水帝掌控。由于此次是一缕恶魂与水帝相容，再加上水帝十魂已有九魂融和所以怕是世上又得陷入苦暗之治时期。”
　　“父亲我……我不走。”
　　“女儿啊现在不是什么为了天下苍生大义的时候啊，你真要如此么？”慕胤禛此时也顾不得仙师在不在旁边了。
　　“父亲我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只是我觉得，我相信仙师。”
　　记忆永远是残酷的，仙师的确值得相信，可是代价确是父亲的离世。
　　那年夏天法事过后，慕菡就成了神，所谓的神。据说前几世的记忆会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慢慢恢复，当然力量也会慢慢增长。只是谁也没想到过在梓楠入学第一年就培育出蔓珠莎华花，前世的记忆被一下子唤醒了，自那以后表妹性.有时会偷偷哭泣，又有时说许多莫名其妙的话，说有这十世的轮回感谢有他陪伴着自己。只是对梓楠来说这个异世界的人不管怎么闻蔓珠莎华的花香，都记不起这些事情。
　　而父亲的死去的的确确是要算上仙师一笔账的。
　　当日父亲，慕菡，叔父，仙师一行人是去对付水帝的，只是不知为何，水帝竟然派分身来抓自己这样一个小啰啰。那一天梓楠记得分外清楚一摸斜阳，封印水帝的大阵已成，可是即使本尊被控制住了分身却拎着自己，恶狠狠的威胁到。
　　“呵呵，别人都把你当神人，可我还不知道你？虽然我打不过你们四个，但是这小子便是你的死穴，没了这小子我看你如何活下来。”
　　“你……简直厚颜无耻，堂堂水帝，却拿孩子来威胁人，算什么上古之神。”
　　“上古之神，这不过是你们持加给我的，我何曾以之自居？上古之神？就是被你们封印了一世又一世么？千年孤独又何为？还有你，琼珊当然现在叫慕菡了，为何我九世的魂魄里七世中对你的记忆都是悲伤，还有你仙师，呵呵是叫你绝殇还是洛梓呢？别人不了解你，我这个二师兄还不知道你的弱点，我只要杀了他，你千百年来的一切打算就会落空，哈哈哈……”
　　还没等他说完愤怒的仙师便施法要杀了本尊，结果那一幕发生了。分身回救，顺便带上了自己，不希望自己被法术牵连丧命，父亲硬生生的把法术接下了。最后也许是那一丝的震颤，水帝分身竟然放下了自己，一个劲的喃喃自语到：对不起，对不起
　　之后的水帝便疯了，封印在后山的这些年里，梓楠经常去看望这个杀父仇人。
　　那一天夕阳格外的红，如父亲的鲜血，如那沾了父亲血液的阵法。
　　之后在禁地的岁月里——那个曾经染着父亲鲜血的地方。偶尔两次自己也有冲动想去杀了水帝，但是坐在石头上，观看着封印下的水帝，怜悯却油然而生，他似乎有些精神分裂，偶尔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偶尔又恶相丛生。当然除了仙师教了些法术外，水帝偶尔也会教自己一些，过去的事情似乎被抹去了。
　　也许自己并不明白，但是心里的仇恨却一直难以抹掉，虽然他知道自己已经原谅仙师了。
　　时间总是那么给人带来苦楚。
　　仙师已经走了，往事如烟，自然千番苦楚。
　　仙师走了自然，又轮到“葫芦主教”念经了。
　　“那个注意两件事情啊，别到时候说我没说啊，其一呢最近琉璃会开始校园是琉璃会的主会场，你们呢自己个人财务方面小心点啊，虽然有琉璃司的人在，但是呢小心没坏处。其二呢，最近仙师也发出邀请函得到回函，落英要来了，没错就是历史书上的魔界之母落英，仙师没什么特别吩咐，但是呢作为我们学校的形象的你们要自己检点点，别丢了学校的形象，那个秋冥你那阴冷的风格也改改，别没事拿两只骷髅头手上。我要说的也就这些了好了你们就下课了，琉璃会回去准备准备吧。”
　　秋冥估计是一脸懵逼的，不过她说落英要来？这是怎么回事？没听说过落英还活着？历史书上讲的落英当初产下王子，便难产而死。便打算截住烨磊问个清楚，结果还是老样子烨磊粘着云泽，所以自己这条单身狗也不好去问，似乎他到是很平静落英还活着，如果真的有复活之法父亲是否也能复活。
　　看样子先去仙师那边吧，虽然不想见他，但是小灶还是要开的，问题也要问的，说不定父亲会因此复活，或许吧……
　　穿过教学区和食堂区，来到办公的地方古色的楼阁千年不变，似乎这里时间是静止的，虽然教学区房子已经有了些时代的气息，梓楠很熟练的找到了那间办公室。
　　“你来了，坐吧。”
　　梓楠先是吃惊，不过对于这种“老王八”来说知道自己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为了复活的事情吧，我的答案是没有，当然也是有的，只是你父亲已经去世那么久，已经不可能，落英当时为何而活，这个暂时还不能跟你说，最近她突然愿意接受我的邀请我也始料未及。但她现在那个样子也不能称之为活着，跟你的表妹一样，一旦离开某地太久就会香消玉殒。”仙师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两人相对无声，过了不久，“好了，忙完了，今天我心情有些不好，你自己在我的书房看书吧，没什么可以教你的，如果实在无聊去禁地看看水帝吧。”说完仙师就消失不见了。
　　梓楠看了会书，便转悠到禁地，一片大森林掩盖了当年的喧嚣，战斗的痕迹已经被小树苗和苔藓掩去痕迹，一汪浅水便是水帝的封印之地。
　　“小梓楠，带酒来了没？”或许是上次本就不是水帝本意，如今不问世事倒像个散人
　　“水帝，你说这世上有起死回生之法么？”
　　“你何故问起这个？”
　　“今天我听说落英会来参加琉璃会，但是史书上写的是落英早死，你说……。”
　　“死都死了，前世一笔勾销，为何又要沾惹呢？其实有些时候死或许是一种解脱。”
　　聊及此处梓楠便想到了水帝当年的话。
　　“你之前说的我是仙师的一步棋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这闲人哪有你知道的多，小梓楠有酒么？”
　　梓楠从荷袋中取了些松花酒，扔到湖面，拿瓶子飘了两下，忽地一声沉到水底。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琉璃司是落梓旧部。”
　　“旧部，怪不得手法这么矫健。”
　　“小梓楠啊，这些事情就不要在纠结了。且再去帮我找些酒菜来。光喝酒有什么意思”
　　“那我先走了……”
　　“唉……，小梓楠你怎么走了？”
　　“别走啊，把酒菜弄来，我就告诉你复活你父亲的方法。”
　　……
　　等梓楠走出禁地，便越发觉得自己孤独，父亲走了，表妹走了，而自己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那就只能做好棋子的觉悟，至少不能是颗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