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求收藏

　　第五章
　　村子里来了仙人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这几天，这个不大的村子比过年还热闹，隔壁村的隔壁隔壁村的甚至隔壁隔壁隔壁村的村民都来了，想一睹仙人的风采，求药发愿。不仅如此，不知道打哪来的说书先生就有好几个，各自划了片区域，大讲特讲仙人轶事，围绕着他们，临时的小集市都张罗起不少。
　　当然，他们自然是见不到仙人的。陈员外家丁把守不说，就是趴在那房门口的那两只大老虎，也足以把他们劝退。除非仙人自己出来，要不哪个敢冒犯仙威硬闯。
　　与众人的热闹欢喜不同，小少爷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有了那次狼嘴里的死里逃生，他对这两只大老虎的恐惧不是一星半点。几次路过那小院，它总感觉那两只老虎的视线跟着他，准确的说是跟着他的屁股，这种别样的虎视眈眈的目光，让他打心里发毛。即使是隔着几个院子，他也不愿意待在宅子里，时常一大早，就跑出去找陈山河玩耍。
　　时间总是过的快，一个月过去了。
　　夜里，陈丰收熄了灯要睡下了，管家老李又来敲他家的院门。
　　“丰收，睡下了么？是我，老李。”老李一边敲门一边喊话。
　　“刚要睡，什么事？”
　　“好事，好事，你快出来说罢。”
　　陈丰收穿起衣服，开了门。两人在院子里聊了一刻，而后各自回去。
　　“他爹，是什么事？”陈山海的娘看他爹一脸严肃，就问道。
　　他爹眉头一皱：“仙人明早就要离开了，受了陈员外的照顾，打算带小少爷去修仙。小少爷闹着不肯去，说要去也要带着河子去，他们俩已经是兄弟了，有玉牌为证。陈员外差人来叫我带着河子去哄哄，顺便把人家祖传的玉牌还回去，说也不白还，他已经在仙人那求了情，让咱家河子也跟着去。这玉牌不用说，小孩子不懂事，还是肯定要还的。唉，就是这河子，去修仙的事，得和你商量商量的。”
　　她娘略一思忖：“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多少人就是有钱求也求不来。难道就因为咱俩舍不得，误了孩子一生，在这一辈子种田啊。”
　　话已至此，已有了决定。他爹叫醒了睡着的陈山河，带着他往陈员外家去。
　　陈丰收心里想着事，陈山河刚醒被拉着走迷迷糊糊，两父子一路上没说话到了大宅子里。
　　进了迎客厅，陈员外早就在这等着了，看见父子俩进来，起身：“丰收，你可算来了。快叫河子去劝劝，存儿被我惯坏了，现在正闹着呢。”说罢，叫人把小少爷带了过来。
　　小少爷过来，看见自己兄弟在这，马上收了脾气。跑过来问陈山河：“你知道你来是什么事么？”
　　陈山河当然不知道：“不知道。”
　　“你爹不要你了，要叫你跟着外人去。”
　　陈山河一听，转眼看向他爹：“小少爷说的是真的么？”
　　他爹：“小少爷唬你呢！是叫你跟着仙人去修行学习法术，不是不要你了。我和你娘已经商量过了。”
　　小少爷过来打岔：“那还不是见不到爹娘。”
　　陈山河从没想过去修炼当神仙，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一个小孩子哪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他只想待在熟悉的环境里。扯了扯他爹的衣服：“爹，我也不想去当仙人。”
　　他爹生气：“胡闹，多少人想当还没这个机会呢，那你想干嘛，和你爹我种一辈子田吗？”
　　陈山河怕他爹：“种田就种田，我娘前两天还说你打算给我娶媳妇，现在就要把我赶出去，都是骗人的。”
　　一旁的陈员外眼睛一亮，走过来摸着陈山河的头：“好孩子，你这才十三岁吧，急着娶什么媳妇啊。这样吧，你跟着仙人去三年，你想待就待着，不想待了，你就回来，到时候年纪够了，不用你爹，我给你找个媳妇，不，两个！你看好不好？”又转过身去对着他爹说：“丰收啊，你两口子也别伤感，就当孩子出去长长见识，我再送你几亩良田，到时候孩子回来了，他想种田还能接着种。”
　　员外就是员外，三言两语，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各自得了好处。
　　就是铁骨铮铮的陈山河，也立马败下阵来，不是他经不起诱惑，是这诱惑对他来说太大了。只要待三年，回来有田又有媳妇，还是两个，直接走上了人生巅峰，把村里的大壮二壮之类甩到屁股后远远的，到时候也没人敢嘲笑他尿裤子了。
　　“爹，我仔细想了想，我去！不关这田和媳妇什么事，主要是我想出去看看，回来造福乡亲，毕竟我是咱们家的希望。”陈山海义正言辞的说到。
　　听到这话，陈员外和他爹立刻就明白了，哈哈一笑。
　　陈丰收一敲陈山河的头：“贫什么嘴，你这孩子真是的，真是长大了。”
　　小少爷年纪小，十一岁，不明所以。对陈山河突然转变的态度十分不解：“河子哥，你怎么突然这样说？”
　　陈山河板起了脸：“小少爷，那是我想通了，一直待在家里，怎么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走罢，我陪你去见见外面的大好风光。”
　　小少爷听得呆滞，不知道怎么反驳，却隐约感觉有股热血上涌，也想做个男子汉。禁不住河子哥劝，同意跟着仙人去。
　　事情定下了，陈山河父子俩留下了玉牌，回去收拾。
　　陈员外接过玉牌，又戴在了小少爷脖子上：“存儿，这是咱们祖宗传下来的玉牌，再不可这么随意送人，也不要弄丢了，好生保管。戴在身上，列祖列宗会保佑你的，知道了么？”
　　“知道了，爹。”小少爷随口一应，跑回了屋子里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山河他爹娘就带着他来到了村口，接着小少爷他们也来了，等在这里。
　　陈山河他娘把他叫到一旁：“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你要是想爹娘了，就托人给娘捎个信，当初就让你读了两年书，在外面有机会一定要多读书学字。包裹你背好，里面有一个小袋子，那是咱家的传家宝，你要是在外面实在待不下去了，你就打开，它能帮你，你千万记住。”
　　“怎么谁家都有传家宝？”陈山河心里嘀咕。
　　这时，一阵微风从背后吹来，一席白衫的仙人从大家头上飞过，悬在了前面：“时辰到了，出发吧。”话落手起，从袖子里飞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小舟，缓缓落下，越变越大，落到地上时已和寻常渡舟一般。“这是我的法宝，驭风舟，你们上来吧。”右手一挥，一股力量把陈山河和小少爷以及小少爷大大小小的包袱带到了空中，随后稳稳落在了舟里。
　　“恭送仙人！”陈员外陈丰收他们齐声。
　　“我乃白云宗显云门崇山，有缘再会。”说完，仙人便飘到了驭风舟头，盘膝而坐。驭风舟缓缓升起，飘离了地面，而后越来越快，飞向远方。
　　地面上，大家还在喊着“仙人慢走。”可怜天下父母心，此时陈山河和小少爷的父母才敢流泪。
　　舟行的很稳，舟上的陈山河和小少爷渐渐没了刚开始的害怕，探着头往下看。
　　“别把头伸出去，驭风舟可驱风避雨，舟里没风，舟外风可不小，把你俩吹了出去，这么高就摔成泥了。”崇山吓唬他俩。
　　他俩赶紧把头缩了回来。飞了半日，兄弟俩早掏出了干粮吃。小少爷看崇山也没带吃食，就过去问他要不要吃饼。
　　陈山河听得大笑：“小少爷，他是仙人，仙人不吃东西的。”
　　小少爷才才想到这层，收起了饼坐了回来。
　　“也罢，以后你们有幸进了宗门，大家就是师兄弟，我就给你们简单讲讲。修行之路分为锻体、通气、凝气、开元、元丹、元婴、元神等境界，元神之上我就不太清楚了，门主是元丹大能。元丹境以下都是或多或少都是需要吃东西的。”崇山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少爷问：“那仙人您是什么境界？”
　　崇山答到：“你俩可以叫我崇山师兄，我是凝气五重。普通人穷其一生，也只能摸到通气的门槛，无法凌空而行，所以在你们眼里，我就是神仙，其实我的修行之路还很漫长。”
　　陈山河突然想起来让自己尿了裤子的那两只大老虎：“崇山师兄，那你那两只大老虎灵兽去哪了？”
　　“那只是两只山中野虎，算不得什么灵兽，不过是我用驭兽之法，让它们为我所用。带走也无用，我把它们放归山里去了。”
　　……
　　又飞了半日，飞舟落在了深山里，“到了！”崇山说完，解下腰牌，对着空中，腰牌一亮，一座巨大的门牌渐渐凭空显现在他们眼前“显云门试炼山”，等飞舟进去后又慢慢消失。
　　门牌里大大小小房屋错落有致，不是门牌前那深山老林模样。陈山河他俩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飞舟渐进，早有人在前等候了崇山寒暄了几句后，陈山河他们住进了安排的房间里。
　　昨天他还睡在家里，现在就躺在了这里，想家，今天经历的事也给了他深深的震撼，他躺着却睡不着。
　　小少爷也一样：“河子哥，你睡了没，我睡不着。”
　　“没有，你多闭会儿眼睛就睡着了。”
　　“在家里，每天春花姐姐夏树姐姐都会哄我睡觉，她们不在我睡不着。”
　　“她们俩是你的丫环么？”。
　　“不是，她们俩陪我睡觉，是我媳妇，我爹说了，等我长大了，就得娶她们。”
　　小少爷说的轻松，陈山河听得沉重，原来他出卖自己三年换来的，别人得来的轻轻松松，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与人的差距，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大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