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呵，女人，你果然想引起我的注意，知道我们今天会见面，故意带上我爱喝的牛奶，想同本少爷搭话，造成我们兴趣相投的缘分，本少爷勉为其难也得稍稍回应你一下，本来想着要不将今天小卖部的香蕉牛奶都买来送你，可是第一次给女人送礼，出手不能太掉价，但你的苦心，本少爷已经收到了，放心吧，本少爷会加倍回应你的。】
　　
　　【毕竟，你可是要成为我的女人。】
　　
　　——by谢凉的观察日记
　　
　　***
　　
　　谢凉说了句“挺好喝的”后，孟甜甜前面苦口婆心劝诫林业不要买昂贵牛奶的话，全成了白费。
　　
　　孟甜甜唇线微泯，隔着厚重的眼镜看了眼谢凉。
　　
　　少年眉眼清亮，黑曜石般的眼像是被清晨第一缕阳光眷顾过，格外干净纯粹，他难得嘴角微有弧度，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孟甜甜后槽牙磨了磨，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谢凉了。
　　
　　三人很快到了高三班主任的办公室。
　　
　　孟甜甜将牛奶放在裙子的口袋里，朝着自己的班主任走去，林业和谢凉则跟在孟甜甜身后，朝着高三文科一班的班主任走去。
　　
　　很奇怪，文科十个班的班主任，把头和把尾的座位竟然连在一起。
　　
　　孟甜甜同林业他们的班主任点了点头，乖巧地叫了一声。
　　
　　“袁老师好。”
　　
　　袁美娴一贯喜欢空姐打扮，只是颜色取向不一样，每天穿着黑色灰色或者其他深色的制服套装，将头发高高梳于脑后，扎成一团花苞。
　　
　　每每孟甜甜看见袁美娴时，总会往她日渐后移的发际线多看几眼，提醒自己上大学后，尽量不要扎头发。
　　
　　袁美娴同样回以孟甜甜点头，不过态度明显冷淡。
　　
　　打完招呼后，孟甜甜便往里走了几步，站在了胡非为身后顿了几秒，才道。
　　
　　“胡老师好。”
　　
　　胡非为淡定地放下手机，手机上正显示着疯狂扫射的画面，以及队友的呼唤文字。
　　
　　“4号4号，我被打中了，快过来拉我一把，给我丢个药包。”
　　
　　胡非为摘下耳机，拿起一旁的学生名册，转身道。
　　
　　“每学期惯例，确认你的银行卡号，一会好给你账户打奖学金。”
　　
　　胡非为将手里的学生名册递给孟甜甜，指着她的那一行，示意要是无误，她就可以签字了。
　　
　　“然后今年，轮到文科奖学金得主作为学生代表致辞，这事先前给你说过，你稿子写完了吧。”
　　
　　孟甜甜点头，虽然她每年都有准备，但她跟林业都是“备胎”，是谢凉的替代品，谢凉不能出席才能轮到他们。
　　
　　然而，谢凉已经生龙活虎两年了，孟甜甜的稿子一次也没派上用场。
　　
　　孟甜甜眼眉下垂，表情有点闷。
　　
　　离孟甜甜不远的谢凉，将孟甜甜的表情看在了眼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旁边的袁美娴也在同谢凉和林业说这个事。
　　
　　只不过袁美娴跟胡非为不一样，她说话可一点都不简短。
　　
　　“谢凉，你每次都没有让老师失望，又拿了我们文科班的奖学金第一，当然林业也不错，还拿了个第三，虽然第二不在我们班，但这个世界上，大家只会看到第一，第二是谁，没人关注的，即使有些人捡漏得了有个第二名在，但一班子咸鱼怎么能跟我们这一班精英相提并论。”
　　
　　“老师很看好你们，这学期要继续加油。”
　　
　　虽然袁美娴是对谢凉和林业两个人说的，但眼珠子就差没生在谢凉身上了，看都没看林业一眼，言语更是为了奚落孟甜甜，连林业的情绪都不管。
　　
　　高三文科一班，虽然一班都是精英，但袁美娴心里门儿清，这一班子都比不上一个谢凉。
　　
　　现在好好同谢凉打好关系，说不定她还有升教导主任的希望。
　　
　　孟甜甜知道袁美娴针对她，起因还是当年的文理科分班。
　　
　　正常来说，孟甜甜这样破格录取的学霸，都会归在一个班上，方便提高升学率的精英教育管理。
　　
　　但孟甜甜分班的时候，行使了奖学金得主难得的特权，自己选择班级。
　　
　　她想都没想就选择了文科十个班中跟袁美娴同为历史老师的胡非为的班。
　　
　　文科十个班，就只有袁美娴和胡非为是历史老师当班主任。
　　
　　孟甜甜想去胡非为班的原因很简单，除却想接受一对一精英教育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孟甜甜不想跟谢凉一个班。
　　
　　她知道，谢凉身为一等奖学金得主，一定会进最好的班，她可不想天天对着一个压在她头顶上的人。
　　
　　自尊心强烈受挫，可是会影响学习的。
　　
　　而且孟甜甜也担心自己哪天暴起，手撕“珍稀熊猫”。
　　
　　袁美娴哪里知道孟甜甜的原因，只当孟甜甜傲气的很，瞧不上她的水平不说，还非得挑一个跟她一样是历史老师当班主任的班。
　　
　　而且就因为胡非为班上出了一个孟甜甜，前几天又被年级主任表扬了，说胡非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教出一个孟甜甜，功劳不小啊。
　　
　　如果天天上班打游戏也是功劳的话，胡非为可真是不小。
　　
　　但袁美娴还没法举报胡非为，佩雷斯私立高中学风自由，老师之间也是十分自由，只要你完成指标，不会太过限制个人爱好。
　　
　　胡非为带的是最差的班，一个孟甜甜就足够他完成指标了。
　　
　　显然，袁美娴是把前些天在年级主任那里受的憋屈，撒在孟甜甜身上。
　　
　　孟甜甜还没说什么，胡非为先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一个“交给他”的眼神。
　　
　　胡非为推了推眼镜，刚准备念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谢凉的声音响起。
　　
　　虽然孟甜甜有些敌视谢凉，但有一说一，谢凉的声线很特别，有股海浪拍岸的清脆。
　　
　　清脆到在场另外的四人的神经听到的瞬间就都断了。
　　
　　因为谢凉同袁美娴淡淡道。
　　
　　“袁老师，我要转班。”
　　
　　“——转到胡老师的班。”
　　
　　***
　　
　　神经断裂的孟甜甜，被谢凉打了一闷棍，后面考试时都没反应过来，平常该一个小时完成的考卷，她半个小时就写完了。
　　
　　只是以孟甜甜的谨慎和低调，平时应该会检查到最后一秒，然后随大流地交卷。
　　
　　这回，心不在焉的她，检查都没检查，半个小时一到，带着一圈“学霸光环”晕晕乎乎出了教室。
　　
　　留下十班同学一堆铜铃眼。
　　
　　欸，他们班还有这样的学霸人物？
　　
　　更令孟甜甜没想到的是，她在十班，甚至是在全校的零存在感，今天要破壳了。
　　
　　下午开学典礼，前半个小时。
　　
　　孟甜甜被胡非为叫去了礼堂后台。
　　
　　胡非为难得有几分严肃正经。
　　
　　“孟甜甜，先前让你准备的发言稿，你带着吗？”
　　
　　孟甜甜还没从谢凉要转班的冲击中反应过来，呆呆地举了举手上的稿子，木讷点头。
　　
　　“胡老师，我带着的。”
　　
　　看着孟甜甜这副呆滞的模样，胡非为眉眼闪过一丝担心，想了想还是同孟甜甜郑重道。
　　
　　“孟甜甜，一会你要代替谢凉去发言，你不要太紧张，就把底下那群人，全当史书里的路人甲乙丙丁，或者……”
　　
　　胡非为看了看孟甜甜的眼镜。
　　
　　“或者，要不你把眼镜摘了，看不清就没那么紧张了。”
　　
　　孟甜甜飞到天外的神，在听到“谢凉”的名字时瞬间回归，被眼镜压得有些无神的眼呢喃了一句。
　　
　　“我代替谢凉……”
　　
　　几秒后，孟甜甜语调拔高了几度。
　　
　　“我代替谢凉？！”
　　
　　孟甜甜浅色瞳孔仁儿明显放大，一副吃惊的模样。
　　
　　她虽然不爱出风头，可是也不想自己准备的心血总是见不了光。
　　
　　所以，这件事对孟甜甜而言，完全是意外之喜。
　　
　　胡非为还在跟孟甜甜说摘眼镜的事，孟甜甜果断摇摇头。
　　
　　“老师，我不紧张。”
　　
　　甚至，有点兴奋。
　　
　　能够上台讲述自己准备了许久的发言稿的兴奋，终于冲淡了一些先前谢凉转班带给她的沮丧。
　　
　　她甚至都没想起来问谢凉怎么没来。
　　
　　直到孟甜甜开开心心念完发言稿下台后，才想起来问胡非为谢凉怎么了。
　　
　　胡非为表情难得有些被噎着了。
　　
　　“谢凉生病了。”
　　
　　孟甜甜兴奋稍减，虽然上台发言让她很开心，但却是在谢凉痛苦的基础上，孟甜甜觉得她不能把喜悦表露在脸上。
　　
　　毕竟，她是一个好人。
　　
　　那就背十篇课文“惩罚”一下先前过于开心的自己吧。
　　
　　但谢凉生病了，怎么胡非为是这个表情？
　　
　　呆呆的眼，露出大大的疑惑。
　　
　　胡非为似是收到了孟甜甜给出的信号，越发无语凝噎。
　　
　　“谢凉的病因是——”
　　
　　“牛奶喝多了。”
　　
　　***
　　
　　暖和的阳光落入中式豪宅的宅院。
　　
　　本该生病的谢凉，面色红润地站在自家卧室的阳台上，右手手里拿着一个奶杏色的牛奶瓶，跟孟甜甜早上喝的一模一样。
　　
　　谢凉喝了一口，香蕉牛奶的甜味，似乎让他很欢愉。
　　
　　想到明天就能跟孟甜甜一起上课，谢凉眸子微弯，左手微抬，举着一本书，专心致志地翻阅了起来。
　　
　　暖色的阳光，打在封皮，蒙上了一层暖意，封皮上写着——
　　
　　《霸道校草的日日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