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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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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庆之过兰州时,收到消息破军几人南下,那自己的行程怎么都赶不上和他们汇合,路上大可以悠哉悠哉,恰好王庆之生性也是享受惯了,李定襄一众在兰州城暂且住下,此行目的乃是兴庆府,也就是当年西夏国都所在,一路上王庆之多有提点。
  雨流芳从马车里面探出头来:“这兰州城可真是繁华,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人。”王庆之哼了一声:“兰州是西北枢纽,对于西北来说也是历史名城,南来北往的各种种族的都有,一路行来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回纥人、蒙古人,吐蕃,汉人都有,也是西北有名的商业城市。”
  李定襄摆摆手:“这些我都不想听,你说说哪里有好的吃食,说起来一路上风尘仆仆没吃过一顿饱的。”雨流芳看着两边琳琅满目的杂货,终于体会到了昆仑山的无聊:“昆仑哪里有这么多东西,除了石头戈壁就是雪花冰块,那边是在做什么?”
  兰州新下过一场雪,空气还有点冷,街口倒是热闹,许多人挤在一处,李定襄眼尖:“好像是一群杂耍的,看看去。”
  王庆之拨开前面路人,挤了过去:“呸,什么杂耍,这是插标卖首的,旁边的是牙行伙计,做的是人贩子的生意,可是奇怪怎么兰州城里多了这么多卖身的。”
  雨流芳挤了挤眼睛:“二叔你看这许许多多的人,你买上几个回家,端茶递水也就有人伺候了,一路上也用不着受这么多委屈。”旁边有人说话,汉话说的真切,王庆之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原来西北确实有一场大地动,尤其是甘南道上,一场灾变说来就来,不少人沦为现在这个地步,又是冬季,为了一口饭食除了沦为奴隶仆役别无他法。
  王庆之有一句每一句的回答:“谁是是二叔?不过你倒是知道道爷一路上受了委屈,走走走,还有大侄子,我们这就去吃点东西。”
  举目所见也让他心中恻然,到了一家老字号的酒楼,王庆之吩咐了几句,他倒是不差钱,一会儿桌子上热气腾腾摆满了饭菜。
  “这是清炖羊肉,汤看着清澈,味道鲜的很,上面飘着葱叶,吃完了肉还有的汤喝。”王庆之个中老手,把一道道菜介绍了个遍,雨流芳目瞪口呆,她也是小媳妇进城,哪里看过这么多东西,低着头不说话,李定襄扒拉了两块肉,嚼了嚼:“我还以为你会买上两个流民当下人使唤。”
  王庆之叹了口气:“救得了一个人,救不了一群人,扬汤止沸的事情解决不了问题,要你说,我该怎么办,谢东流有句话说得好,老子是修道,不是神仙。”
  李定襄问:“西北一直都是这样吗?我虽然一直在昆仑,可是也常在关外走动,似乎也不至于这么惨。”王庆之放下筷子:“你能看多少东西?这次甘南道地震,看这流民数量受灾不在少数,民生多艰,就算是太平盛世,家无隔夜之粮的也不在少数,总算饿不死人,西北又是矛盾冲突多发之地,打来打去的,大多人挖挖野菜也就过去了,啃啃树皮填饱肚子,可是这一场地震,野菜树皮连带房子也没有了,这人啊,除了饿死之外,就只有为奴为仆一条路可走。”
  桌子上的话虽然煞风景,几个人确实不怎么停筷,吃了一顿好的,李定襄才舒了口气:“看看外面的,现在我这可是人上人的生活。”桌子上许多吃剩下下的骨头,还冒着热气,只见店家在门口大声吆喝,王庆之心情大坏,道:“你这店家好生无礼,老子几个人吃个饭你在门口吆五喝六作甚?”
  店家进来作了个揖:“老爷几个人吃着喝着,小的是不想打扰,可是门口这群乞丐流民,就要冲进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王庆之一看那些人蓬头垢面,眼神放光,似乎盯住了自己,好像能把自己生吞了,一个激灵:“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有钱就进,没钱就滚蛋,哪有那么多废话!”
  店家张了张口,叹息道:“他们肯定是没钱,只是他们看上了老爷桌子上吃剩下的羊骨头什么的,老爷大发个慈悲,就给了他们,他们也就走了。”
  李定襄表情极为精彩,想说却最终无话可说,雨流芳用了一张油纸,把桌子上能包的都包了起来,走到门口缓缓递了过去,那群人倒也干脆,如狼似虎推搡过来,抓过了油纸包,满面欢喜。
  不过只有一包吃的,后面却四五个人,大冬天有的赤着脊背,露出干巴巴的皮肤,瘦骨嶙峋,但此时爆发出一股子力气,几个人争着一点吃的打成一团,雨流芳有些恼怒:“你们抢什么抢,这东西本姑娘给你们的,你们分着吃就是了!”
  有人道:“给了我们,就不是你的了,老子这些人哪里够吃,再说我们怎么抢,和你也没了关系!”
  雨流芳面色一红,已经有流民冲了过来,似乎看到雨流芳衣着干净,自己还缺件外衣穿,雨流芳看了看自己包里铜钱,好像没有几个,李定襄道:“我这里还有一些,尽管从我这里来拿。”
  王庆之有些看不懂这个大侄子和未来侄媳妇,雨流芳点了点头,那些流民冲来,迎着他们的却是一个拳头,有人销魂似的道:“小娘子的绣花拳,打在身上也舒服,打啊打啊!”
  外面流民增加到了七个,兰州城里当街抢劫之事屡见不鲜,俨然三不管地带,蒙古人马终究有限,治安上尤为依靠地方豪强,这也让兰州情况更加复杂,其实从成吉思汗时候起,这个蒙古天骄就意识到人口这个重大问题,蒙古铁骑固然强大,但统治广袤疆域却捉襟见肘,以至于许多土地被征服却无法像汉王朝一样设州置县,铁木真在治理上也就逐渐倚重汉人,如今兰州也是如此。
  尘土飞扬,雨流芳对着拳头哈了口气:“让你们惹姑奶奶,这次知道厉害了吧。”地上躺着七个汉子,有的瘦有的高,虽然面黄肌瘦,但体魄都不算太差,雨流芳似乎有些不满意,又对一个人踢了几脚,从李定襄身上拿了些铜钱,每个人旁边都放上了一些,气呼呼道:“让你们贪心,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事了。”
  这些人看到雨流芳给他们铜板,一个个捂着疼痛的胸口,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姑娘还要打人吗?小的身体还撑得住,姑娘要不,再打几拳?”
  雨流芳气的面色通红,扭头就回了酒楼,王庆之目瞪口呆:“不得了啊,不得了啊,我这侄媳妇原来还有这么一手,不过这架势,是……”他瞪了眼李定襄,李定襄好像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彼此了然于心,雨流芳这架势分明就是地碎天倾,只是一些皮毛,雨流芳倒是红着脸,这次却是因为一句“侄媳妇”。
  王庆之扬了扬眉毛:“有句话是烂好人不是人,人好也得顶用才成,外面这群人可没几个良家子,也不是我嘴巴损,这个世道没几个人是冤枉的。”
  他看着李定襄:“花钱可别大手大脚,我不会跟着你一辈子,总有不在的时候。”
  李定襄眉开眼笑:“二叔你不有的是钱?”
  王庆之没好气:“有的是钱,那也是老子辛辛苦苦赚来的。”一顿饭吃到这时候差不多是意思了,王庆之起身往外走,李定襄跟着突然有点站立不稳的感觉,太阳老高,心中浮起一股燥热,光芒直让人头晕目眩。
  街道熙熙攘攘,雨流芳瞧着那边的:“李哥儿,那些跪地的人怎么都没了,难道说有人买走了他们?”可不是,李定襄看了看市场里,地上那些被绳子捆着的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剩下一地的干草,王庆之也是觉得蹊跷,抓了了路人:“老子刚才在这里看上几个奴仆,怎么转眼就没了,你给我说道说道。”
  王庆之口气不小,那人战战兢兢,带着甘肃口音,王庆之听了半天,总算清楚了,市场里几百个的奴隶都给人一锅端了,那人似乎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场面,兴奋道:“这位爷你不知道,几百个奴隶,都给人一口包了,光铜板就满满几大箱子,豪气,豪气。”
  “买这么多也不知道用的过来吗?”这时候奴隶养多了也不是什么好处,经常有奴仆杀主的事情,西北之地又是法度松弛,只要没有太大乱子蒙古人也没有闲工夫管理。
  又穿过了几条街道,马车和马匹停在了一家客栈旁,看样子今夜落脚地方也有了,这地方远离闹市,人也少了很多,看这地势,好像投身在阴影里一样,看着就偏僻。
  “省着点,省着点。”王庆之带着两人往里面走去,迎面撞上几个穿着白衣青年男女,雨流芳道:“这白衣也太显眼了?”也难怪她如此说,就是王庆之也觉得西北之地穿着这种纯白色衣衫的实在稀奇,西北环境限制,风沙尘土触目可及,偏偏这几个白衣如雪,纤尘不染。
  那几人本来要走,回头扫了扫雨流芳,停了下来:“这位姑娘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人态度温和,气质上佳,在这兰州还有这样的青年,雨流芳还没有回答,李定襄瞥了他们一眼:“你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王庆之没有在意,等收拾好房间,王庆之想到什么,找到了李定襄:“大侄子,那几个人不太对劲。”。
  李定襄嘿嘿几声:“原来二叔也发现了,这些人身上一股子血腥气味,穿的再干净也遮掩不住。”
  王庆之摇摇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西北战乱,血腥算个屁,那群人,是白莲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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