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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剑现世惹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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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蟠龙镇,是通往凝霜府的必经之道,镇内繁华,素有“小京都”之称。
  
  镇北有一家“满月楼”客栈,食宿兼理,故平日里四方旅客纷至沓来,各色人物,应有尽有,上至达官显贵、巨贾豪商。下至贫民百姓、贩夫走卒。可谓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无所不有。
  
  这天,客栈里人满为患,顾客比平日里多了一倍不止,新客就占了七成以上。大堂管事喜气洋洋,心里想着今日可发大了,也不管客人是何路数,只管调派人手。进货的进货,下厨的下厨,待客的待客。忙的不亦乐乎。
  
  晌午十分,大堂门被推开,一位衣着寒酸、白面净脸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跑堂的伙计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料想也没有多少油水可捞,便上前招呼,欲将他引入堂内的西开间,只因西开间多是贫寒之人,不比东厢房,那里雅静,顾客多是富贵之人。
  
  那后生并无随身行李,唯手中一柄三尺长剑,听闻伙计招呼,不知怎地,竟涨红了脸,口中嗫嚅道:“在下…不是想来此用膳,而是想卖……卖剑的。”
  
  跑堂伙计眉头一皱,当即冷冷道:“小店只招待饮酒吃食的,阁下若想卖剑,不妨到镇上集市去,兴许能买个好价钱。”
  
  那后生脸色越发涨红,小声道:“集市在下也去过了,站了好半天了,也不见有买主。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贵店来的,贵店多是有钱之人,所以……。”跑堂伙计听明白了,不耐烦的打断:“废话少说。阁下怕是看上了小店多是有钱之人,想来揩些油水,一柄破铜烂铁就想骗人?我看你还是趁早断了此念,回家做你的美梦去吧。”
  年轻后生又羞又恼,低声辩道:“在下这柄剑乃家中祖传宝剑,若在往日,是决计不会变卖的,只是眼下家中发生变故,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小二哥说话留几分神,休要让他人听了心生误会。”
  
  跑堂伙计哪里肯听他辩解,起高腔道:“话不中听,阁下尽可以出去,耳不闻,心不烦。请便吧,小店还要做生意。”
  
  说罢,眼见年轻后生站着不动,竟走上前伸手去推人。忽听一旁有人喝道:“小二哥,进门都是客,你动手动脚的,好没道理。喂,那后生小哥你过来,洒家要看看你的剑。
  
  跑堂伙计与年轻后生闻言均是一怔,转眼看去,方发现堂内东厢房已走出几位食客来,其中有一位黄衣僧人,身材胖大,狮鼻海口,红光满面,一位道士,身材精瘦,神情阴骘,颌下留着三绺胡须,一位俗装中年汉子,身材矮小,黄面黑须,目光游移不定,此外还有两位皂衣老者、两位白衣少年稍稍靠后站着。
  
  很显然,当跑堂伙计欲赶走年轻后生之时,这几人耳尖听见了,竟走出用房来察看,而方才那番话语正是出自胖大和尚之口。
  
  偏巧这时,西开间也走出两人来,前一人身着青衫,面容清痩目光平和,象是一位儒生文士,后一人着紧身短打,虎头虎脑,看上去多半是前一人的家仆随从。
  
  年轻后生见那胖大和尚嘴角流血油,脸泛酒光,心中不悄,上前施了一礼,抬头道:“大师乃佛门中人,戒嗔戒怒,戒斗戒杀,只怕拿去在下的剑看了也无用处,这剑...”止言不语,后面的话不好说出口来,然其意已明。
  
  胖大和尚例开大嘴笑道:“洒家是酒肉和尚,只要凡世勘中不戒的,洒家一律不戒。今日洒家便看看你手中的家传宝剑,若真是锋利好使的话,不妨买回去杀它几个人......”。
  他身旁那精瘦道士听着不对,连忙抢道:“是了,买回去杀几个坏人又有何妨?大师既是佛门中人,所谓除暴安良,扶危济困、超度众生之事当义不容辞。”
  胖大和尚也自知酒后昏昏说漏了嘴,现了原形,却偏不肯服气,索性瞪视精瘦道士道:“洒家想杀人就杀人,何须找那么多的借口?”
  
  说罢,大步向年轻后生走去。
  
  年轻后生听了大和尚一番言语,便知遇到了恶僧,心惊胆颤,眼见胖大和尚走了过来,身不由已向后退去,却不料右手五指一松,那柄家传宝剑已被对方夺了过去。
  
  胖大和尚“呛啷”一声抽拔出宝剑,凑到眼前细看。堂内其余之人也围上前细看,唯有那从西开问走出的儒生文士及其随仆站原地不动。
  
  众人看时那剑两刃如削,锋锐毕现,其剑身通体雪白,转动间可见其碧芒闪耀,可感其寒气逼人,倒像是一柄真正的宝剑。
  
  胖大和尚伸指一弹剑身,耳闻嗡嗡响鸣,颇觉满意,点头道:“好剑!洒家愿出五两纹银。”
  
  精瘦道士道:“剑是不错,然五两纹银也太贵了,三两碎银足矣。”
  
  矮小汉子从东厢房走出后直未说话,此时终忍不住了,道:“这剑起码值十五两纹银,两位也太不识货了。”说话时,冲着年轻后生望。
  
  年轻后生摇头道:“只怕几位都不识货,在下这家传宝剑削铁如泥,吹气断发,若非在下家中遇急,五百两纹银也是不卖的。”
  胖大和尚、精瘦道士、矮小汉子等闻言均是面色微变,精瘦道士率先嘿嘿冷笑两声,沉脸道:“小子,你是卖剑呢还是真正混骗来了?莫以为我等都是三岁孩童,吃着母乳还看不见老娘的老脸。”
  
  胖大和尚不屑道:“打发他五两银子,剑我们拿走了。”
  
  年轻后生慌了神,急道:“既然诸位不识货,在下也不想卖剑了,请将剑还与在下。
  
  矮小汉子微微笑道:“识货不识货,也不能由你后生小哥一人说了算。这样吧,三两碎少得太可怜,五百银纹又多得太吓人,就以我出的价为准,十五两银子。”
  
  年轻后生伸手想取回胖大和尚拿者的倒,口中道:“在下不说你们不识货了,只是在下实是不愿再卖剑了。”
  
  胖大和尚将手中剑往后一摆,不让年轻后生抓着,笑道“剑在洒家手上,你今天不愿卖也得卖。”
  
  年轻后生知对方人多势众,又会武功,情急之下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几乎带着哭腔道:“剑是我家的传家之宝,你还与我。”
  
  忽听身后一人冷笑道:“你等不识货,还强卖强买,这光天化日之下,没有王法不成?”
  
  众人愕然,转目看去,只见说话人是一位身穿对襟短汗衫、裤腿高卷、脚踏麻耳草鞋的红脸汉子,他脚下尚有一挑挑子,右为一口长木箱,左为一捆布卷囊。
  
  年轻后生见红脸汉子替他打抱不平,抢上前道:“这位大哥说得好,在下家住本镇西南的刘庄,虽非出身豪门巨富,然家中尚有几亩田地、几幢房屋,日子倒还过得充裕,只是近日家父得了一种急症,请郎中配药剂极是费银,前后几次下来,便把家底折腾光了,在下无奈,只得带着家传宝剑在此镇变卖,打算卖得银子继续替家父治病,不料这几位大师道长、先生不识货,硬要低价强买,大哥请评评理,这剑该不该还与在下?”
  
  红脸汉子道:“有眼珠的都看得见,小哥这剑乃剑中上品,百年难遇,当值八百两纹银以上,他等应该将剑还与你。”
  
  那从西开间走出的儒生原本一直站看不动,眼见红脸汉子突然出现,心情便有几分紧张,此时又见他信口妄评是非愈发心中不安,终忍不住转身悄悄叫过他那虎头虎脑的随仆,附其耳低言了几句,那随仆听完后连连点头,以示会意。
  胖大和尚打量了红脸汉子几眼,复望了望他脚下的挑子一眼,料定他必是一个脚夫,却插进来打抱不平,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叱道:“兀那厮,你缘何说这剑是剑中上品,百年难遇?快说出个理由来,若说不出来,洒家今日剥了你的皮。”
  
  红脸汉子怒道:“秃驴,理由多得很,你大爷偏不说出来,你拿你大爷怎的?这兵荒马乱的,便是寻常的刀剑也不下五两银子,你却说这剑只值五两银子,又有何理由?”
  
  精瘦道士不料红脸汉子不怕事,一面盯着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面心忖:“他不过是个脚夫,哪来这大的胆子?近闻天下第一剑客岳清源因情场恨事而心灰意懒,欲退隐江湖,并打算将被武林中人视为至宝的‘天玄剑诀’及‘流光剑’交给他在凝霜府的一位朋友保管,我等前来此镇正是为了拦劫那暗中护送剑诀及流光剑之人,莫非这红脸汉子便是那....
  
  念及此,心中一懔,右臂下摆,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一柄青剑来,叫了声:“两剑对削,断者为凡品,完好者为上品,这便是理由。话犹未了,猛地向那大和尚手中的那柄剑对削而去。
  
  只听”锵”的一声,胖大和尚手中的剑从中断成两截,前半截掉落在地,留在手中的只余下后半截及剑柄。年轻后生先是大吃一惊,旋即大哭,冷不防纵向胖大和尚,伸手一抓,抢过后半截断剑,抱剑哭叫道:“我的剑,你们毁了我的剑,叫我如何再换银两替爹爹治病?天可怜见,我的剑...”
  
  胖大和尚实未料到精瘦道士会来这么一手,惊愕之余方让年轻后生抢回了剑去,本已恼怒,眼见他还哭叫不停,未免心烦意乱,喝道:“你这破铜烂铁剑禁不起一削,毁了便毁了,还叫什么?”
  
  红脸汉子大步走到年轻后生跟前,沉声道:“小哥,你将断剑交给我,今日之事自有我作主。”
  
  年轻后生正无主张,闻言之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将剑递将过去,泣声道:“大哥若能替在下作主,在下感恩不尽,没齿不忘,日后定当图报。”
  
  红脸汉子一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随之回头冲着精瘦道士冷笑道:“你也将剑交给我。”
  
  精瘦道士略略一怔,竟不拒绝,也以双手将剑捧上。
  
  红脸汉子左右手各持一剑,巡视众人一眼,倏忽挥运手中双剑,对削而去。
  
  又只听“呛啷”声,众人睁大眼睛细看时,奇事出现了,这一次是精瘦道士的那柄剑从中断成两截,而年轻后生的那柄断剑却岿然独存。
  
  精瘦道士胖大和尚、矮小汉子及他三人身后的两位皂衣老者、两位白衣少年均自脸上闪过一丝杀机,注目红脸汉子,只因他等心中明白了,此人并非是胡乱出头评是非、打抱不平,而是实实在会武功,看出了年轻后生那柄家传宝剑的份量。
  
  当众人的目光集中在红险汉子一人身上时那儒生文士的随仆却独自悄悄地走出了客栈大门,没有被任何人留意到。
  
  精瘦道士初红脸汉子一翻白眼,喝叱道:“好个大胆的奸徒!你可在使诈?”
  
  红脸汉子面露鄙夷之色,讥声道:“我使诈,你看见了吗,哪里在使诈?”
  
  精瘦道士言语一滞,似乎答不上来了。
  
  红脸汉子见对方被问倒,心中大为得意,忍不住直言道:“这小哥的剑属剑中上品不错,然你的剑也非凡品,两剑均为百炼精钢打造,当你运集体内真气于手臂,力注剑身,向小哥的剑削去时,小哥的剑毫无灌注之内力,自不能樱其锋而断于你的剑下;反之,当我运集体内真气于手臂,力灌注这小哥剑的剑身,向你的剑削去时,则是你的剑毫无灌注之内力而从中两断。如此道理浅显易明,你空有宝剑在手,竟不得窥其门径,不也荒唐可笑?”
  
  精瘦道士听了,双眼直眨,脸上露出半信半疑之神情。矮小汉子靠近他身侧,低声道:“这小子说得多半有道理,不然怎会两柄剑都断了?看不出这小子象个脚夫杂役,却有这等能耐,真是海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声音虽低,红脸汉子却听见了,固当即冷哼声道:“我看诸位要么神韵内敛,要么孔武有力,必是习武之人,然竟连如此浅显易明的道理也不懂,必又是出自那些武功不堪入流的江湖门派。须知两剑相削,注力者胜,未注力者败,两剑均已注力,则又是力强者胜了,除非那未经注力的剑是紫电、清霜之属,实为剑中神品,否则.....”
  
  精瘦道士心中一动,忽道:“紫电、清霜、干将莫邪,传说是上古剑中神品,唯传说毕竟是传说,作不得准,阁下说得头头是道,用紫电、清爽为喻,不也是想当然而信口开河?左右我等谁也未见过紫电剑、清霜剑,你纵是说得天花乱坠,瞎蒙人,也无从考证了。”
  
  红脸汉子不加思索道:“紫电、清霜之属,的确无从考证,然世上并非没有剑中神品,便以当世为例,象‘流....”言及此,脸色微微一变,忽然住了口。
  
  胖大和尚心中怦然一跳,急忙问道:“流光什么?可是....”精瘦道士唯恐胖大和尚沉不住气,抢道:“什么流什么光的,看这厮不过是一乡下脚夫,,偏来此夸夸奇谈,危言耸听,多半是生受了他那乡下婆娘的老毛病,一天不讲鬼讲神巫的,心里就闷得慌,你信他作甚?”
  
  矮小汉子附和道:“正是,我等不妨再进厢房去痛饮几杯,省得在此吃乡下佬的骗。”说罢,转对那年轻后生道:“你的剑毁了,我们这位道长的剑也毁了,两不相欠,要怪只能怪这乡下脚夫,谁要你听信他的鬼话?”
  
  年轻后生看了看红脸汉子,又去看矮小汉子等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精瘦道士扬手,正待招呼胖大和尚、矮小汉子等齐走间东厢房,却听红验汉子在身后叫道:“各位且站住。”
  
  精瘦道士面色一沉,转过身来微怒道:“乡下佬,你毁了本道长的剑,本道长未找你算账便已便宜你了,你还想怎的?”
  
  矮小汉子从旁推波助澜道:“这小子一张利嘴又臭又硬,今日得好好教训他一番,省得日后他再四处招摇撞骗太大言不惭害死人。”
  
  红脸汉子不服气,抗声辩道:“你们自已不懂兵器之道,还怪我招摇撞骗,是何道理?”
  
  精瘦汉子暗衬:“你小子心浮气躁,愣头愣脑的,今日不着道儿才怪。”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冷笑道:“小子,何谓兵器之道?你不过一乡下脚夫,又能看过什么样的宝贝兵器了?少在此唬人。”
  
  矮小汉子道:“那也未必,这小子虽是乡下佬,然是个脚夫,定走南闯北的,见过几天世面,说不定也听过不少兵器传闻呢,我等不可太小看人了。”言下大有讥讽意。
  
  精瘦道士嗤笑道:“岂止听过,想必他还亲眼见过紫电、清霜之属的上古名剑,难怪在此大言不惭,吹牛不怕吓死人了。”
  
  红脸汉子果然受激不过,脱口道:“我便是看见过紫电、清霜又怎的,谁像你等是井底之蛙?”
  
  精瘦道士哈哈笑道:“哟!了不得,你竟亲眼目睹过上古神品,真是三生有幸了,只不过请恕我等井底之蛙孤陋寡闻,想请问阁下一句,那紫电、清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红脸汉子答不上来,脸上憋的通红,然他生性好强,旋即道。“我虽未看过紫电、清霜,然所看过的宝剑,离紫电清霜也相去不远了,总是强过你等。”
  
  矮小汉子“哦”了一声,趁势探问道:“你先前说过世上并非没有剑中神品还说当世即有,想必你所看过的宝剑,十有八九便是当世神品了?”
  
  红脸汉子闻言默然,又不说话了。
  
  精瘦汉子察颜观色,叹道:“罢了,这世上招摇撞骗之徒何其多,连个寻寻常常的乡下脚夫都会耍滑头,正可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红脸汉子心中憋得发慌,一听此言,脑子“嗡”的一声全乱了套,终忍不住大声道:“罢罢罢,空说无益,今日若不让你等亲眼见识一番真正的剑中神品,料来你等死也不会相信。”
  
  说罢,竟转身向前走去,目光盯着他挑来的那挑挑子上。
  
  胖大和尚、精瘦道士、矮小汉子及那四位一直未曾开口说过话的皂衣老者、白衣少年等齐齐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跟着红脸汉子走去,然由于红脸汉子背对着他们,他七人中竟无人觉察出红脸汉子的目光盯在何处。
  
  恰在此时,骤听膳堂门外有人高声叫道:“李二,你的坐骑和行箧都给人盗走了!”
  
  红脸汉子闻言一呆,不料门外那人竟知道自己的姓名,当下将目光从挑子上收回,不作多想,急步抢出客栈大门而去。
  胖大和尚等七人自然紧随他抢出,连那卖剑的年轻后生也跟着往外跑,转眼间,堂内只余下那从西开间走出的儒生文士了,而他却向红脸汉子挑来的挑子走去。
  
  众人到了客栈大门外,见四处并无一人,仅只看见一人身穿青衣短打远远骑马向西狂奔,不免感到奇怪。红脸汉子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惊骇之余,旋足一纵身,人已到了三丈开外,显是要追赶那骑马奔去之人。
  
  胖大和尚等人心中齐想:“不好,这红脸汉子大有来历,必是传送‘天玄剑诀'及‘流光剑’之人,此时有人盗走了他的坐骑和行箧,他如此紧张失常,必又是将剑诀及流光剑留在了行篋中。”
  
  念及这一层,自也惊懔不已,齐齐发力纵跃,跟着红脸汉子追奔。
  
  转过几道弯坡,迎面出现了一片密林,那盗贼连同坐骑忽然不见了踪影。红脸汉子急得要命,钻进林子里东奔西拐,找了足足半柱香时辰,眼见无一丝希望了,方走出林子,颓然坐倒在地,神情沮丧,气喘嘘嘘。
  
  胖大和尚等围着他站定,各人脸上均有疑色。那卖剑的年轻后生猛地跨上前步,伸手揪住红脸汉子的衣衫前襟,将他拉了起来恶狠狠道:“乡巴佬,你们在搞什么鬼把戏?”
  红险汉子不料他这老实巴交的年轻后生一下子变成了凶神恶煞,失色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想拿李某怎的?”
  
  年轻后生嘿嘿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小爷我并非卖剑人,他们也并非买剑人,我们在店里假戏真唱,为得就是要守株待免,等你这头兔子上钩。此时你这兔子既上了钩,也由不得你了。快说!那‘天玄剑诀’及‘流光剑’何在,此时是不是被你的同伙拐跑了?”
  
  红脸汉子茫然道:“什么剑诀、什么剑,什么同伙,我怎的听不明白?”
  
  年轻后生大怒,叱道:“好一个大胆奸徒!先前你说要我等见识一番真正的剑中神品,你那同伙在客栈门外听得清楚,因担心你果真拿出剑来,便在门外高喊你的姓名,说是有人盗走了你的坐骑和行箧,当我等随你跑出客栈门外时,除了盗贼骑马奔逃外,并无一人在门外附近,可见正是那盗贼贼喊捉贼,一面在门外叫喊你的姓名,一面跳上坐骑逃走了,而他既知道你的姓名,又可见他正是你的同伙,你还敢抵赖?”
  
  精瘦道士狐疑道:“若‘天玄剑诀’及‘流光剑’真在这小子手上,且又放在客栈外的坐骑行篋中,这小子的同伙尽可悄悄骑马独自逃了,又何必大叫大嚷,贼喊捉贼,引出我等?”
  
  年轻后生道:“关键是当时我等已怀疑这小子是护送剑诀及流光剑之人了,他那同伙在门外察觉危险,方贼喊捉贼,以让我等误以为他与盗贼之间并无瓜葛,如此纵然我等认定剑诀及流光剑在他手上,因他那同伙带着两样东西溜掉了,我等手上没了证据,也奈何他不了他。实情多半如此,得拷问他一番。”
  
  精瘦道士点了点头,回过头来望着红脸汉子,面色一变,厉声道:“乡巴佬,快快从实招来,不然废了你!”
  
  事已至此,红脸汉子情知瞒不过了,心一横,咬牙道:“不错,那人正是李大爷的同伙,剑诀和流光剑已被他带走了,你等追之不及,能拿李大爷奈何?”
  
  年轻后生、精瘦道士胖大和尚及那四位皂衣老者、白衣少年闻言大怒,一面冲上前拳打脚踢,一面喝叱怒骂,待想打骂完了,再盘问红脸汉子,追查他那同伙及剑诀、流光剑的下落。
  
  矮小汉子独未动手打人,眼见前面乱轰轰一片,不由心想,“确也是的,这小子的同伙完全可以置他于险地而不顾,独自自悄悄逃走,何必还贼喊捉贼,画蛇添足?若是我等果真追赶上了他的同伙,截下坐骑和行箧,那么夺得剑诀及流光剑岂不是易如探囊取物?这小子无足轻重,纵是换做任何人,也必会舍弃他而保住剑诀及流光剑的,再者这小子是脚夫打扮,挑子在肩,唯凭双脚行走,骑马显眼易漏破绽,那坐骑也多半不是这小子本人的....是了,这小子在客栈里还留下了一副挑子,莫非那箱子中或布囊中……”
  
  念及此,双目扫视场中,见众人仍在打骂那红脸汉子,遂蹑手蹑脚倒退而行,待退出二三十丈之外时,猛地转身向来路奔去。
  
  矮小汉子奔回客栈时,东厢房及西开间仍有不少食客,唯正堂内冷冷清清,那红脸汉子挑来的挑子也不知了去处,如此情形令他大吃一惊。
  
  显然,那挑子是在他等离开客栈后被人弄走了。
  
  矮小汉子心念一转,想到出了客栈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向西,一条通向东,先前他等追人时走了西路,那么弄走挑子的那人必定会奔东路而去,因当即打定主意,退出客栈向东路追奔。
  
  奔了大略一柱香时辰,路过一小石桥,桥边上坐着一人,矮小汉子看了那人一眼,见那人身着青衫,面容清癯,似有几分面熟,却因急着要追人,也未理会那人,继续向东追赶又奔行一阵,到了一河沟前,他一眼便看见沟中有一人,此人身穿紧身短打,正手挥绳鞭抽打陷入沟底淤泥中的一匹坐骑,那坐骑上驮着一副挑子,左为木箱,右为布囊。
  
  矮小汉子仔细打量了河沟中的人两眼,禁不住心中狂喜,原来,他已看出河沟中的人正是在客栈外盗走坐骑行篋的盗贼,定是此人在摆脱了众人的追赶后,折道驰回客栈,取了挑子反向东路逃窜,好在皇天有眼,逃到此处便人带马陷进了淤泥中不能自拔,成了瓮中之鳖。
  
  矮小汉子忍住心中狂喜之情,轻轻一跃两丈,落在沟中那人的身边,他手抓任他的衣领明问,“剑诀与流光剑在哪?”
  
  那人冷不防吓一跳,却依旧淡定道:“你追错了人了,东西都在李二手上。”
  
  矮小汉子却不是省油的灯,岂会受他诓骗,脸色一沉道:“李二的东西都在这里,他人已经被我等拿下,两手空空,纵使身上藏得下剑诀,也藏不下流光剑,你小子少在我‘催命阎罗’罗中宪大爷面前耍嘴皮子,识相的话交出剑诀和流光剑,饶你不死。”
  
  敢情他料定对方交与不交都必死无疑,竟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那人早已打定主意,忽手指远处道:“咦,那不是李二吗?矮小汉子回头一看,见身后并无一人,顿知上当,急忙回过头去看时,见那人双眼翻白,口喷鲜血,仰面跌倒,似是服毒自尽了。
  
  那人果真服毒自尽了,,摸鼻探息之下,便知他绝无救活之理。矮小汉子悔怒交加,一掌劈开木箱,见其中空无物,又打开布囊行箧,仍未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不禁由悔怒化成惊慌,当即摇身一纵,跃上沟溪堤岸,再次沿着来路向客栈飞奔。
  
  只因他方才终于记起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服毒自尽的盗贼曾与一儒生文士在客栈中站在一起,两人之间似是主仆关系,而那儒生文土似又是先前坐在桥边上的那人,若果真如此的话,则至少可推断出以下四层结论:一,盗贼、儒生文士与李二是一伙人,最起码前两者认识后者;二,李二既是传送“天玄剑诀”及“流光剑”之人,那么懦生文士与盗贼多半就是收受之人;三,盗贼仅仅引得众人向西追赶,那挑子一包括木箱及布囊均是由儒生文士弄出客栈的只是当盗贼摆脱了众人追赶之后,方折道往东,从儒生文士手中捋了木箱及布囊;四,盗贼持术箱及布囊后箱中或布囊中的“天玄剑诀”“流光剑”已被儒生文士取走,正可谓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矮小汉子一想到这,立即奔向来路,他要拿住那儒生,那才是关键人物。
  
  然等他奔回小桥边,那儒生早已没了踪影,只有一座小桥孤独的卧在那里,以及桥下潺潺流动的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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