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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谁愿泯然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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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得正香的陈放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了起来。
  陈放坐了起来,拽拽乱得和鸡窝一样的头发,心想谁啊,烦死了。
  打开门,陈放见一个女孩子,穿着黑裙,蕾丝裙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在肩上,长相极佳,五官精致。
  陈放揉揉眼,“夏明兰?”
  这打扮起来,把校服一换是不一样了啊。
  夏明兰笑了笑,“你这是刚起来?”
  陈放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是啊,昨晚熬了夜。对了你怎么找到我家了?”
  夏明兰虽然是素颜,但是双颊粉里透白,比扑了粉化了妆的女生丝毫不差。
  “我想请你吃个饭,谢谢你那天帮我拦着卢浩。”
  说完夏明兰脸上升起红晕,她从未主动跑到一个男生的家里,去约人家出来吃饭。
  陈放微笑着说:“不用了,帮你拦着卢浩是因为我早看他不顺眼。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出去,就不请你进来坐坐了。”
  夏明兰没想到陈放拒绝得这么果断,她今天还刻意打扮了,没想到陈放竟然这么干脆就拒绝自己了。
  “你……好吧,那我走了。”夏明兰一跺脚,就转身走了。
  陈放眉毛一挑,关了门。
  以前倒是看不出来夏明兰还挺有大小姐脾气,陈放嘟囔着倒在床上继续睡。
  睡醒了的陈放继续去了网吧,他要查阅有关于那莫名冒出的四座大陆的情况。
  这四座大陆在陈放的前世记忆里,都是传说中的大陆,根本就没有存在的证据,都是后人编出来的,可在这一世,这四座大陆似乎亘古就存在。
  网站的百科说这四座大陆在数万年前也有人类居住的,之后由于气候变化,这四座大陆都不适合人类居住,大陆上的人类开始了大迁徙,开始在如今的六大洲定居。
  陈放继续浏览资料,在一个贴吧里看见另一个说法。
  这个帖子说四座大陆不是因为气候变化导致不能居住的,而是因为战争!
  楼主说数万年前这四个大陆的文明已经到达了相当的高度,比现在的人类文明还要高级许多,而且人类进化到了一定程度,产生了一种新人类。这些进化到一定程度的人类拥有特殊能力,由此引发了战争,让整个大陆的文明毁于一旦。
  幸存的人就迁徙到了别处,开启了新的文明时代。
  陈放然后看到了下面的帖子嘲笑楼主应该去编小说之类的话,楼主也回帖称自己只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得,只是说着玩玩罢了。
  陈放把此事放在了心上,接着查了大量资料,也只是说那四座大陆都是像南极大陆一样,是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无人定居。但是有很多丰富资源,限于科技水平无法开采。
  整个周末,陈放都在网吧,不是码字,就是查资料。等到周天下午,本想休息的陈放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你的作品已经到达签约标准,请登录作家系统查阅签约信息。
  陈放从床上跳起来。
  “yes!”
  陈放去了网吧,登上网站查看签约的站短,而后登上邮箱看发过来的签约合同。
  “才千字二十?”陈放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千字二十在这个时候也算不低了,只不过陈放觉得自己的小说远超这个价格才对,应该是刚发上去,还没有多少点击量的缘故。
  先晾上一周再说。
  陈放关了网站,看了旁边的几个打游戏的小学生,一直叫唤着。
  Cf有这么好玩?
  陈放撇撇嘴,索性关了电脑出去。
  第二天一返校,陈放就感到一阵不适从。
  他从未被这么多炽热的眼光盯着,每经过一个地方,似乎都有人在指指点点。
  那群小女生用着佩服而畏惧的目光看着陈放,小声议论着他。
  大都是好帅啊好厉害诸如此类的话语,个个成了陈放的小迷妹。
  两世为人的陈放很快将这些目光视若无睹,走进了教室。
  班上的人也用这目光看着自己,不过这样的效果,也本来就是陈放的目的之一。
  这一世陈放不甘平凡,平凡有平凡的好处,但陈放要做的事情,根本就不能平凡。
  老何走了进来,自带威严的目光扫了一遍全班人,缓缓地说。
  “上周放假,我听说有人在校门口聚众斗殴,还听说这里面有咱们班的人。这几个同学,自己来我办公室。其他人上自习。”
  说完老何走出了教室,陆子川和柳青几个都脸色难看得吃了屎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动弹。
  陈放起身,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这事儿自己可是受害者,被群殴的是自己啊。
  陆子川一咬牙,低声说:“走。”
  柳青和其他几个掺和的学生无奈地跟着走了出去。
  卢浩带着看热闹的眼神坐着,他那天没去,没他什么事,但陈放和陆子川都有事他很开心。
  陈放走到办公室门头,带着嘲讽的笑意,转头看了一眼陆子川几个。陆子川见了他这样恨得牙根痒痒。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陈放立刻变了一副受害者表情,耷拉着头进去。
  一行人走到老何办公室门口,陈放低着头说:“老师我错了,上周打架的有我。”
  陆子川他们见陈放这变脸的速度,暗骂陈放真不要脸。
  老何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瞟了一眼陆子川他们几个。
  “你们呢?”
  陆子川背着手低头,还是吊儿郎当样子,说:“也有我们。”
  “为什么打架啊?”老何平静地问。
  老何越是这样,陆子川几个反而越害怕了,显然这老家伙压着火气呢。
  没等陆子川他们开口,陈放就委屈地说:“老师,我也不知道啊,上周一放假,陆子川他们叫了二三十个校外的混混在路口截我道,还骂我。我本来想躲着跑了算了,可他们先动了手,我不能光被打不还手啊,只能被迫自卫反击了。老师,我是正当防卫啊!”
  陆子川看着陈放装模做样,气不打一处来。
  装尼玛呢?上周这么狠的一人,现在装成这副受害者的可怜样子!是人吗?
  明明是我们挨了打好不好?想到这儿,陆子川几个都心里委屈的不得了。
  “是你他妈挨打了?”陆子川破口骂。
  “说什么呢!”老何一拍桌子怒喝。
  陆子川闭了嘴。
  柳青委屈地说:“老师,不是我们先挑的事,是陈放先挑的事。你想啊,我们好端端的堵他干什么?您看看陆子川这耳朵,是陈放先把陆子川的耳朵生生咬下一块,我们实在看不下去,才帮着陆子川教训陈放的。这陈放太狠了。”
  陈放做出更委屈的样子,解释说:“这不也是因为你们上周二晚上想要打我吗?是谁叫我下了第二节晚自习去操场的?老师,这群人在班里横行霸道惯了,我不敢不听啊。一到操场陆子川就想踹我,他们也一起打我。我是迫不得已反击啊,我那也是正当防卫啊。”
  “你放你狗臭屁,我闲的没事叫你去操场干什么?”陆子川怒道,“是你先骂的,我才叫你出去的。”
  “他骂你什么?”老何问。
  “他让我狗腚拿开。”陆子川大声说。
  “谁让你朝我撅着狗腚还放屁的?”陈放立刻反击。
  “老子没放屁。”陆子川说。
  老何站起来给了陆子川后脑勺一巴掌,“跟谁老子老子呢,小小年纪嘴咋这么不干静?”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笑出声音来。
  老何也气乐了,重新坐下看着这一群孩子。
  老何收起笑容,看着陆子川:“就因为这么点破事,陆子川,你每天撅着个屁股老师说了你多少次,你非得撅着?你得知道,这是学校!你是班上嚣张惯了吧?说不得了?我问你,你是不是你先带了班上你那帮狗腿子上操场打算打陈放一顿?”
  陆子川低着头说:“是。”
  老何那句狗腿子让柳青几个脸上都表现出来不大痛快,老何看他们一眼,说:“怎么?说你们是人家狗腿子不乐意了?那你们说说,你们是他的什么?好朋友?好兄弟?我没见过有见着好朋友误入歧途,不去劝解反对还盲目跟从的人。”
  陈放听着老何的话,心里对老何钦佩起来。
  杀人诛心啊。
  老何一席话,说的那几个人低头不语。
  老何看着陆子川和陈放,说:“说起来,这件事就是因为你两个而起对不对?”
  陆子川和陈放点点头。
  老何对陆子川说:“陆子川,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不好好上学以后也能继承家产,过上好日子。但你一天是我的学生,我就得管你一天。好好学习,别老是给你父亲添乱。你说说,你叫了这么多不三不四的人去围殴陈放,真把陈放打出个好歹来,你这一辈子就带着污点过活,不仅是你的人生的档案记录上,还有你的良心里。”
  “要是你还有的话。”老何添了一句。
  陆子川看起来难得真心地说了句我错了。
  “你们先回去,陈放留下。”老何说。
  等陆子川他们都走了,老何看着陈放说:“陈放,日后少冲动,哪怕你能打,可你想想,陆家是什么背景,要是陆子川搬出他父亲来,办你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子还不容易?好好学习,遇到事情忍一忍,你好好学习,等长大了才真正有能耐。”
  “好好学习,这是你当前最大的事情。”老何说。
  陈放听着老何的话眼神慢慢冷了下来,默不作声。
  “别不服气,我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日后你进了社会就知道,忍一忍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
  老何苦口婆心。
  陈放知道,老何说的没错,可他不甘心,凭什么我们只能忍?
  凭什么有的人可以高高在上,而有的人却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凭什么有的人可以作威作福,而有的人却只能卑微附和?
  凭什么有的人可以祸害活千年,而有的人好人不长命?
  人们习以为常地得过且过,看见丑陋的,不公的,开始从漠视到习惯,最后可以拍手称快。大多数人死在追逐理想的路上,活着的是对生活麻木的鬼魂,偶然从梦中惊醒,醒来便把理想埋葬在梦里。
  你看这人间遍地是鬼魂,和人一起死去的还有理想。
  陈放前一世也是鬼魂,而这一世他不愿再去告诉自己忍下去,他不愿去相信总有一天会寻回一切的谎话,他不愿在忍耐的过程中渐渐磨平了追逐理想的心。
  他不愿泯然众人。
  “老师,我不愿活成您这样。”陈放说了这句话,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留下呆若木鸡的老何。
  反应过来的老何勃然大怒,这小子跟谁俩呢?还说完一转身就走,让你走了吗!
  “这小子挺有个性。”英语老师袁坤玩笑着说。
  “我一直觉得陈放心思很深,看着在班上老老实实的,一句话也不说,但看得出来,他是个不甘于寂寞的小子。”陈放语文老师周萍说。
  “这小子一打二三十,怎么做到的?”
  老何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这小子要是到了我们的年纪还能这样,必定有一番成就。”
  其他老师深以为然地点头。
  陈放回了班级,班上的同学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陈哥,老何怎么罚你们?”同桌崔斌问。
  陈放摇头说:“没罚。”
  “陈哥你太牛逼了。”崔斌钦佩地说,“一打三十没吃亏,还没被老师罚。”
  陈放打了个哈欠,拿出本子来。
  “写作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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