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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安撑在阳台的石质护栏上,眼睛缓慢且不舍的扫过这西式风格的前院。
他握着一个陶瓷杯子,颜色是他最,杯子里面是他最讨厌的原味咖啡。
他身后的石桌上,还有着白瓷水壶和一整套杯具。
石桌上的手机亮了,开始振动的同时响起了音乐,那是他最喜欢的一首“凉凉”。
“虹儿,你……找我什么事。”
李乾安端着咖啡,走进了屋里,他的语速有些快,音量却比较低。
“你现在到十英公园这边来吗?我和虹儿在青藤那里等你。”
电话里出来的并不是江虹儿的声音,是另一个女人的。
等到李乾安应了,那头便挂掉了电话。
他将咖啡放到了桌上,热气飘忽着,在那小小的一席涂摸着白色。
收拾好心情,他选了套蓝色休闲装,对着竖镜里,那个俊郎且带些阴霾的男子露出了一个微笑。
就在一个月前,他的父母准备去欧洲旅游,却在去机场的途中遭遇了车祸,不幸去世。
来不及悲伤的他接过了庞大的公司,可是对管理与经营一无所知的他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他人手里,很快……他就被架空了,随即公司破产,他也面临着巨额的负债赔偿。
“虹儿她……知道了吧?”
他走在路上,想着待会江虹儿可能说出的数种可能,心里痛苦万分。
这数种回答只有两种结果,分手,或者……
“不!要分手……也只能是我来说!”
李乾安咬着牙,淡淡黑眼圈包裹的双眼里是决绝。
天空上乌云密布,笼罩着这座城市,十英公园里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看着熟悉的绿化与石雕,李乾安呆了会,他仿佛看见了三对夫妻笑着聊着天,宠溺的看着三个小孩在这里追逐打闹……
“回不去了,不是吗?”
李乾安的回忆被打断,他看着从绿藤长廊那边走来的两人,脸上露出了镜子前的微笑。
江虹儿很漂亮,哪怕只是简单穿着件素色的长袖衫,依旧流露着优雅与从容。
女子看着李乾安脸上客气的笑容不由得有些难受,她强忍着眼泪露出了带着歉意的笑容,对李乾安道“叔叔阿姨的事,我很抱歉……没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的道歉引起了身旁闺蜜的怒火,张余芳一步上前,对着李乾安的肩膀大力一推。
“虹儿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她不欠你的!你一见面就摆脸色是想干嘛!”
“分手吧。”
张余芳愣了会,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她愤怒的跺脚,正欲开口。
李乾安没管怒火冲天的张余芳,看着江虹儿脸上露出了惊色,他重复道“分手吧,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反正……你们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冷淡,他的视线扫过二人,然后转身离开。
“喂!你什么意思!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张余芳抡起袖子,将折叠伞的伞柄拉出来就要追上去。
江虹儿却用双手搂住了她,不停的摇着头,哪怕紧闭着双眼,泪水却依旧突破了那片长帘。
乌云里闪出亮光,一阵闷雷作响,随着眼泪一切划过脸颊的,还有那早已做好准备的大雨。
张余芳手忙脚乱的撑起伞,将两人守护在这方寸之地。
看着江虹儿无声抽泣的可怜模样,她很是难受,反手抱着对方,小声问道“那……孩子怎么办?”
……
李乾安抬起头,他有些庆幸,庆幸着滂沱大雨让别人看不出自己的泪花,虽然回别墅的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他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解脱,整个人更加难受了。
回到别墅的他没有换衣服,就这么躺在了二楼的沙发上,他看着那杯还留有些余温的白色咖啡杯,面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些笑容。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每当自己淋了些雨,总会被恶狠狠的母亲拉着教训一顿,然后喝上一碗笑盈盈的父亲煮的生姜汤。
笑着笑着,眼泪就滑了出来,哭喊声也脱出了束缚。
“啊……爸!妈!”
记忆在他脑海里翻腾,然后他在抽泣声中沉沉睡去。
……
“拈杯酒眯着眼,说专心看人间……”
电话声响起,将李乾安从梦中拉出。
他睁开眼,艰难的坐了起来,他感觉一身沉甸甸的,而且没了力气。
看了看来电显示,他接起电话。
“咳!咳!”控制不住的他咳嗽了起来,然后声音嘶哑的道“阿天……”
他知道这个儿时的玩伴找自己什么事,有这个在这种时候,还愿意帮助自己的兄弟,无疑让他的悲痛减轻了很多。
“乾安,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你需要从那房子里搬出去。”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平淡,李乾安纵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但他还是忍不住的说道“阿天,咳!咳!我可不可以……咳!可不可以留在这里,当一个园丁就好!”
“李乾安!你以为你还是那个皇都一少吗!你想当园丁!好!别说一个园丁!只要你会!你想当你原来公司的总经理都没事!问题是……你!会吗?”
“我……咳!咳!我可以学……”
“你他妈还在想什么呢!认清现实吧!你就是个蛀虫,离开叔叔阿姨,你什么都干不了!还学?
从小到大,你哪样比得过我?你说你算什么!”
“我……我们是……”
李乾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对面粗暴的打断了。
“对!你还好意思跟我说是兄弟!老子喜欢江虹儿你不知道?不!你知道!读初中时就知道!我有什么事没和你说吗?你倒好,半声不响,一到大学就给我特么的撬了!
老子没问过你吗?你特么为什么不和老子说!
要是老子没把你当兄弟!老子会把你这个欠了一屁股债的公司按这种价格收购?
老子当你是兄弟!你当老子是兄弟了吗!”
“嘟——嘟——嘟——”
没再给李乾安说话的机会,对面便挂点了。
“啊!”
李乾安心里最后的一丝阳光也消失殆尽,他怒吼着,拖着因为高烧而疲惫不堪的身体找出了一柄锤子。
这是上次来维护别墅的工人落下的,柄有些长,是要双手才方便使用。
李乾安双手握着,怒吼着砸向空旷客厅里那架价格不菲的钢琴。
嘣!嘣!
被破坏的琴键发出了短而有力的音响,在一下又一下的摧残下,终于断裂。
但李乾安的下一锤依旧在那里,失去钢琴阻挡,石锤打在了地板上。
因为紧握着锤柄,高烧的李乾安被惯性带的扑了下去。。
鲜血在地板上蔓延,李乾安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他模糊的看见了锤子上有些七彩的光。
白色的咖啡杯支离破碎,原味的咖啡遇上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