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头

　　月上柳梢，夜深人静，李月白合上从龙七的书架上取下的一本《龙行天下我逍遥》，庆幸自己并没有穿越到俗世之中，方才那本武侠小说，打的天昏地暗，那男主角整部小说里呼风唤雨，也只是得了隐士高人传的一丝真气而已。但尽管如此，从这书的边角的皱纹也能看出龙七对这书是多么的喜爱了。
　　躺在木床上，看着穿过窗棂的月光照在地板上。看似在发呆，实际上，内心里正做着学问，：“这真气只要不施展剑法，似乎是可以徐徐取之，今日那一跳之后，并未消耗多少真气，但如果再施展一剑，威力就相应打了些许折扣，也就是说这一剑派的功夫，莫说出剑之后，哪怕是出剑之前，也最好同样得把自己当普通人看待才好。”
　　李月白按记忆中的姿势打了个五心朝天的座儿，发现真气在体内循环的速度并未有何变化，稍作感慨后，便就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李月白在一片莺啼燕叫中醒来，推开窗，却看见昨日那丫鬟正指挥着几个伙计拎着食盒往外走，不禁奇道“饭点儿这就过了？”
　　小丫鬟一惊，回头怯生生的答道：“回贵客的话，我们送过来的稍微早了些，已经有些凉了，回去给您换套新出的。”
　　李月白走出房门，看到一个伙计还端着一个尚冒着热气的水盆，问了下知是洗漱伺候，便大大咧咧的伸手洗了把脸，又接过毛巾擦了擦，对小丫头说道“不用，我喜欢吃温的，放着吧。小……你们少爷呢？。”
　　小丫鬟把食盒打开，一边确认餐具的温度一边摆放着答道：“少爷在前厅，我这便要去告诉他贵客已醒了，想是他一会就能过来了。”
　　“不用了，等会我吃完，带我找他去。”李月白见几人都恭恭敬敬站着，还是不太习惯，随意扒了几口，吃个七八饱，便起身让丫鬟带路去前厅了。正要跨入前厅，只听得有人道：“龙七，你说赔罪，又不给兄弟几个上几坛云间香。分明就是不诚心啊！还说在路上惹了祸，这明月港还有你们龙少惹不起的人？”李月白听的好奇，便站住脚也不入内。从门帘的缝中瞄去，只见龙七正对着三个鼻青脸肿的少年人赔着笑。
　　“你朱老四我就惹不起，你们哥几个都是大爷，我一个都惹不起行吗？云间香一年的产量也就那么几坛，我爹自己都舍不得喝，上哪给你们找去。昨日是我不对，改天我们再去找回场子。”
　　“你看看我这眼睛肿的！都是那赵鸡眼踢的！咱们剑侠会的脸这会都丢尽了！”被称作朱老四的胖子揉着眼圈，对龙七埋怨道，手里还不忘夹菜，只是一只眼睛却分不准距离，一粒花生米夹了半天没夹起来，好容易夹住，花生米一飞，滴溜溜的就滚向柜台旁的侧门。这门帘只得一半，恰能遮住上身，李月白便无奈的走了出来。
　　“小七，挺早啊。”李月白笑着点了点头。
　　“前辈您早，不知昨日休息的可还好？”龙七恭敬的做礼道。
　　酒桌上三个鼻青脸肿的少年楞了，朱老四碰了碰一旁的小瘦猴“贺三哥，这，怎么个情况？”被称做贺三哥的瘦子呆呆的说道：“不，不知道啊，老大这是认新老大了？”旁边一个身材最魁梧，脸也是肿的最厉害的少年说道：“那便是老老大了。叫吧。”
　　“拜见老老大！”
　　龙七脸都红了，偷偷打量了一下李月白，似是有些呆，倒是没甚生气的苗头，小心说道“还请前辈莫要见怪，这三个是晚辈的打小长大的兄弟，昨日也是去处理一些他们的急事，才冲撞了前辈。”
　　李月白笑了笑：“你们说的急事，是不是打群架啊？”
　　众人看李月白表情随和，便七嘴八舌的说起昨天的事，李月白这才搞清楚整个事情的来由。
　　明月港离国都较远，又是多个小国海运贸易枢纽之处，于是这里实际掌权的就是这十几个大商号，这些个大商号在此已繁衍生息数百年，各自靠的背景也是互相摸了个差不多，这些年便开始均衡起来，于是大老板们的儿女们闲的没事，不管是奋发的，还是纨绔的，也多少是一路意气风发的成长起来。龙七便是这一代当中的翘楚之一，一手独孤九剑几无敌手，前几日朱四他们撞见赵延吉在街上欺负百姓，仗着占理的胆儿，就起了冲突，可惜打架这个事，一般不讲道理在哪边，主要还是看拳头大，哥几个吃了点亏，昨日便叫了老大龙七去找场子，结果由于李月白导致C位没有上线，三人自是又吃了大亏。
　　李月白仔细想了想，对龙七问道：“刚才说到，你在这个……哦明月港算是高手啰?有多高？”
　　龙七顿时脸变的通红：“前辈莫要取笑，我们明月港乃是凡俗之地，就算是我爷爷，也不过是蓄力归元，半步合气。和前辈自是不可比的。”
　　昨日看了小说的李月白知道所谓合气便是通过对身体呼吸的掌控，能将武学招式容纳于呼吸之中，也算是世俗中难得一见的高手。那书中皇帝身边的绝世高手便是合气境了。而这合气境之后，才有机缘窥得神妙，领悟真气，把真气的修炼至充满丹田，又才有机会运转循环，这才能算是练气，而进入练气境后便勉强算是踏入修真了。
　　“那就走吧。”李月白细一盘算。迈步走出酒楼大门。
　　四人面面相觑，朱四问向龙七：“老大，这老老大到底啥来头？”
　　龙七满脸激动，一巴掌拍的朱四差点趴地上：“好好看着吧，什么叫传说中的修真之人！”说完便大步追了出去。
　　龙七四人众星捧月般带着李月白来到一个武馆前，李月白看了看武馆门头，见那右边写着“拳上能站人”，右边写着：“臂上能走马。”再抬头一望：“大力出奇迹”。有些无力吐槽的李月白扭头看了看龙七，龙七也觉的自己和这样的敌人从小斗到大有些丢人，低着头咬咬牙，上前一步狠狠说道：“前辈，要不还是让我打先锋吧？”
　　话音刚落，只见半晌不吭声的魁梧少年站出来对着武馆大门就是一脚，这气势力道尽管也不算小，但也只让大门晃了两晃，少年一愣，从怀中掏出一把奇怪的金属物件，，对着门栓拨弄几下，随后退后又是飞起一脚，这才将门踢开。面不改色的一马当先站在门口。
　　李月白扶了下额头，心想大家既然都站了一队，况且还是自己带的队，也就忍住了叹气的冲动，看着从内院里涌出的一群彪形大汉，自是一脸的云淡风轻。龙七几人看着老老大的表情如此淡定，也纷纷有样学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