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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下共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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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之旨意传经天下不过三日,皇后贤名世人皆知,各地民众工部皆自发组织修建庙宇,为皇后祈福,达官贵人者慷慨捐献钱材,兴修庙宇,普天之下无人不为其奉行,不出两日,皇后在宫中便可坐卧,不似之前虚弱,言行都可以如常人一般。
  李世民见皇后好转,自然喜不自胜,但此刻看向那摆在殿前的观音像,还是愁眉,观音像上所言的意思,哪怕大功德与天地争命,最多也只能续命三月,而这之后的意思,皇后必定还会抱恙,一想到这个,李世民还是痛苦不已,一旁的皇后观其颜,知道皇帝心中所想:“世郎,你我之间可还有憾?”
  “若指当下,自是没有,缚娘待我可谓天赐恩情,得妻如此,不违此生。”
  “玲珑倒是有一憾。”
  “缚娘请讲,若朕可为,哪怕携天下之宫也必定办到。”
  “玲珑的遗憾,便是不能再陪世郎白首。”
  “缚娘....”李世民本想说下去,长孙玲珑讲手按在他的嘴上阻止其言,自己接着说道:“我父亲曾是隋时公齐君,虽人我幼时便不在了,但我知其刚正廉明,与我母亲也是伉俪情深,予父兄名为无忌,出自晋左泰冲《魏都赋》,‘樵苏往而无忌,即鹿纵而匪禁’意指兄长无所畏惧,当得天地儿郎,如今为世郎分忧也是遂了其心愿;父赐我名为玲珑,出自班夫子的《东都赋》,‘凤盖棽丽,龢銮玲珑’是以如磬玉之声,传经无碍,寓指我无往不通无往不利,希望我一生遂愿。”说完这些,长孙玲珑深情的看着李世民,用手摸了摸李世民的脸颊继续说道:“我一生能遇到世郎,便是最遂心之事,别无他求,如今我知道时日不多,但既然天命如此,世郎为何不坦然接受,切莫再因我荒废朝政,令我心中不安,世郎多情,我身后必化作玲珑,长伴世郎,只要你听到龢銮之声,便可知我在你左右。”
  长孙玲珑继续说道:“军政之上,世郎绝世之才,玲珑不曾担心,但文臣里相国之中魏徵明谏,房乔善谋,请世郎切记一件事,国公房乔,乃世郎明臣,世郎切记要好好待他,三公之中我兄长虽是文物全才,但世郎还是继续让兄长做个无实权的谋臣,切不可太过重用,自古功高必振主,他又是关陇群公之首,我不想世郎最后跟兄长走上对立之路。”说完长孙玲珑也是一滞,哭出声来。
  李世民闻言已经泣不成声,紧紧的抱着长孙玲珑,不愿意撒开,说道:“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我何曾不知天命,但玲珑能陪我左右,我何等自在,若你离去,我如何孤独自处。”长孙玲珑拍了拍李世民,说道:“玲珑已知时日不多,但世郎即为天下之君,便不可再与我儿女情长,我也有些事情要交代,希望以后能帮到世郎。”说完长孙玲珑推开了李世民:“传几个孩子进来吧,我总要将一些事情安排。”李世民也调整心绪,不再悲泣,对着殿外说道:“让太子、长公主、魏王、晋王过来。”
  李泰李治和长公主一直在立政殿偏殿撰写经文,太子则在东宫处理政事,不出片刻便都来到立政殿,太子立于榻下说道:“阿娘可有何事需要儿女们去办。”
  皇后闻言笑道:“都到阿娘榻前来,都过来。”诸子皆上前伏在榻下。
  “阿娘对你们没有什么交代的,身为吾儿,你们个个出落,为娘已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丽质身为长姐,以后定要照顾好自家弟弟们,高明忙于朝中,辅佐你阿耶的同时,别忘了要多与太子妃亲近,别寒了妻儿之心,青雀最聪明,予人之礼莫忘,今后自己注意吃食,不要再贪吃如此,最令我放心不下的是雉奴,你们几个兄姐都要多多照顾,雉奴幼时多病,如今大好,聪明之余不在你几个兄姐之下,记得要多与你阿耶学习政事,帮你阿耶父兄分担。”说完这些,皇后整理了一下衣袖,未等诸子说话,继续说道:“今日起,阿娘要为你阿耶立尽妻则,你们几个无事便不要留在立政殿,各自都回自己殿中去吧,阿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要在阿娘身后之时,保你阿耶后宫无虞,此乃己则,你们听命即是,相见我时进殿看望即可,也不限你们,只有一条,莫再为我一人弃政而去。”
  说完这些,太子几人相互看了看,这些时日,皇帝不曾上朝,所有政事都教给了辅政大臣,太子虽然帮衬一二,但总是心不在焉,不得政要,前朝有长孙无忌虽可保无虞,但太子诸人的诸多政事都有搁置,皇后劝了皇帝多次,不忍再劝,诸子都是聪明人,也知道父母心血,便都一一答应下来,只有李治事少,趴着皇后腿上说道:“阿娘身体抱恙,雉奴不怨离开,兄姐们都有政事,但雉奴身为闲人,愿意替兄姐奉行孝道,阿娘不要阻拦。”
  李世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几位孩子,回李治道:“雉奴不用担心,留在你阿娘身侧即可。”长孙玲珑也是无奈的看着李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翌日,皇帝亲朝,皇后宣韦贵妃燕贤妃觐见,晋王李治在侧,韦贵妃进殿,便直接来的皇后身侧,私下里三人关系极好,是没有什么见外的礼数的,皇后虽然坐立无虞,但身子还是虚弱,韦贵妃握着皇后手说道:“玲珑,你身子可是见好,我看气色已经好了不少。”
  一旁的燕贤妃也说道:“是啊,我观姐姐面色也很好,应该是快要大好了。”说完目中也是欣喜。。
  “珪姐姐和云杉,今日叫你们过来,我是有事想托付两位,只是此事如千斤重担,珪姐姐本就是好闲之人,实在不想扰乱姐姐清闲。”皇后看着面前二人,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再次看了二人之后,才难为情的开口道。
  “皇后若这样说,那妾是万分羞愧了,今日之后妾必定勤勉宫务,绝不做懒散之人,皇后有事吩咐便是,妾必当妥办。”韦贵妃面试微变,见皇后如此之说,连忙回道,一旁的燕贤妃也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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