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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张灵凡和郑大文匆匆解决了午餐，取完钱揣着热乎乎的钞票，便来到了古玩街。
湘沙市的古玩街，是许多商贩和店主，以及古玩爱好者最大的聚集之地，其中也分为了外街和内街，而郑大文来的就是外街，至于内街，他根本没有身份进入。
这外街上，都是一些摆摊的小贩，他们的商品之中，卖的贵的不过几千块，便宜的几十块也有不少。
而他们这些商品的来源，大多都是去一些农村或者山沟沟里捡来，或者收来的，当然，也掺杂了许许多多的工艺赝品，而且做工都无比粗糙。
就好比郑大文昨天拿出来的青花瓷盘，张灵凡后来又仔细看了看，发现它根本就是破绽百出，自己神眼所辨认出来的，不过只是它最粗浅的错误罢了。
郑大文火急火燎地拉着张灵凡来到外街，直接快步走到其中一个摆摊的商贩面前。
这商贩留着一小撮八字胡，眼睛时不时眯成一条缝，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正经商人，此时正坐在摊前，眼瞄着过往的客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灵凡，就是他！”郑大文走过来，便指着那摊贩一脸怒气地说道。
“两位客人要看点什么？我这里铜器玉器，字帖画卷，上到商周下到民国，只要你们想要的我都有，绝对保真，假一赔十！”摊贩见有人来了，嘴角马上露出一抹笑容说道。
“我是来找你算账的！”郑大文毫不客气地说道。
“算账？”商贩这才将眼睛睁大，仔细打量一番郑大文，点头道：“哦，原来是昨天来买走青花瓷盘的小兄弟，你来找我算什么帐啊？”
“你昨天说你卖给我的是初代青花瓷，绝对保真，假一赔十，是不是！”郑大文凛声问道。
“是啊，那又如何？”商贩反问道。
“可是我拿回去给我朋友一看，就认出这是假的了！”郑大文把瓷盘从书包里拿出来，摆在了摊贩面前。
那摊贩根本看也不看一眼，随意道：“哦，那可能是我搞错了。”
“什么？”郑大文瞪大了眼睛道：“一句你搞错了就没事了？昨天的话可是你亲口说出来的！”
“是啊。”摊贩点了点头，随即一拍脑门道：“你提醒我了，假一赔十，你等着。”
说着，他俯身从摊子下面掏了掏，直接抱出了一沓一模一样的瓷盘，放在郑大文面前：“喏，你挑十块瓷盘，就当是我赔给你的。”
“啥？”郑大文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就是你说的……假一赔十？”
“我了个去。”就连张灵凡也是一脸惊讶：“我说老板，你这是搞批发啊？”
“什么搞批发！他这是耍无赖！”郑大文瞪大眼睛喝道：“他明明说保真的，结果却是假的。”
“我说假一赔十，现在已经赔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摊贩也皱起了眉头问道。
“这破盘子我不要了，你把钱给我！”郑大文气呼呼道。
“不可能。”摊贩毫不犹豫地回绝道：“一经出手，概不退货！”
“那我今天就赖在这不走了！”郑大文直接双手一叉腰，转身向来往的行人大声说道：“大家给我听好了，这个小贩是卖假货的，你们都不要来他这买。”
听到他的叫喊，顿时有不少人围了过来，看热闹一般指指点点。
摊贩见此也急眼了，要是他真这样赖着不走，那自己这生意还怎么做！
于是摊贩皱眉喝道：“我说你这年轻人，怎么这般无赖！内行人都知道，这古玩买卖，讲究的就是一个运气，你自己眼拙买了假货，能怪得了谁！”
“说的是啊，谁能够保证自己买到的就一定是真正值钱的东西啊！”旁人也开始议论了起来。
见围在这的人越来越多，张灵凡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摊贩说的也的确没错，这古玩买卖，的确都是靠运气的，买到假东西，也怪不得谁。
可谁让郑大文是他兄弟呢，自己总不能不帮忙吧。
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小贩摊前那些摆好的古玩，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就已经看到这上面的物件，全都是破绽百出，根本没有一样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我说老板。”张灵凡挑眉看着那摊贩：“你这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你又有什么话说？”摊贩不屑地看着张灵凡反问道。
“据我所知，这做古玩生意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张灵凡双手背在身后，朗声道：“那就是，不能专门收集工艺赝品拿出来骗人！你应该知道吧？”
摊贩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了，顿了顿道：“这个我当然知道。”
“那你这就是明知故犯了？”张灵凡淡笑着道：“你这里的东西，全部都是批发来的工艺赝品！明显是不合规矩的！”
“谁说的？”摊贩脸色一下急得涨红起来了：“谁说我这都是工艺赝品了？虽然我的确是掺杂了一些现代工艺品，但也有不少是我从民间到处寻访收来的真东西！只是你没那个眼力见罢了。”
“是吗？”张灵凡皱了皱鼻子，淡色道：“可是在我看来，这清一色的都是工艺赝品，无一例外！”
“你这是血口喷人，你分明是想要给你朋友出气，才这样诬陷我！”摊贩指着张灵凡的鼻子怒斥道：“你信不信我马上报警告你诽谤，影响我做生意！”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可以让大家来看看。”张灵凡耸了耸肩，转身对着周围围观的人说道：“你们各位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靠近一点，好好看一看。”
“灵凡，你真的这么确定吗？”郑大文这时有些担心了，低声道：“这家伙要是逼急了，不会真的报警吧！”
“放心吧。”张灵凡点头道：“我有十足的把握。”
“我们看看热闹吧。”。
“是啊，上去看看他有什么好说的。”
周围那些人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缓缓凑上前去，一时间，小贩摊前已经是人满为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