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界的另一面

　　“我是谁？”女孩轻笑道，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走到我的面前。“问问你自己啊。”
　　我心里又是一惊，出言问道：“你，你能看穿我在想些什么？”随即又想起在洗浴中心初次见到她时的小心思，惊讶之余不免带有一些羞愧。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的口音……”
　　女孩说：“自然是装的。”想想也是，在特种行业工作若是一口纯正流利的普通话，反而显得格格不入，当然兼职的另算。就她的真实身份而言，更是容易引起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的猜忌。
　　当明白了她的身份，知道她也是这个世界另一面的一份子，我反而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又或者说有太多想要知道的东西，一时间充溢脑中不知从何问起。那一个瞬间，两人陷入了异常的沉默。然而相比起我的惶惶不知所以然，面前的女孩却是多了一丝淡定和自然，似乎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在等我先开口。
　　终于。
　　“你们是……我们这个……到底是怎么……”我有些语无伦次，完全不知道从何谈起。
　　女孩倒是一副早就料到会这样的模样，从怀中，准确的说是两座山峰之间的间隙掏出一张对折的纸片。这个举动让我的眼睛都快蹦出来了，直勾勾看着就差没流哈利子。对于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处男来说，没留哈利子已经算是矜持了。毕竟也算见过些场面，总得摆出些见多识广的样子，不能表现的如此不堪。
　　女孩仿佛司空见惯，丝毫没有任何的情绪反应。她将纸片递给我：“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这张纸里了。”
　　我打开一看，纸上用黑色墨水笔写着一个地址：甘宁区莫愁湖路狮子街1号。
　　“我凭什么相信你，仅凭一面之交就听从你的话，去到这样一个对我来说不异于盲人摸象的地方。”合上纸，我有些好奇女孩的笃定。
　　女孩嫣然：“因为你已经相信，我是个好人。”
　　望着女孩秀丽的面庞和满是自信的话语，我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纸片丢还给她，说道：“哦，你猜错了，我不相信。”说完转身便走。
　　“一、二、三……”我在心中默默地数道。她这么想让我去到那个地方，肯定是有预谋的。不出三声，必然会将我喊回去好言相劝！
　　“十、十一、十二……”数字越数越大，我迈出去的脚步也越来慢。快数到二十时，我终于忍不住了，厚着老脸垫步拧腰扭身又重新走到女孩面前。
　　我“嘿嘿”一笑，笑声中带着连我自己都察觉出来的尴尬。“我想通了，富贵险中求，我还是准备冒险去看一看。”妈蛋，竟然把她会读心术这一茬给忘了，她一定是早就预料到我心中的所思所想了。
　　大明在我脑海中显出影像，就像是那位高喊“justdoit”的励志大师，对我比了个大拇指，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做得好！”只是这不知是真心夸赞还是戏谑调侃的话语，让我愈发害臊了。
　　女孩摆摆手，并没有将我的尴尬看在眼里。说道：“你放心，如果想要对你不利，我们早就下手了，我们的目的只不过是引导像你这样的菜鸟入门而已。”
　　我们？看来这是一个有规模、有策划的组织？只是她如此不在意言语上的漏洞，是真的没有注意还是有恃无恐不放在心上？
　　“当然，坦白的说不单纯是为了引导你们入门，不过这些个都不必由我向你解释，等你到了地方自然会明白。”说罢，女孩挥一挥手，就算是告别了，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真是个言简意赅的女孩子，不过我喜欢。
　　深思片刻，却也终究无法探明。“唉，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大明说话。“对了大明，你见多识广，有没有听说过类似于这样的超能力者组织？”
　　大明显出身影。刚才那个会读心术和传音入耳的女孩在这里，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隐去了身形。
　　“我都远离尘世这么久了，即便知道一些，记忆也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大明皱着眉，一脸的苦思冥想。“但好像自从五代十国开始，世界各地便都有了超能力者出现的记载，以及到后来成立的一些为了保命，或是为了实现野心而成立的大小组织。不过具体细节我记不清了。”
　　唔，自古就有……
　　一夜难眠，翌日。
　　新学期的第一天总是热闹非凡，报道的报道，小聚的小聚。上午把闲杂琐事一一解决，吃过午饭，追寻着导航指引的路线，搭乘一小时地铁。从地铁口出来，又转乘17路过了七站，这才找到纸片上的地址。
　　站在大楼面前，我实在不敢相信在这样荒凉偏僻的地方，竟然会有一座八层高的小楼。说是小楼，主要是因为建筑的狭窄，最多不过两间屋子的宽度。加上两旁居民楼的衬托，更加高挑瘦弱，简直像是踩着高跷的竹竿，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走进楼底，四下找寻了一下，发现八层高的建筑竟然没有一架电梯！而且四周静悄悄的，完全不像有人居住或在此办公的样子。
　　“啪”，一声脆响吓得我打了个激灵，手忙脚乱地东张西望起来，却发现距离我大约五米的柱子上，一台监视器缓缓抬起头，像是受人操控一样。在针眼监视器遍布都市的今天，这还在使用老式监视器的地方不免使我多看了几眼。
　　监视器发出生硬却流畅的电子合成音：“六楼六楼，快到六楼来。”颇像是鹦鹉学人说话时候的语调。
　　没有多想，从安全出口沿着楼梯直奔六楼而去。既然昨天的小姐姐说是不会害我，那么现在与其胡思乱想，不如亲自到地方一探究竟了。
　　到了六楼，完全不需要找声音的源头在哪个房间。因为从头到尾，房间就只有一个！
　　“这么看这地方还不小嘛。”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我语调轻松的对面前的男子说道。男子，看身形应该是男子。身材高大，手臂和大腿的肌肉将整洁正式的西装撑得鼓鼓囊囊。一头金黄的长发看得我不知作何感想，还以为见到了童年偶像超级赛亚人。此人的相貌倒是平平无奇，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只是组合到一起，却始终无法在脑海中形成具体的表象。就像是在看打了马赛克的照片一样。
　　男子笑道：“当然，准确的说这一栋楼都是我们的地方。”说完上前几步，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奥雷里亚诺。”
　　“奥雷里亚诺，好生拗口的名字。”连读好几遍，我才将对方的名字熟练地喊出来。“那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你应该也是位异能者了？刚刚没入行多久？”奥雷里亚诺开门见山。
　　我点点头，明人不说暗话。“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经历，的确拥有能力没多长时间。”
　　“是不是对于自身的异能一筹莫展，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掌握和施展？”
　　“是不是心急如焚很想做出一份事业，让自己从此变得与众不同，却受限于方法的不得当和历练的缺失止步不前？”
　　眼见奥雷里亚诺越扯越远，越来越像卖假药推销保险之流。虽有些不礼貌，我还是赶紧出言打断他：“是是是，你说的正是我现在急需的。该怎么做，你们为了什么联系我，你就赶紧说吧。”
　　“我们能够领你进走这个不一样的世界，教会你应懂的常识和掌握能力的办法。”
　　“这么说你们会提供资源，帮助我掌握和提升自己的超能力？”我有些不相信。
　　“是的。”
　　我略带调侃的说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好心？难不成是慈善组织？”
　　“自然不是这么简单。”奥雷里亚诺说道。讲了半天终究谈到了重点。“我们是一个能力者组织，这个你应该也猜到了。在异能者的世界起也是颇有名声，当然现在你还不清楚。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当你能够操控自己的异能，并且逐渐走上正轨时，你必须要为我们做三件事作为报答。”
　　“那万一你们让我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岂不是也不得不为之？”
　　奥雷里亚诺说：“你放心，我们不会提出违背道义的事情。而且万一你觉得某件事强人所难，我们可以更换一件你愿意去完成的事项，总之满足三件就可以了。”
　　见我陷入沉思，奥雷里亚诺又想起了什么，紧接着说道：“当然，到时候你若是愿意加入我们组织，我们自然是热烈欢迎。在这个世界里，多一个靠山便是多一条活路。”
　　一刻钟的时间。
　　仔细思考片刻，我点点头，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如此迅速的给出答案：“我同意。我们合作，各取所需。”
　　奥雷里亚诺背对着透明的落地窗，窗外是格外明朗的蓝天白云。在金陵这样一座被“誉为”东方伦敦的都市，这样的天气异常难得。他双臂张开呈拥抱状，面对着我笑道：
　　“欢迎来到世界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