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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有凤归来涅槃重生 / 第四章 不如归去

第四章 不如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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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整个府里的小妾的倾巢而出,估计是吧,这个偏僻的小院不再安静,空气中充斥着各种香味,久久无法散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妾,排着队的进来,这个打翻了我的食物,那个弄脏了我的衣裳,还有泼茶水的,各种招式千奇百怪,我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把自己当做一个不知疼痛的器具,没有眼里,也没有悲伤。
  过了一段时间,她们估计摸出的些门道,不再是折磨我,而是开始装摔跤,扇自己耳光,划破自己的手,每一次都那么刚巧,刚巧那个人就来,我没有出声,也没有辩解,不待那人开口,便主动跪了下去,要罚跪的,我知晓。
  那人看到我下跪后果然没有再纠缠,带着得意的小妾离去,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很好,真的很好,如果有得选择的话,我宁愿跪着也不要伺候他。
  小妾们估计看我配合,也不再刁难我,只是弄伤她自己,我像定了时似的,那人一来,我便跪下,正准备诉苦的小妾还来不及开口,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没什么,只因我是一个没有尊严,没有灵魂的玩物,我低贱的连下人都不如,不牲畜还有归宿,而唯独我没有。
  第三天依旧如此,那人离去的时候有些恼怒,没有搭理一旁的小妾,而是自顾的甩袖离去,我想了想,可能是我跪得不够重,下次我跪用力些,可是连跪了这么多天,我的腿已经麻木了,膝盖肿得连走路的困难,膝下慢慢湿透我知晓伤口又裂开了,嬷嬷们要是看到,估计得疯吧,养了这么多年的作品,就这样被毁了,换了谁也都会难过。
  没跪多久,真的,也就差不多一柱香的样子,那人去而复返,阴影笼罩在我头顶,不待我抬头就被人提着,这倒扔到了床上,身下的柔软告诉我,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衣裳破裂的声音不断传入耳,接下来是野兽般的撕咬,真的,我感觉到嘴里有铁锈的味道,我知道,那是血,身上不断有痛感传来,我在心中感叹,看来,还是会痛呀。
  闭上眼,慢慢的感应这内心深处,嗯,很快了,就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我嘴角轻扬,身上的那人停下动作,我想他估计是看到了,我立马收敛了神色,这样的神情,不是我该有的,真该死,我又忘记了。
  我的收敛换来的是更重的惩罚,随他吧,反正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些失去意识了,耳边有人说着什么,我认真听好像是谁喊了句御医,很好,是御医呢,看来我这次挺严重的,我安静的等待着,等待御医如何评断,不多时,一道男声传来“六公主身子虚,还需调理一段时日”。
  又一道男声,我知道是那人的声音“多久可以醒”。
  御医的声音又响起,不过这次他犹豫多了“这...这要看病人是否配合,如果配合的话只是醒的快些,如果...”
  瓷器破碎的声音传来,随后那人的声音响起“说清楚”。
  接着御医的声音又传来,这次他的声音多了一丝惶恐,看看,那人多可怕,无论是谁都畏惧他,“回....回冥王,六...六公主没有...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实难救治的”。
  又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可是我却忍不住高兴起来,真好,真的好,终于还是熬到,没有求生欲吗,这个我最擅长了,看了这次已经到了时候,我放弃感知,关闭听见,让自己继续陷入黑暗。
  可是耳边却传来讨厌的声音,我能感觉到,那人此时正在我的身旁,在我的耳边咬牙切齿的说到“想死是吗?我没有让你死,你以为你死的了吗?不要忘了宫里还有你在乎的人,你若死了....”
  之后我便听不到了,在乎的人谁呀,我仔细想想,脑海里一片空白,自嘲的笑了笑,我怎么会有在乎的人呢,我连自己都不在乎了,还能在乎谁,呵呵。
  就这样,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消逝,真好,就快要解脱了,真的很好,很好,可是脑海里突然传出一阵声音,不断的重复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可是我的人生早就没有了归路,没有了,着世界如此之大,房子千千万万,每个人都有家,唯独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没有。
  我声音还是不断的响着,我烦躁的想要捂着耳朵,可是我的手动不了了,怎么办,怎么,闭嘴,快闭嘴,我没有归处,我早就无处可归了,听到了没有,我在心中呐喊,愤怒的呐喊。
  慢慢的声音停止了,因为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来到了一片花海,我站在花海前,心中有个声音告诉我,这里我曾来过,可是我记不得什么时候来过,也不记得有这片花海,我努力回想,用力的想,脑海依旧空白,怎么办,我想知道这里是哪里,怎么办。
  突然那个声音又告诉我,不着急,闭上眼,慢慢的跟着心走,我听话的闭上了双眼,慢慢的我看到了一片花海,还有孩童的笑声传来,这笑声好熟悉呀,在哪听过呢,对了,那是我的笑声,原来我曾经笑起来是这样的声音,脑海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我想起来了,这里是我还是孩童的时候就曾来过。
  当时的我还是自由的,趁着宫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宫玩耍,不识路的我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城外,追着一只兔子跑到了这里,那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美丽的鲜花一望无际,我想这里就是天堂吧,从此这里成了我的秘密花园,我在这里修炼,在这里歌唱,在这里玩耍,在这里倾诉。
  是的,我还是有归处的,我突然不想死,不想就这样死去,这是我第一次想要活着,我想活着,活着走到那里,我努力的挣扎,脑袋越来越清明。
  耳旁传来惊喜的叫声,“动了,动了”。
  接下来一阵脚步声,我不知道是谁的,但是我知道,我此刻还活着,哪怕很虚弱,可是依然活着。
  苦涩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应该是有人给我喂药,之后我便又再次陷入黑暗,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已不知多久过去了。
  “你醒了”,是那个看管的我侍女,我没有回答,她也习惯了我不会回答。
  “稍等,我让人端些吃食过来”,室内又留下我一人,不多时那人来了,站在床榻前,目光凌厉的看着我,就像第一次的时候,相同的目光,真心让人不舒服。
  我闭上眼,不想搭理他,不多时有人侍女喂我些吃的,说实在在,这是我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其实我知道,不是因为食物没有味道,而是我失去了味觉。
  无所谓,哪怕再难吃,我不会拒绝,我还想留着口气,去到那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异常配合,我用这些时日研究侍女轮值的时间,利用晒太阳的借口,仔细打量了我的住所周围,我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可以离开这里的时机。
  谁也不曾想到,一个病得连走路都困难的人,会逃离,是的,我逃了,很顺利,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顺利,我将自己藏在了送衣裳的马车上。
  可定会有人问我怎么找到的马车,我先扮成一个侍女的样子,然后假装要取衣裳,来到绣娘的身旁,趁着没人偷偷躲在一角,然后再跟着绣娘的身后,没有人会怀疑我,绣娘以为我同路,侍卫以为的要去取东西,之后我趁绣娘不注意,躲在了马车下,这大概是我练舞带来的好处,全是柔软,身子灵巧。
  马车顺利的出府,马车停下时,我悄悄离去,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想做一件事,我一定会将它做成,因为这会是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我突然感觉身子也不发虚了,有用不完的力气,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但是正好,正好支持这我,完成唯一的心愿。
  根据记忆,我来到了那片花海,梦中的景象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很美,很美,如果我能葬身于此,让我的尸体成为花朵的养分,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来不及多欣赏,害怕会有人发现我,抬步往花海走去,这是我第一次进来,记忆中,为了不伤害这些花朵,只是在站一旁欣赏。
  一步步的往前走,突然看到手上有鲜血流出,我有些愣神,原来不只是味觉,连疼痛也彻底感觉不到了,这样也好,省得在临时前还要感受痛苦。
  我艰难的往前走,走了不多时,我已经喘到不行,身体慢慢耗尽,回光返照也持续不了多久呀。
  我转过身,发现还是可以看到花海的边缘,不行,太近了,会被人抓回去的,哪怕是尸体。
  我继续往前走,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可是脚步依旧不能停,哪怕举步维艰,依旧不能停下。。
  不知走了多久,我终是倒下了,看着天边的太阳,我想,我只能走到这了,真好,真的,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失去,周围只有芬芳,没有肮脏,没有逼迫,没有伤害。
  人常说,死亡前会看到自己记挂的人,可是我努力的想了想,好像突然忘记了一切过往,脑海里没有半点影像,真好,我这短暂的一生,终将结束,我成功了,成功的将自己杀死,很好,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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