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挑了 就你吧

　　小水一迭声地问话都把刘星问迷糊了，只是呆呆的望着她，直到说完，才注意到她已经换了衣服，不再是那身吓唬人的古装裙服，而是很有现代气息的羊毛衫和铅笔裤，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刘星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直了，连忙扭转头，看到昏暗的灯光下，是一间非常整洁的房间，除了将他绑住的沙发，没有别的家具，就只有门口上方挂着一面镜子，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则是第二件装饰。可惜的是灯泡早坏了，唯一的光源便是沙发扶手上的台式灯。
　　等等！这是扶手吗？怎么有点机械臂的样子，圈过来又绕过去，颜色灰蒙蒙的，根本不是沙发应该有的样子，倒有点像……像是刑具！刘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又释然了，受了这么多折磨，又是锤击又是念课文，不是刑具是什么？尤其还有镜子照着？对，怎么能忘了镜子，一件重要的道具，似乎在第一次幻觉中就出现了，后来又出现了多次，但是无一例外的很模糊，而且不能细想，一想脑袋就针扎一样疼。其中的叵测味道可想而知，那么，再次出现镜子，还是挂起来辟邪的，对他又有什么意味呢？呃，不对呀，辟邪的镜子是对着外面的，怎么会照着室内，正对着他？难不成，他才是那个“邪”？
　　刘星再次陷入到臆想中，对小水的话没有丝毫回应。小水可不干了，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就换来一个白痴吗？
　　“不理我吗？这可不是好主意。扪心自问，我对你怎么样？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还是说一次不够量，还要再接受一次觉醒？嘻嘻，我很乐意效劳啊，就怕你不得劲……还是说，你正有此意？”
　　刘星一下子回过神来，还要再来？没完了是吧？
　　“不要，我说我说，我好像……看到墙……”看看，实实在在的威胁比什么都有用，只一句就让刘星回到现实中，小可怜身份归来。由此可见，人的训练是一项持久战；也能看出，就算都是人，也存在着高下贵贱的食物链。
　　“墙？墙壁的墙？这面墙的墙？没有天……”小水却有点蒙了，“你什么意思？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这可事关你的身家小命！”
　　刘星苦着脸说：“我哪儿知道，我就记得看到了墙，高到没边了。好像还有水，我似乎站在水中央……嗯，应该是水……”
　　小水更糊涂了，“等等，你说水？水遮住了天空吗？或者盖住了大地？然后呢？”她显然还不甘心。
　　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然后……然后我就醒了，被你吓醒了，还是念着陋室铭……”
　　“就这样？没有看到天空？夜空也行啊，你没注意到吗？”
　　刘星摇头，“没有。”
　　小水定定的瞅着刘星，“这算怎么回事？什么也没有，你是觉醒者吗？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好不容易中个头彩，还是倒数的头彩？还是说，是我感应错了？也不对呀，这么多年来我是第一次有清晰的感应，不会有错的啊。”
　　你倒霉？我天天倒霉好嘛！刘星被小水看的浑身发毛，勉强笑了笑，“那个……我也觉得自己不是，要不，你把我放了吧，我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
　　“哼哼！”小水回过神来，冷冷一笑，“挺会接话头啊。熬了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开玩笑！现在你可是我唯一的希望，放你？谁放过我呢？老老实实待着吧，我再研究一下。”
　　身后传来翻动纸张的“哗啦”声，刘星暗自咬牙，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全身能活动的只有脑袋，难道用脑袋踢人吗？
　　“……光透过虚妄，虚妄生成黑暗，黑暗……对，应该是这个……”过了一会，小水的声音再次响起，“哎，小星星，我问你，你有没有注意到光线，就是太阳光，穿过了墙壁？这一点至关重要，请你务必好好想一想，不要轻易做答，仔细想一想。”
　　望着一脸紧张、屏息定睛的小水，刘星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他确实没有看到光。那么长的时间，如果有光透过来，他不会注意不到。呃，好像……真有点注意不到，要是没有光，他怎么看得见墙壁、看清水面倒影。光一直都在，并不存在穿不穿过的问题。然而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他看到光透过墙壁吗？
　　“喂，姓刘的！”看到刘星很快就摇头，小水不干了，“你就不能让我保留点念想吗？一点觉醒的征兆也没有，那还让你享受这待遇干嘛？趁早废了你的了！嘿，听没听我说话呢？”
　　刘星回过神来，“什么？放我？好啊好啊，我就是个废物，就不是你要找的人，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
　　刘星还没说完，小水就“腾”的站起来，眼珠子瞪的老大，眼眶都挡不住，“还有理了还？别以为我真不敢把你怎么样，在我的地盘上，废了你，分分钟的事。还是那句话，既然救之无用，只能人道毁灭了！”
　　小水围着刘星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刘星翻出老大的眼白来，还是看不到小水的动作，心里有点哆嗦了，“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小水的声音闷声闷气的传来，“遵你的旨，废了你啊。请问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没有？有的话赶紧说，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尽量听你说。”
　　刘星彻底毛了，“别别，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没听清……我现在听清了，真的……而且，而且我已经觉醒了，咱们算是同类人，怎能说废就废呢？”
　　“啧啧，现在知道是一类人了？晚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请继续吧。”
　　“继续？什么继续？”
　　“遗言啊。我说过，我是一个很讲理的人。”
　　你说过吗？你说过吗？刘星的脸皱成一团，声音都飘起来，“你……真要……”突觉太阳穴一片冰凉，不由吓得惨叫一声，“啊，不要啊，救命，杀人啦……”
　　喊了一会，发现自己还能喘气，脑袋的凉意却已消失。这就死了吗？这么简单没痛苦？
　　刘星心中正忐忑呢，忽然瞥到小水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生气，更看不出要结果刘星的凶狠。而是顺手扯出一个板凳，坐了下来，怔怔的瞪视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刘星的心又开始发毛，喘不过气来，不知道小水从哪儿变出的板凳，更不知道她又在憋着什么坏，“……”
　　小水却叹了口气，“看来，冥冥中自有定数，不挑了，就你吧，反正我也没得选了，要想早日找到组织，还得着落在你身上。”
　　刘星没明白过来，活动了一下胳膊，挠挠头，“你……不杀我了？你不是……哎，绳子怎么解开了？”刘星猛地站起来，有点不明所以，再次摸头，还有点疼，是真实的。
　　小水一笑，“杀你干什么？刚才那是逗你玩呢！这么多年总算找到一个，不得让我发泄一下吗？好啦，现在请坐下，接下来我要说的事非常严重，你一定要仔细听。”
　　仔细听才怪！刘星突然有一种预感，也许小水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觉醒者，觉醒仪式，黑暗将明的极限之力，但作为现实世界的一员，他就是不想听。
　　小水的声音低沉下来，“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