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麻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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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麻烦上门
　　民国八年，刘家村过了一个热闹的新年，阿玉在搬进新家的酒席后，更是疯狂了一把，所有前来送礼吃酒席的，全都十倍的礼金返还，村子里的族老每人送一瓶虎骨酒，就这一下子撒出去十几万大洋。赢得了村子里一致好评。
　　走亲访友人情往来，一晃就过了元宵节，明天各工厂开始复工，一大早阿玉就开始忙乎，中午要宴请工人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
　　金喜。。。你去四叔家看看，咱们要的烟花爆竹他买回来了没有，顺便问问给方正准备的药材到了没有，过年后家里聘请阿根嫂做饭，阿玉如今一心当阔太太和大管家。
　　要说这方正，确实不是块练武的料，被逼着练了半年多，也就马步蹲桩还有点样子，四十八个基础动作到现在都做不标准，锻体拳打的跟花拳绣腿似的，软绵绵的无力，这一过年就开始放羊，整天不着家。
　　啊！那我看看去，各位叔伯兄弟，你们先坐着吸烟喝茶，方正一大早就跑出去了，晓天那家伙住在后山，一天到晚不归家，家里有点啥事都是阿玉张嘴，金喜跑腿。
　　孩他娘。。。午饭给我炖点五花肉，今天过元宵节，阿玉给我拿的几瓶洋酒，中午我打开一瓶，开开洋荤，眼瞅着就要中午了，柜台上开始清闲下来，四叔打开话匣子，边听京剧边跟着哼哼，看家里黄脸婆在身边转悠碍眼，就把人支走，一个人坐在柜台后边摇头晃脑，一手端着大茶缸子，一手拍着大腿打拍子。
　　大过节的，村子里年轻力壮的，差不多都去阿玉家吃主家饭去了，一群孩子正用鞭炮追着炸狗，在村口被一高一矮两个拿着刀的大人拦住问路，一听说来人找四爷爷的，几个小孩自告奋勇头前带路，蹦蹦跳跳嬉闹着回村，边走边好奇的打量来人，有个小家伙调皮，用鞭炮吓唬来人，差点被矮个子揍了一顿，气的几个小家伙半路上跑掉了。
　　既然是开药铺柜台的，想来应该很好找才是，袁奎打开严大哥拉他的大手，从兜里掏出来爆炸后的鞭炮皮，狠狠的瞪了一眼跑掉的几个孩子，要不是钱没拿到手，真想把这几个兔崽子弄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眼看着快中午了，路边看到一个挑着酒旗的饭馆，哥俩一合计先吃口饭，进饭馆要了酒菜，妈的。。。这闷倒驴酒劲真特么的大，袁奎就爱这一口，一大杯下肚，被呛得咳嗽半天。
　　掌柜的五叔是个话痨，见来人挎刀带剑的，一看就是跑江湖的，放下手里的金瓶梅词话，坐在柜台后，和两个可人闲唠嗑，询问二人带大力丸没有，年前有两个跑江湖的父女，路过刘家村卖艺，买的大力丸，真特么的好使。。。你们不是来卖艺卖药的吗？
　　村子里不差钱。。。什么。。。你问刘炳坤住在哪。。。你瞧。。。对面那个药铺，不就是我四哥家吗，看看。。。进去的那个年轻人叫金喜，是我们村里的这个。。。五叔冲二位客人比着大拇指，我们村子都跟着这金喜沾光啊！
　　托四叔买的药材都到货了，加上烟花爆竹一大堆，起码得用两车才能拉回去，金喜和四叔简单对对，数量不错顺手就掏出几千块法币付账。
　　你就放心吧金喜，待会吃完饭我就用车子给你送家里去，这条大前门你拿着抽，四叔昨天进货，特意给你买的，我家老幺去酒厂跟你添麻烦了，嘿嘿。。。。。。
　　四叔家小儿子有点不学无术，去年进酒厂上班，这家伙私下里偷虎骨酒，被金喜发现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也抹不开面子报官，这件事后来只能不了了之。
　　嗨。。。都过去那么久了，金喜推拒几下，就把整条烟收了起来，十三郎在县城混的也不错，听说要进保安队了，以后可就是吃皇粮了，我这生意还有四叔多照顾，药材还按这个方子，下个月数量翻倍的给我准备，至于价格吗，四叔你看着要，呵呵。。。。。。
　　挥手看着金喜走远了，四叔才回到柜台后，继续听戏，金喜这孩子做事大气，再有俩月就能把亏掉的钱赚回来，哼着戏曲继续坐下来喝茶。
　　呯呯呯。。。老家伙。。。可让老子找到你了，钱呢。。。赶快给老子交出来。要是再敢耍老子，当心你的狗命，咱们可是专门干这个的。
　　闭上眼跟着戏曲打拍子，正听到入迷，柜台被人敲得啪啪响。一睁眼看到面前二人，四叔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地。。。完了。。。冤家上门。。。这下子全完了。
　　这件事还要从年前说起，年前因为家里老幺不争气，偷卖了阿玉家的五坛子药酒，事后虽然金喜没有追究，不过这钱总要给人家补上，老幺不敢继续待在村子里，就跑去县城鬼混。期间勾搭上青皮，又做了一件闹心事。
　　四叔以前是倒腾山货起家的，认识不少这行的大商贩，老幺在县城里鬼混，碰巧就遇到一个外地客商遭难，这人是个倒腾药材的大客商，和四叔认识，就是老幺也和这人吃过几次饭，有点酒肉交情。
　　这个药材商人，从本地收山货药材啥的，卖到全国各地药铺里去，金喜家开药酒厂，常用的药材都是从四叔这购买，四叔就从这姓李的药材商手里拿货，老幺就是在县城负责和这人交接的。
　　年前十一月份，这姓李的药材商人，被本县另外一个本地药材商人给坑了一把，从本地商人手里定了十几万大洋的药材，到日期来拉货时，货物交割当天在仓库验收都是顶好的上等货，留下几人装车，姓李的商人就和本地商人在旁边喝酒，没想到拉走的十几车药材，全被人掉包了，药材变成了劈柴。十几万大洋血本无归啊！
　　客商李老板回来找土霸王理论，结果还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一个外地的商人，和本地士绅较劲，吃亏的当然是客商了。
　　躺床上十来天才好利索，都是南来北往跑江湖的，客商也忍不下这口气，于是就出花红两万大洋找人出气，四叔家老幺和姓李的客商交接药材，知道这事就把花红给揽下来了。
　　到了日期药材没送回来，四叔就去县城问情况，得知老李这糟心事，也跟着感叹一番，所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种事四叔也是无能为力，只能请老李喝酒散散心，顶多两万定金缓个一月半月的在归还，不过答应的药材要尽快弄到。
　　酒桌上老李哭诉一番，引出了花红这件事，一听老幺这蠢蛋居然做中人，把事情揽下来了，四叔差点没气死，找人把三儿子，家族排行十三的老幺找回来就是一顿臭骂。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这才几天功夫，老幺就联系上了一伙亡命徒，都是从外地流窜过来的，人家答应一万大洋就干，不过先付五千大洋定金，稀里糊涂的四叔就被带进沟里了。为了从中挣那一万差额，脑子一热就把定金垫付，另外还给老李拿一千大洋的生活路费。
　　四叔这朋友要得。。。客商感动非常，答应在两万大洋的基础上多出五千，感谢老幺这侄子仗义，另外这一千生活费，到时候双倍奉还，赌咒发誓年前年后就把钱带来，以后四叔再要药材，全都比别人低一成。
　　闫东升是川中的一个土匪小头目，去年山寨被围剿，寨子里大部分人都被抓去坐牢，他带着四五个弟兄越狱逃了出来，到这云南边陲躲了半年多，手里实在没钱了，没想到赶上江湖上出花红悬赏，他就把这活接下来。
　　这家伙是个狠人，只用了半个多月就把目标人物家里情况摸清，等到过年祭祖这天夜里突袭，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一家子三十几口全被这帮家伙杀光，临走一把火把半个村子烧光，这下子算是捅破天了。
　　四叔酒后就后悔这事，一直提心吊胆的，不过时间长了，慢慢就不在想这事了，年后去县城进货，才听说这件震惊全省的大案，当时差点吓尿了，客商老李早就不知去向，据说杀人犯也被巡捕锁定，正是逃犯闫东升这伙人。几百巡捕四处出击，发誓要抓到这伙人。
　　四叔赶紧把老幺送到外地躲躲，他自己则回到老家不敢再去县城，琢磨着是不是也出去躲几天，这件事一旦被牵涉进去，那是要掉脑袋的，这两天侄子去县城取货，打听一下才知道，闫东升这活贼人居然逃脱了追捕，这让四叔心里猛一轻松。
　　却说闫东升这伙人都是老江湖了，几句话就从老幺刘家强嘴里套出来很多情况，事后这伙人居然没找到中间人刘家强，逃跑了半个多月摆脱巡捕追击后，就跑到刘家村找四叔这来了。
　　老家伙。。。赶快把剩下的五千大洋给拿出来，老子立马就离开这里远走高飞。袁奎把刀抽出来砍到柜台上，一进来就伸手向四叔要钱。
　　嘿嘿。。。你们吃饭了吗！要钱啊。。。给。。。我给。。。给我去死吧。。。四叔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把砍肉的剁骨刀，照着袁奎脖子就砍下去。
　　找死。。。袁奎到底是跑江湖杀人舔血的亡命徒，四叔刚才动了杀机，哪能瞒得住他，刚刚举起刀子，就被袁奎伸手捏住手腕，把刀夺下来，翻转刀口冲着四叔肩头就是一下子。
　　哎呦。。。疼死我了。。。抢劫啊！杀人了。。。外乡人欺负咱们刘家村家里了，救命啊！四叔疼的鬼叫起来，这时期还很讲究宗族观念的，四叔这一嗓子，立即惊动了不少人。
　　找死。。。袁奎本就是个暴脾气，被老家伙父子二人摆了一道，本来就很生气了，为了不惹麻烦，这才忍气吞声过来要账，没想到遇到个奇葩，翻转刀口，冲着四叔脖子就下去了，这是奔着弄死四叔下刀啊！
　　金喜从四叔家出来时，嘴里叼着香烟，溜溜达达往回走，拐角正遇到闫东升二人，这二人都是要功夫在身的，而且身上有杀气和血腥味，肯定是亡命徒，错身而过后，停下来皱眉打量二人背影，吸几口烟思考一下就跟上看看情况。
　　金喜现在是暗劲后期，快要达到圆满的一流高手，最近心境平和，看上去和普通人差不多，二人居然没发现他这个高手，转过拐角发现二人居然去四叔家，奇怪。。。四叔怎么和这种人勾搭上了。
　　听到四叔的鬼叫声，很多人都围过来看看出啥事了，金喜眼尖一看对方要下死手，这事撞上了，必须得管啊！四叔可是阿玉的亲叔叔，当年也曾周济过金喜他这一家。
　　给我住手，顾不上隐藏实力，一个纵身就是两三丈，一脚就把行凶的小个子踹飞出去，哪来的好汉，敢在刘家村撒野，有话好说，先放下。。。那啥。。。只要别伤人。。。要钱给钱。。。万事好商量。
　　金喜一脚把要杀四叔的小个子踹飞，没想到四婶从里屋钻出来，手里提着把菜刀，咋咋呼呼的往外跑，正好被高个子撞上，一伸手就打掉她手里的菜刀，翻手抓住四婶咽喉，投鼠忌器，金喜只能举手投降，先稳住二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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