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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遇钟胜 复进滟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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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西斜,残云八百里。
  滨州城。
  升丰客栈,一间上甲房内。
  剑客端坐在床行运大周天,猫妖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点心赞叹说道:“这点心太好吃了,人类的生活就是好。”
  “我得多吃点,要死也得享受下做人的乐趣。”
  “对了,龟妖妖丹你也拿到了,天色也不晚。你为什么不去见余庄主?在等待什么吗?”
  剑客仍端坐运功,眼睛都未睁开:“君子之约是在三日后,现今是第二日。”
  ……
  猫妖等了半晌,才发现剑客话已说完:“你说完了?”
  “今天是第二日,明天是第三日,所以我们是明天再找余庄主对吧。”
  剑客眼睛豁然睁开,盯着猫妖:“似乎,你很着急去死。”
  猫妖一愕,却笑出声来:“我不着急,你着急啊!不过,还得谢谢公子让我多活几日,不然在疯斩峰我的命就已经没了。这样一计算,我还赚了呢,怕什么!”
  剑客中止打坐,从床上下来,步到桌边椅子上与猫妖对坐。
  猫妖动作越渐僵硬,头越低越下。
  “你觉得活着比死了好?”剑客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猫妖点了点头。
  “那你等等,很快就有人会教你什么叫活着。”
  猫妖听的一头雾水。
  “咚咚咚”门外传来猛烈的捶门声,而不是敲门声。
  猫妖吓了一跳,听门声紧促就要上去开门,手刚接触到门栓。
  “咔嚓”一声巨响!门已散架,四分五裂!
  “啊”一声沉闷的疼叫,猫妖被人一脚踹在小腹上。这一脚踢的猝不及防,力气又重。踢的猫妖连连倒退,最终被自己衣裙绊倒,后脑勺撞在后面的桌子上,疼的扶着桌凳倒了下去,紧捂着头和小腹。
  剑客举到嘴口的茶水,一片尘飘落了进去。眉毛一拧,轻放茶杯在桌上,不怒自威。
  门口站着三位高大的身影,皆着羽神宗弟子衣物,个个表情凶恶。为首的正是羽神宗的钟胜。
  只见钟胜扫了一眼地上疼捂的猫妖,就不再理会。接而,把重点落在了剑客身上。
  只见眼前剑客左右腰悬挂长短剑,腰后拴的一个精木长盒黑匣。头戴金翎,银钗束发。一身白紫长衣,脚着踏月仙履。钟胜顿觉惹上大麻烦了,语气自然胆怯许多:“听,听说,你在城里杀,杀了莽夫,杀人偿,杀,杀就杀了,也没事,他该死。。。”
  随在钟胜左右两弟子不解的望向钟胜:不会吧,钟胜师兄这是怂了吗?还是吃错什么药了?
  “你是你让。。。让这妖女。穿我们羽神宗弟子的衣物就是,就是不敬!”钟胜已经乱了阵脚。
  剑客沉吟片刻:“呆会,我帮她做套新衣服。”
  “那你快,快。。。”钟胜。
  “砰”剑客一拍桌子,抬头凝望着钟胜:“你想做个死人还是聪明人?”
  “此话怎讲?”钟胜脚不住后挪,片刻不想待在这里,如坐针毡。
  “死人会蠢的以为,能站在我眼前跟我讲道理,并且自信地能说服我。”剑客:“聪明人会立刻下去把这门的钱给付了。。。”
  钟胜自知这是剑客给他活路,慌不择路转身挤出门槛,却被人后面喊住!
  钟胜吓的额上直滚汗珠,微微侧了半个头聆听着:
  “顺便给我换个上甲房,这房子被你们弄得不能再住了。”
  钟胜猛点一下头就跑到一楼里向掌柜的一口气快速说道:“掌柜的,那房子的钱我付了,修门的钱也我付,还有,给房里的人换个最好的上甲房。”
  掌柜的听的一楞,接着瞄了一眼楼上,诚恳地:“那我上去看看,看门坏成什么程度,收取合适价钱。收多了说我欺客,收少了我又亏了,开店做生意,这个名声。。。”
  楼上羽神宗两弟子满是疑惑不解地跑下来:
  “钟师兄,刚刚你怎么变成结巴了?”
  “钟师兄,咱们上来前不是说好一起打他一顿,将他捆吊在城楼三天三夜,再缚上羽神宗。。。呜呜”话未说完就被钟胜将其嘴捂住:“闭嘴!别冤枉我,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这边堵住师弟的口,钟胜气没松几口,掌柜的不见了!左右寻找不得,再发现时,已上楼了。钟胜站在一楼胆颤心惊,身体莫名地感觉在飘,魂体分离的错觉!喉咙干燥四肢乏力。
  幸好看见掌柜的笑嘻嘻下来,心里的大石才放了下来。
  “钟师兄武功天下第一,难道还怕他不成?。。。”
  钟胜一记死亡凝视望着他,然后缓缓道:“你两修为低浅察觉不到什么。就好比你是只地上的野兔,永远不知天高地阔,就算知道了也无关痛痒。而我就好比天上的老鹰,常在空中捕猎,对方是猎物还是天敌我还能分不清楚吗?”
  “钟师兄,你说的我有点蒙,你举的例子互相之间也没什么关系吧。”
  “钟师兄,那人有那么可怕吗?”
  “这位客官,一共二两银子。”掌柜客气道。
  钟胜甩了一块银子到柜台上,就拉着两师弟出了升丰客栈:“我们外面说。”
  夜。
  滨州城灯火零稀,街上少有人往。
  升丰客栈一间上甲房内。
  猫妖换了一套新的花裙子出来,害羞地:“公子。”
  剑客看了她一眼:“来,坐。”
  桌上烧鹅,大盘鸡,红烧鱼块,蒜蓉青菜等家常小菜放满一桌,热气腾腾。
  剑客和猫妖对坐。
  剑客往猫妖碗中舀了一勺鱼头汤。
  “公子。”猫妖红着小脸:“你。。。”
  剑客动筷吃着饭菜,见猫妖还未动筷就沉稳地道:“快吃吧,凉了味道就不鲜了。”
  猫妖才缓缓动了起来,端起碗里的鱼头汤吮了起来。
  饭菜吃到一半时。
  猫妖犹豫了片刻:“你未婚妻是怎样的人?”
  “啪”一声,剑客掷筷起身:“是你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人!”说完回床打坐运功。
  半夜。
  月光从窗户洒了进来,洗澡桶里热气腾腾。猫妖背对剑客,细心地擦试着每一寸肌肤。
  越到深夜,越知死亡离自己更近。猫妖竟脸淌热泪轻哼歌谣,歌声婉转内敛,柔情动人:
  “你是风的信使
  是思念的依托
  承载着爱的重负
  飞越高山峻岭
  洒下万千忧思
  你的不屈意志
  落地生根
  脆弱顽强的不屈之花
  雪花一般的蒲公英
  从祖辈那儿耳听你的传说
  。。。”
  唱着唱着,猫妖脑海里就回忆着:在那魔龟山有千里蒲公英迎风飞翔,雪花般飘落,一双大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她一侧头,就差点儿吻上他。。。
  猫妖沉浸在美好回忆里不能自拔,强烈的主观意念使她现实在洗澡桶里双眼闭目,情不自禁的轻抬下巴,嘴亲向前。。。
  次日。
  大清晨。
  剑客便带着猫妖来到滟紫楼,原两扇大门现已换成四扇大门,剑客背着精木长盒黑匣可以横着进去!
  在猫妖眼里,没有吵杂只有平静,一切走马观花!
  浓妆艳抹的少妇在床边启动了机关,床板塌陷。剑客和猫妖从上面往里跳了进去,落到一条小舟上。
  经过紧窄的百米暗河,小舟划进了湖潭。
  湖上依旧云雾重重。相比上次,少妇没跳水逃走,反左右捣浆划着清铃铃的水声。湖里也格外安静,没有妖怪出来劫杀他们。猫妖看着前面站着的剑客:他也不可能再抱我了,为我再次挡下诛邪剑。
  时间从所未有的流逝之快。连舟靠岸了,猫妖都觉得过于苍促。
  少妇在大理石门前拍了两下手,里头随着一声急促的口哨声响,大理石“轰隆隆”的被吊起来了。
  猫妖跟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突感觉头重脚轻,难以呼吸,眼前一片朦胧。止不住眼里热泪滚滚,她远没有自己认为的坚强和视死如归的胸怀!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喜欢上一个人。
  在山洞里一座拱桥上,剑客前行的脚步突然停下。猫妖在其身后虽也停住脚步,却仍止不住眼泪哗哗而落。越要抹尽,眼泪却越如天上雨水直淌脸上,完全不能左右!
  剑客始终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她在他身后止不住哭泣。
  约半个时辰过去。
  猫妖状况好了些,剑客:“走吧。”
  “嗯。”猫妖轻揩几滴泪珠跟去。
  又是原来的那间房子!
  中间用珠帘,蓝绸,草苇中间垂落隔断。一边亮,一边暗。
  剑客和猫女在亮的这边落坐,猫女坐在剑客身侧。前方桌上满是茶水点心。
  “你不想死!”剑客毫无预兆突然口里崩出话。
  猫女一双哭肿的眼望着他冷峻的侧脸:“可是我不想欠你的,你未婚妻的命我一定要还,这是你的愿望。”。
  这时,房另一边,人影走动。亮起烛火,一个人影坐在主座上,其余人影都退去不见踪影。
  窗外来风,吹得珠帘,蓝绸,草苇哗动。珠帘因而撞出“叮铃铃”清脆欢快之音,在寂静屋里回荡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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