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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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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青衫长老眉头紧锁,又恢复了惊疑的神情,他以修炼大成的「破虚白瞳」灵术,竟然看不穿许青的虚空间,这是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以他半生所历,也无法解释为何一个初成灵师的小家伙,在未修炼任何灵术的情况下,居然能屏蔽探察瞳术。
  用白瞳一番祥察,他依旧看不到许青的虚空间,无奈之下,他只得继续维持「破虚白瞳」,留心许青周身的灵气波动,以此来掌握仪式进度。
  许青的意识一直都在虚空间内,操纵灵气进行觉醒,自是不晓得外界所发生的变化。
  不过,即便他能感知到外界变化,此时怕是也没心思去关注,因为他的体内,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灵气鼓荡的虚空间内,漂浮着数百滴灵气水滴,仅仅一会的功夫,许青就凝聚了这么多水滴,这个速度,使得他信心倍增,觉得要不了一盏茶时间,他就能汇聚出灵气溪流。
  “没想到我资质这么好,天生就该是做灵师的料子。”
  许青暗自窃喜,心道。
  只是,他虚空间内,吸纳了越来越多的灵气,那些灰色雾气被挤得越来越远,就在他想要大干一番时,异变突然发生了。
  虚空中,他凝聚的所有灵滴,在眨眼间,挣脱了他的掌控,灵滴在躁动,不断跳跃,然后开始从虚空往下坠落,数百灵滴连同四周的灵气,都坠向虚空之下,落进那烟波广袤的雾气之中。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快,就连他这个当事人,都没反应过来。
  当看到灵滴和灵气,消失在翻滚的雾海里后,许青凄凄然,欲哭无泪,意念顾不得再继续凝聚灵滴,随之飞去寻找,但灰色雾气不知是何物质,竟无法让意念穿越过去。
  “我……,我滴命怎莫则嘛苦啊。”
  乐极生悲!这就是乐极生悲!
  辛苦凝聚的灵滴,在眼皮底下没了,这个打击,让许青的意念差点崩散,在虚空间内一阵嚎啕,悲痛噬心。
  就在他心痛难忍之际,下方的雾海像是被狂风吹卷,快速地翻腾起来,无声无息,一股轰震之感从灰蒙蒙的雾海中传出来。
  嘭!
  嘭!
  嘭!
  一股股无形波纹,如同擂鼓一样,震荡开来,一下一下,撞击在许青的心上,那灰色雾海中仿佛隐藏有凶厉之物,即将破封而出,甚是吓人。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悲痛了,许青心生警兆,驱使意念赶紧远离那片危险的雾海,雾海还在不断的翻滚,沸腾。
  这种情况,愈演愈烈,那雾海就跟煮沸的开水一样,忽然,啵的一声,如同水泡炸开。
  雾海千疮百孔,表面得一层雾气,被炸开的气流掀起,散溢在虚空间内。
  “嗡!哞!咪!飒!呢!……”
  就在许青惊慌之际,好似感受到一阵阵音符,如老佛念经,从炸裂的灰雾里传来,音符渐渐清晰,浩繁难名,一道道金色光芒,撕裂雾海,乍然出现,照耀的虚空间金碧辉煌。
  金光之后,一株株绿芽如同生根破土,从雾海里生长出来,紧接着,那些娇嫩的绿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开枝,散叶,盛开。
  这个变化仅仅持续很短,那片茫茫雾海之上,竟然出现了一片莲花塘,成片的莲花争相斗艳,播撒着晶莹圣洁的光辉。
  许青一阵错愕,正想靠近时,变化又起,金莲的莲蓬上,冒出一簇簇淡青色的火焰,青焰之中,各种宝物虚影,铜鼎、葫芦、玉诀、宝珠、彩壶等等繁如烟花,凭空出现。
  每出现一件宝物,那濯濯梵音便响起一次,无形的波纹也随之震荡一下,这一幕,显得尤为诡异。
  许青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到,但又不想错过这神秘的变化,他总觉得这一幕,错过了就会抱憾终生。
  在观察的同时,他又分出一缕意识,感受着虚空间内的变化,他隐约发现,每当那无形波纹往外辐散时,他的虚空间体积,就会扩张一倍,空间壁垒也更加坚固。
  他无法衡量,这种种变化,是好,还是坏,但又无力阻止,只能静待异变结束。
  就在许青体内发生异变时,外界的变化,也端的让人难以捉摸。
  主持仪式的青衫长老,此刻的内心,似有万马奔腾,在他主持的这么多年,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心情起起伏伏,七上八下。
  天地元气在邵水堇觉醒时就暴走了一次,这才没过多久,元气又一次发生暴走,灵师堂上空,恢弘的元气,犹如实质,化作一条条嘶鸣的长龙,盘旋交织,把许青和拓海石拱卫在中间。
  青衫长老抬起头,这是群龙拱珠异象!也是觉醒异象的一种,只是,此时,他内心毫无波澜,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麻木了。
  且不提外界异象,许青无法感受到外界,他全部的心神,都用在观察体内的异变之上,他就像一个躲在一边看戏的旁观者,心生无力。
  想起刚刚是雾海吞了他的灵滴,方才触发的这些异变,难道是这个原因。
  闲着无事,他便按着自己的猜测,想把刚凝聚的灵气水滴,丢进不远处的雾海里,看能不能从金莲里蹦出个九天仙女来。
  说干就干,许青驱使着十滴灵气水滴,丢进一侧的雾气中,只是,为毛没什么变化!
  许青等了一会,依然没等到异变出现,然后,他开始心疼了,觉得自己真傻,白白浪费了十滴灵滴。
  就在他分神的瞬息,那漫天梵音,戛然而止,虚空间顿时回到静谧,但这种静谧很短暂,蓦地,又一声清脆的铃音悠悠响起,与之前的梵音不同,更加空灵清幽,直透人心。
  神音空幽,有节奏的响起,被莲花覆盖的那片雾海砰然瓦解,如积雪遇火般消融,瞬息泯灭,而紧接着,一股苍茫荒古的气息缓缓升腾,一块残破的大地陡然从底层雾海飘浮出来。
  虚空间内,被这各种景象充斥着,色彩斑斓,异常绚烂。
  最上面是湛蓝色的灵气和驳杂的元气,中间是各种宝物虚影,以及那虚空生莲的一片莲花池,下方又冒出一块百丈方圆的大地。
  许青看着这番景象,一阵无语。
  那块突然冒出的大地,由浓浓的灰雾托举着,而陆地之上,土壤都已干枯沙化,在陆地中央,有一处宫殿废墟,就剩下断壁残垣了。
  废墟前,还有一棵被烧焦的枯树,枝叶凋零,了无生气。
  许青怔怔无语,许久之后,才恢复思考,夫子可没告诉他,觉醒灵师,还会附送一块田地的,怎么着,这是要让他重操祖业,垦垄种田么!
  “咄咄怪事啊!”
  异变终于停止了,许青驱使意念缓缓靠近那块大地,他格外小心,生怕这大地上会冒出一个被封印的邪恶灵魂,又或者钻出一只修为高深但凶残嗜血的远古极凶。
  他这脆弱的意识,就是一个幼童,可经不起折腾。
  预想中的波谲剧情并未发生,许青的意念在大地上快速地巡视一番,什么都没有,一无所获。
  片刻后,他停留在枯树旁边,那里,他发现一座断裂成几块的铜碑,深埋在土下,铜碑上生满了青绿色的铜锈,还有许多刀剑斧钺挥砍的痕迹。
  铜碑之上貌似有两个大字,笔道奇锐,劲力十足,看上去像前世的甲骨文,又像极了钟鼎文,难以辨识,好在许青以前主修古典文学,勉勉强强的,他认出来。
  “神——!”
  “庭——!”
  真是好大的口气!
  这个世界圣人为尊,强如瀛勾界的妖祖、伪神,都不敢妄自把自家道场称之为神之庭院,这块破败的大地碎片,死暮静寂,枯残破旧,居然敢埋着一座刻有神庭的铜碑。
  许青觉得,敢住在这上面的,是个狠人!
  “或许,这里可能真的存在过一个,震慑大陆万族的辉煌神朝吧。嗯……,那以后就叫你神庭大陆吧。”
  许青离开神庭,飘到上空,此时,莲花和宝物虚影渐渐变淡,最终消散不见。
  许青又巡视一遍,未发现可能危害自身生命的危险之物,他这才放下心来,不过看着那块大地,他又有点失望,你丫出场那么华丽,除了开拓了虚空间的面积,貌似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坏了,老子还在拓海呢!”
  被这接连的异变耽误,许青差点忘了自己仍在进行灵师觉醒,奶奶的腿,差点误了大事。
  他赶忙收敛心神,继续凝聚灵气气旋。
  这一切变故好似就发生在极短时间,但外界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许青又开始同时操纵十个气旋,但是,他却感觉自己还有余力,于是,他不断地增加操纵的气旋数量。
  二十个!
  三十个!
  ……
  七十个!
  足足操纵了七十个灵气旋涡,他才感觉到吃力,这就是他的极限了。看来,经过这场异变,他倒不是一无所获。
  太阳由天中走向天西,灵师堂前,许多村民都未曾离开,依然坚持围坐在周围,就连之前因邵水堇的事宜,进入灵师堂的寨主和诸多长老,都被天空上的异象引了出来。。
  他们听说一个少年,觉醒仪式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比圣位的邵水堇还要多一个时辰,而且,还引起了群龙拱珠的异象。
  疑似又一个圣位资质,所以,这才惹得长老院重新出现。如果那少年真的是圣位资质,那他们磐石寨未来真的要名扬大陆,成为史上绝无仅有的双圣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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