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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斩落诸天 / 第十九章 施惠亭

第十九章 施惠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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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稳埋头赶路,不觉已经到了午时,只身穿行在山林之间,尽管水雾半天蒸,但是有枝叶为伞,也还算落了身清凉,不至于被烧成马骝的红腚儿。
  越是前行,周围高大的树木就越见稀疏,逐渐取而代之的变成了半腰高的野草和灌木,段稳登上高地隔了几座小山坡向前眺望,他依稀看到在目程内最远处的山坡上,有羊肠小道像削菠萝一般沿着坡面旋切而下,半山腰上更是真真的有一只简陋的草亭模样的建筑物零落其间。
  古书云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野,野外谓之林,由此看来,府镇也就不远了。
  段稳见状,顿时喜出望外,可是心下一急,坏事就来了,脚下一用力,松软的山土骤然一沉,一骨碌的就往下塌,段稳一个重心不稳,情难自禁的“操”了一声,便像只刺猬团子咕噜噜的滚下了坡去。
  一个山坡,两个山坡,三个山坡.....
  懦夫克星的绝技在咸蛋超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随着命运轮盘的转动,打败了万恶之源的断水流大师兄,耳边不停的回荡着那句“在座的各位都是乐色”的同时,在遥远的西方,有一个被苹果砸中的伟人他那深埋地下的棺材板正剧烈抖动不已,紧接着他用腐朽的声带呐喊着,万.....有......引......力,你......妈....了.....个......逼,奇异的共感让段稳身心同受震撼,但是由于剧情的需要他还是滚到了草亭的前方,这才停了下来。
  段稳脑子尚还一片空白,眼前突然遮落了一大片阴影,待他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便听闻耳边传来一个略显关切的阴柔声音。
  “官人,你没事吧?”
  “还行吧,手和脚只不过是断成了七八节而已,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续上了估计还能用。”
  段稳粗略感受着身体的状况,灵魂飘出身体叼了根烟,风轻云淡道。
  “啊!官人让我帮你看看吧,我以前在主人家中学过一下铁打正骨的。”
  那个阴柔的声音又在段稳的耳边响起,段稳脸朝下,下巴支在地上,就算他斗鸡加散光也是不能看清身前那人的模样。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
  段稳也是没有其他办法,这里荒山野岭的,遇到个人也是万幸,遇到个刚好学过一下正骨的,段稳甚至都觉得家里的祖坟肯定炸开了个窟窿,在拼命冒青烟,心下是百千个愿意极了。
  “小哥,你的手艺还真不错。”
  身上传来噼里啪啦如炮竹声响的骨头拼接的声音,段稳脸色如金,冷汗直冒,龇牙咧嘴的惊叹道。
  “哪里,那是府上的老医师教得好。”
  一顿捣鼓之后,阴柔男子带着真诚的朗笑谦虚道。
  柔暖的话语浸荡耳边,段稳心口不由一暖。
  “来。”
  阴柔男子朝趴在地上的段稳伸出手。
  “谢谢。”
  段稳盯着脑袋前方比他大腿还要粗上一圈的麒麟臂,眼皮子跳了跳,听声音原以为是个纤瘦的男子,可不曾想竟然是个肌肉猛男,而且还是个大光头,真可谓是人不可貌相,声音不可斗量。
  “官人,先进草亭来喝口水,歇一歇,再上路吧。”
  “那便叨扰了。”
  阴柔男子在前方带路,段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有拒绝,一边整理着衣冠,一边缓步跟了上去。
  走了半天的路,段稳是滴水未沾,喉咙干得好像有火刀子在割一般,要是能灭了嗓子上的火气,他是求之不得。
  人与草亭之间相隔不足十步,段稳边走边打量着草亭。
  草亭十分简陋,四根碗口粗细的木桩支起一个茅草盖,是一只很朴素的四方亭,草亭对着小路的一个亭角上挂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牌子,牌子前后两面都写有字,一面写了一个“君”字,另一面则是“施惠”二字,很明显这是一个姓君的富户为了方便来往的行人而特意设立的一个积善茶棚。
  草亭里摆放着一张木桌,木桌的四面摆着长凳,草亭的左手边停了一辆两轮的大板车,板车的右方有三个掩上盖子大木桶,木桶上贴了一个大大的黑色“茶”字。
  段稳看到木桶上贴着的茶字,鼻翼一张,好像闻到阵阵沁入心扉的茶香,舌底生津,眼珠子再也转不开来。
  “来,公子,请喝茶。”
  光头壮汉连上三大碗茶香浓郁的黑汤,段稳毫不客气的捧起桌上的大碗,脸不红气不喘在光头壮汉目瞪口呆的石化下连灌了三大碗,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公子好茶量。”
  光头壮汉用他的麒麟臂比划了个大拇指,一脸佩服的说着,立马又“噔噔噔”的再上了三大碗,两人一来一往,直至一桶见了底。
  “这是什么茶,吃起来像酒一般,好像有一股独特的劲道。”
  段稳肚子鼓得像是十月怀胎的妇女,他捏着袖口擦拭着嘴角的汤汁,咂咂嘴。
  “这是药茶啊,公子。”
  光头壮汉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和声说道。
  “怪不得,怪不得....”
  段稳周身毛孔扩张,有丝丝凉气窜出,特别是后背上的毛孔仿佛打开了闸门一般,汗如泉涌,但是浑身舒畅清凉,这种感觉好生奇妙。
  喝了一桶茶,湿了半边身。
  “好茶,好茶。”
  段稳连赞两声,光头壮汉听见是眉笑眼开,脸上露出丝丝成就感和自豪之色。
  “不知公子贵姓?”
  光头壮汉似乎对萍水相逢的段稳颇有好感,有了结交的意味。
  “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小生,姓段,单字一个稳,老哥还未请教。”
  段稳也是一个直爽之人,何况两人有一命之恩,一茶之缘,心底下倒也想相识一番。
  “鄙人铜一,乃是夏龙丹凤君家的一名普通的仆人。”
  铜一虽然嘴上说是仆人,但是脸上没有半点下人的卑恭谄媚,满是骄傲之色。
  连个仆人都有如此姿态,看来这个君家是了不得。
  恩?等等!丹凤君家,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段稳心中暗忖,可是思来想去还是记不起来个模样,算了啵,既然记不起来,那就索性丢一边去。
  “你家府上像你这样的人不会还有十七个吧?”
  段稳眼睛一转,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啊,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铜一脸惊讶,瞪着铜钱那么大的牛眼,反问道。
  “方丈他老人家小气么?”
  段稳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了一下,紧接着压低了声音,诚惶诚恐的沙哑道。
  “!!”
  “哎,公子,没有方丈的,我们府上只有一个大小姐,至于我的光头,说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倒了八辈子的大血霉,就在昨晚,我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一道天火突然从天而降,把我头发都给烧没了,幸亏这次烧的是上面,要是一个不留神烧的是下面的话,公子今天可能就见不到铜一了。”
  铜一听不懂段稳话外之音,但是方丈二字却是清楚明了,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挠了挠光头,接着声泪俱下,控诉着昨晚发生的夺发之灾。
  “居然还有这等奇事,铜一老哥,听到你的遭遇,我也深感遗憾!”
  段稳用深表同情的眼光注视着铜一,然后下意识很是风骚的撩起颈后乌黑浓密的长发。
  “公子,你为什么会孤身一人进往妖神山,妖神山玄兽聚集,凶险异常,即使是实力强大的武者也不敢轻易进去。”
  铜一眼角抽了抽,有些窘迫的挠着光秃秃的脑瓜,疑惑道。
  “我这是给我卧病在床的母亲采药来的,谁知道不小心迷了路,这才迷迷糊糊的闯了进去,不过还算福大命大,没遇到什么残暴的玄兽,最后稀里糊涂的走了出来。”
  凶险?这一路上他是连鸟都没遇到一只,除了那个妖女,难道自己真是运气爆炸了?但是段稳不可能说他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了妖神山,所以他必须得编个合理的谎言。
  “哦,公子还懂医术?”
  铜一眼前一亮,大有他乡遇故知,海内存知己,惺惺相识之意。
  “略懂,略懂。”
  段稳摇头晃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酸酸腐腐道。
  “不知公子专攻哪一方面。”
  同行相见,知音相知,平时木讷的铜一也是难得多言。
  “妇科。”
  段稳略下沉吟,嘴角有暗影游动,似娇似羞,紧绷处错落着一个正经下流的痞笑,眼中神采飞扬。
  “噗,妇.....科。”
  铜一心情大好刚哆了一口浓茶,立马全都给喷了出来。
  “公子,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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