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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彗辰仙鸣录 / 第7章岁寒玉佩

第7章岁寒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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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飞云眼花心乱之间,那石碑上的几百个刻字,竟然逐一变幻,一分为二,二变化作四,四分忽又五裂,转眼间,幻化成十万、百万个符字,最后汇聚翻滚成一条苍苍的巨身虬龙,墨鳞银辉耀人之双目,髯须烈烈裹挟着风雷,四爪轻拨云雾,阔口吞吐星辰。
  飞云又惊又骇,抬头望着那可怖的虬龙,已经不知如何应对。
  “咔……咔……咔嚓……”,那块石碑开裂了,一道裂缝从顶端一直延伸至石碑基座下的泥土里,随即缝隙里袅袅飘出一缕青白色烟雾,不急不缓,飘飘忽忽,直奔那符字苍龙而去。
  半天空的龙形感应到石碑的方向,但它没有双眼,气急败坏地咆哮着,脚爪拨动着身边的风雷云电,似乎想把这些具有毁灭性的力量,引到石碑那里。
  云层越来越黑暗,风雷越来越急迫。
  这时候,出自石碑的白烟不再是混沌一片,已经渐渐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而且正在接近那条无目巨龙。
  说时迟那时快,人形烟气忽的涌起双臂一般的两股浓雾,漫卷附着在无目苍龙身上,龙体陡然一沉,像被泰山压顶似的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被石碑烟气缚住的龙身,已无逃跑之力,颜色渐渐变得清薄透明,硕大的体形也逐渐变弱,逐渐缩小。
  当缩小的符字龙形即将接近石碑时,心有不甘的最后摇了摇头,“咻……”的一声,化作一束暗青色的光,钻入了石碑间的裂缝。
  风雷停歇,青烟散尽,云天里的萧杀之气席卷一空,小院里清风拂面,曙光普照。
  飞云目睹了一切,但看着此刻安详静谧的梅园,孤独静立的石碑,觉得自己似乎还在梦境,也许从头到尾,自己就一直没醒来。于是,先是晃了晃脑袋,然后揉了揉眉间印堂,搓了搓鬓角太阳,一番套路操作下来后,顺手在自己的大腿上又掐了一把。
  “哎呦喂……嘶……”,用力过猛!
  之后,听了听石碑处再无异响,看了看天空再无虬龙,袁飞云挺了挺尚未发育健壮的小身板,压了压胸悸若鼓忐忑的小心脏,一甩怂模样,血勇灌全身,终于,站起来了。
  腿麻了!
  蹲的时间太久了!
  半个时辰?不,大概快一个时辰了。
  飞云缓了缓呼吸,身体慢慢开始恢复控制,就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石碑走去。
  石碑的裂缝比起初开裂时更加宽阔,一眼即可见底。
  只见黑黝黝的裂口深处,有一脉莹莹的青光闪烁着。
  飞云俯下身,伸手向那青光源头探去,一摸索,触到一块平平整整的物事,触感光滑微凉,遂抓握在手,回身收在眼前凝神细看,原来是一块巴掌大小四四方方的玉质腰佩。
  玉佩温润而泽,疏淡均匀的云纹曲曲连系,脉络分明的鳞纹层层间隔,云鳞纹路或相交或连缀,在居中的位置赫然结成两个苍然古字——“水境”。
  飞云看得眼亮心喜,爱不释手,反复抚摩。
  正全心享受着温热和润的美妙触感时,身体周围渐渐有风,而且风力由大及小,风声渐渐猛烈。梅树摇枝落英满地,松竹摆晃残叶乱飞。
  唯独环绕飞云身前的寸步范围,只有微风习习,衣衫草木丝毫不乱。
  袁飞云更加惊异,里外翻看玉佩的首尾边缘、正反两面,其它皆无异状,唯独佩玉的背面没有鳞纹,只有淡淡的云纹疏密相间,如丝萝缠绕汇聚于中心,屏息仔细看上去,纹路最为密集的中间,隐约是一个简笔的五瓣梅花。
  风声渐止,飞云把玩着玉佩,正欲抬脚回屋,侧目扫视周围,只见竹林摇曳,孤松挺拔,那三丛梅花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见怪不怪,袁飞云一大早目睹耳闻这么多奇事怪事,心智早已被打磨得麻木无波了。
  进的屋里,袁栖霞早已洗漱完毕,正在洒扫庭除。
  “姐,你看一看这个。”袁飞云把玉递到栖霞眼前。
  “唔!好漂亮的玉佩”,栖霞接过一看,也是极为喜欢。
  栖霞只是欢喜了一瞬,转而脸色一沉,一双大眼瞪着袁飞云,大声斥责道:
  “这玉哪里来的?快快还回去!飞云,别人家的东西,可不能随随便便拿回来,而且这玉看模样还这般贵重!嗯……怎么还是嬉皮笑脸的?飞云,你错得太离谱了!咱娘亲怎么教导你的?难道你都忘了不成!”
  “哎!姐,我的亲姐……,你别急啊!怎么还生气了呀?我袁飞云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吗!”袁飞云一看情形不对,连忙收了笑嘻嘻的模样,正色回应姐姐的责问。
  “那你说,这玉佩怎么回事?哪儿来的?哪个有钱的官老爷,看你可爱白送你的?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了,拿了玉不说,还学会撒谎了?枉娘亲和姐这么疼你!都白疼你了!唔……唔……”,栖霞越说越气,越说越伤心,兀自嘤嘤地哭起来。
  “哎哟!不是的!怎么这样!姐,你别哭啊!你听我解释啊!”袁飞云顿时手忙脚乱,越急越说不出话来。
  袁栖霞越哭越悲,越悲哭声越大,凄凄婉婉,凄凄惨惨。。
  深陷迷境的彷徨,衣食不全的绝地,走入歧途的弟弟,思念至极的娘亲,无一不触动她的泪眼,无一不搅动她的伤心。
  彻天彻地的悲戚,变成痛哭流涕的倾盆大雨,变成哀婉痛心的电闪雷鸣,这无辜的风雨雷电轰得袁飞云外焦里嫩,不知所措。此时此刻,飞云已做不出一句解释,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呆立在袁栖霞旁边静静候着、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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