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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前尘往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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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红的夕阳终于落下,天色转而变得暗淡,透过散布空中的硝烟和尘土,城市中的人们只能看见一蓝、一白,俩颗硕大的月亮,而看不清任何星光。经过一天的战斗,战士们的体力都已经透支,除了负责警戒的哨兵,大部分战士已经裹起军毯,准备休息了。
  程暄还没有睡着,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听着耳边时远时近的零星的枪弹声,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间。而他身边不远的地方,老张却已经睡得死死的,而且还打起了呼噜。程暄看了一眼老张,心里笑骂道:“这老兵油子,明天就要总攻了,他竟然能这么快就睡着了,没心没肺的,睡眠质量真高。”
  他又抬头看了看其他战友,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入睡,似乎对明天的战斗十分忐忑。特别是刚来的两名新兵,还在不停地摆弄自己的装备,看得出两个人十分紧张。
  程暄这时也觉得有些倦了,他挪动一下身体,解开上衣的领口,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
  不经意间,一个菱形的白色吊坠从领口露了出来。这个吊坠洁白纯净,看似金属,却又透着玉石般的温润,材质十分奇特。程暄的父母曾找玉石专家鉴定过,但却没有人能说出它的材质,只能猜测是一种不知名的玉石。
  至于这块玉石的来历,那就更为奇怪了。据程暄的母亲回忆,这块石头是程暄很小时候在自家的院子里捡到的。可是,那个院子程暄的母亲每天都会打扫,她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这块石头,反而被只有几岁的程暄捡到了。
  这块玉石如此奇特,又如凭空出现一般,程暄的父母觉得,它和程暄有着天生的缘分,便找人镶嵌到金属里,制成一枚吊坠,让程暄贴身佩戴。
  看到这枚吊坠,程暄又想家了。如果不是战争,自己这样的年纪,应该已经娶妻生子,陪着父母过着平静的生活。现在,父母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才能结束,自己可以回到他们身边,照顾他们安享晚年。
  想着想着,程暄感到一阵疲倦,他将吊坠放回到内衣里,拽了拽身上的军毯,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程暄就醒了过来,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需要起来整理装备,准备今天最后的决战。
  此时,周围已经听不到爆炸声和枪弹声,就如每次大战来临之前一样,安静得让人感到窒息。
  程暄从水壶里倒出一点水到手上,使劲抹了抹脸。经过夜里寒气的浸透,水壶中的水已经变得异常冰冷,如此抹在脸上,一下便让程暄彻底清醒过来。
  程暄一边整理装备,一边用脚尖顶了顶睡在一旁的老张,“喂,别睡了,快起来收拾一下,你再睡,敌人可都就被我们收拾光了。”
  老张不耐烦地哼哼一声,“哦,那正好,都交给你们了,让我再睡会。”说完,还往反方向翻个身,将头藏进了毯子里。
  程暄怎会让他继续睡下去,抬起腿,照着老张的屁股就是一脚。
  “诶呀妈呀,疼死老子了。”老张疼得一咧嘴,一下就坐了起来,骂骂咧咧道:“他妈的,老子正做梦娶媳妇呢,眼看就要入洞房了,却被你给弄醒了。”
  周围的战士被老张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弥漫在大家中间的紧张气氛,却也同时舒缓了许多。
  程暄也笑了,骂道:“别贫嘴了,赶快收拾下,吃点干粮,一会要集合了。”
  程暄他们收拾好装备,随便咬了几口野战干粮,喝了点炊事班送来的热汤,部队集合的时间就要到了。
  程暄将作战任务详细分配给每个小队,又强调了一些作战纪律,便带着大伙来到了指定的待机位置。大家按照小队分散开,各自寻找隐蔽的地点躲藏起来,等待最后的总攻时间。
  程暄躲在一堵砖墙后面,用单兵无人机观察自己的目标。可奇怪的是,那些原本对于敌人来说,位置极佳的阻击阵地,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搞什么鬼,藏得这么好,像是没有人一样。”程暄自言自语道。
  这时,程暄的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两下,程暄回头看了一下,不是别人,正是老张。
  老张盯着程暄说道:“橙子,一会儿要注意安全,一定要活着!”
  程暄看了看自己这位多年的战友,多少次同生共死让两个人如同亲兄弟一般。程暄也拍了拍老张的肩膀,“恩,我会的,你也小心。”
  程暄收回无人机,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总攻的时间马上就要临近。这时,程暄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新来的小李和小陈,嘱托道:“你们两个一会儿别乱跑,跟住其他人,但要保持间距,移动时尽量伏低。”
  两个人点点头,上下牙直打颤,没说话。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淌着,大家都默不作声,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
  终于,己方无人攻击机呼啸而过,释放出无数航弹,无情地倾泻到目标上,到处都是爆炸和火焰。火光冲天,本已残破的建筑大量坍塌,顿时烟尘四起。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轰炸骤然停止,程暄知道,该是他们这些步兵上场的时候了。程暄带着自己的人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穿插,寻找掩体,慢慢地向前推进。
  但是,今日的战场出奇诡异,程暄他们已经向前推进了上百米,竟然没有碰到一丝抵抗。这个疑问困惑着战场中的每个人,大家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反而有一种落入陷阱的感觉。
  终于,有一些士兵的胆子大了起来,竟然不再寻找掩体,而是向目标发起了冲锋,但是,即便他们如此的疯狂,依然没有招致攻击。
  很快,突前的部队便冲进了军事基地,传出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敌人见大势已去,销毁所有情报后,全部自杀了。
  程暄他们不敢相信,最后的胜利来得如此容易,如同做梦一般。一时间,欢呼声响起,如山呼海啸,战场中的战士们,兴奋地呐喊着。
  “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耀眼的光芒,紧接着是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整个大地都跟着声音在颤抖。
  程暄勉强维持自己的平衡,顺着声音望去。
  光亮发生的位置正是城市的中心,程暄看到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核弹!
  敌人竟然不甘心失败,在这一刻放弃最后的理性。
  这一刻,也许就是核战的序幕;这一刻,也许是人类自我毁灭的开端。
  但此时此刻,留给程暄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如此近的距离遭受核弹的攻击,程暄已经没有寻找掩体的必要了。
  很快,一股强大的气浪,夹杂着炽热的高温扑面而来,周围的一切都瞬间熔化。程暄身上的装备开始燃烧,身体开始感觉到剧烈的灼热。
  程暄脑海中响起最后一个念头,“完了。爸,妈,永别了。”
  可是,就在程暄以为自己濒临死亡的关键时刻,他胸前的玉石吊坠突然亮了起来。
  那吊坠不知何故竟然缓缓飘在空中,开始疯狂地吸收了程暄附近的热量,使得程暄身上的灼热感瞬间消失。但是,因为核弹所发出的光线异常刺眼,程暄并没有看到发生的一切,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受了些。
  紧接着,那颗玉石吊坠突然炸裂,化成一团白色的光点,涌入程暄腹中。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他的腹部传来,进而袭遍全身各处,难以抵抗的痛苦让程睻来不及叫喊,便失去了知觉。。
  毫无意识的程暄被气浪吹到空中,身体周围的光线变得扭曲和模糊,片刻之后,他的身体竟然凭空地消失了。
  而此时此地,整个城市被核弹的热量和辐射猛烈地冲刷着,无数生命瞬间消失,留下的只有火焰和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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