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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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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铁溪镇发布禁止狩猎的消息起,至今已有半月有余。集市上的野味肉类及毛皮买卖市场陷入停业状态,众多猎户唉声叹气,大多人都只能在家忙于他计。可总有些不安分的人,想着趁机去独享西山,抱着胆大的吃大肉,胆小的喝稀汤的心理,铤而走险。
  铁溪镇开始出现有人受伤,伤口似被野物撕咬的痕迹。大多受伤之人都说是被疯狗误伤,真相却是不敢禀报官府的。直至镇上有名的猎户陈二郭惨死在西山下的小河沟中、尸体多处被撕烂,眼孔空洞无珠,好似被利爪挖空一般,死状极其让人厌呕时,人们才知道去官府报案。
  官府的处理很快:铁溪镇猎户陈二郭不听禁令,在禁猎期内私自在西山狩猎,被野物袭击而亡。望所有铁溪镇百姓引以为戒,官府对此不负任何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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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明最近发现自己又长高了一些,皮肤润玉了许多。十三岁的赵明对比镇上大多同龄人都要高上几分,邻居二胖今年虚岁十二,踮着脚都只能与赵明平齐。加上赵明细眉明眸,鼻梁挺秀,放在三年前赵老爷子丧事后那几日里的话,不少人都会想着如何劝赵明去隆县里的画馆当个小厮绰绰有余。
  镇上有猎户遇害的事儿赵明也听说了,也到现场看了,没多想。这年头死个人和地里死一只老鼠没什么差别。至于陈二郭死亡遇害的地儿,铁溪镇西山岭,赵明也知晓。那儿经常有熊、鹿、黑山羊等野物出没,是猎户们发家致富的好地方。所谓富贵险中求,就没听说过有猎户打猎不受伤不死的事儿。
  可当赵明那日从陈二郭尸体现场回到家以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二胖来找他去河里逮鱼摸虾他也不去。
  “为什么我能看到陈二郭心口有一团黑线在蠕动?那团黑线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屋里,赵明来回地在房间里踱步,嘴里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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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秋后,昼短夜长,铁溪镇的老百姓们忙完了一天,家家户户都睡得早。有老婆孩子的人抱着老婆孩子睡了,单身汉们喝了几两土酒也各自回了自己的窝。
  是夜,除了街上某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铁溪镇逐渐被夜色笼罩,今晚格外寂静。
  陈二郭的新坟就在铁溪镇的南边,距离小镇不到三里路。这里是镇上陈家、张家的祖坟地。因为是新坟,泥土都是刚翻出来的,零零散散的香纸被山风吹得到处都是。两盏白烛灯倾倒在陈二郭碑前,灯里的蜡烛都没有燃尽。
  一只灰白耗子正在肆意地啃食着陈家人放在碑前的贡盘里的几个瓜果贡品,完全没有听到碑后的隆起的土堆里的泥土松动声。
  啃食完了盘子里贡品后,灰白老鼠正准备离开,察觉到了碑后的动静,滴溜溜的鼠眼转了几圈,想要去寻找碑后的生源,它刚探着头往碑后看,只见一只似人非人的黑手向它抓来。
  “吱——”的一声声响过后,地上就只剩一颗血淋淋的鼠头。一道黑影颤颤巍巍地向铁溪镇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掉落下几片老鼠内脏残渣。
  第二日,当铁溪镇的一户居民醒来,准备去给鸡舍撒些谷物的时候,却被眼前的鸡舍吓得脸色苍白。原本鸡舍里的几只家禽没了踪影,鸡毛和鸡血散落一地。官府的两名公差来到报案人员的家里查看后,发现一只死鸡倒在鸡舍后的墙角里,大半边身子血肉模糊,墙角里还有一摊恶臭难闻的呕吐物。公差用木棍搅开那堆呕吐物后看到里边还有一根满是咬痕的老鼠尾巴。
  欲呕又止的两名公差还是悉心做好了记录才离开。
  连着三日,铁溪镇陆陆续续发生了好几起此类案件,居民家中的鸡鸭频繁在夜里被偷盗生食,凶手作案手法如出一辙。镇上的家家户户人人自危,官府也派出官兵昼夜巡查,除了抓到几名酗酒闹事的光棍以外,盗食鸡鸭的凶手仍然排查不出。
  倒也奇怪,第四日的时候,便没有这类案件发生了,老百姓们松了口气,官府的公差们也略微放下了紧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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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明现在每天晚上都在修习《衡虚决》,每次入定后都会经历一遍那种飘飘欲仙的酥麻感。
  今日也是此般。只是这次在飘升到上空后,赵明发现自己脚下的这片地域很是熟悉,一条弯弯曲曲的明如玉带的小河围绕着一片深山流过,小河边上错落有致地坐落着一户户房屋。再仔细一看,赵明惊奇地醒悟过来,这不就是铁溪镇吗?小河的另一边就是西山岭呀!再往西山岭望去,只见西山岭深处有一团熟悉的黑线在蠕动着,与前几日陈二郭尸体内的黑线一模一样。
  赵明正欲看个明白,却身体猛然一坠,顿时便醒了过来。胸前一阵发烫,赵明扯开衣扣,发现那颗翠绿石子正向外散出一股紫色的热气,如烟如雾,似氤氲之息,数息后随即消散。赵明此时愈发明白,自己在入定后看到的那些氤氲便于胸口这颗翠绿石子有莫大的干系,这哪里是什么“鼠宝”啊,这分明是一件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仙缘的奇物呢!自己可得保管好了,切不可再冒出要去兑换钱财这般傻事想法来了。
  静下心来的赵明回想到在西山岭的那团黑线,觉得自己应该去一趟西山,像是那里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发现的机缘似的。
  至于西山岭的那些野物,赵明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因为他发现现在的自己跑得是真的快!
  便拿前日白天与镇上几个地痞干架的事儿来说,赵明先是在放倒两人的情况下,还硬生生地把剩下的三人十七八岁的地痞跑吐而自己还呼吸平稳停下来冷嘲热讽了一顿安然回到家。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口气能跑个二里地没问题,遇到野物的追击自己打不过还是能跑得了的。
  如此这般,赵明便下了决心,明天白天自己便去一趟西山岭,直觉告诉他,在西山岭自己能找到自己前几日疑惑的答案。
  自己看到的那团黑线到底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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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是入秋,可西山的群山还是那么地青翠,站在山脚的赵明眼神坚定,伸手摸了摸背上的柴刀,沿着猎人们打猎踩出来的小路,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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