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滨州城

　　从羽神宗回海之半岛，最近的一个城镇是水南镇，再而往南行上百里路就到了滨州城。
　　日暮西斜。
　　滨州城。
　　城内屠夫，剑侠，莽夫扛斧，街中成群如土匪闹市招摇。城中一片打杀混乱吵杂之气。
　　一个莽夫路过包子铺，随手抓几个肉包就往嘴里塞，包子铺老板出摊迎上去，笑嘻嘻讨要钱:“这位义士，两个包子一文钱。。。呵呵，一文钱。”
　　莽夫瞪着灯笼般大眼，对包子铺老板手舞着斧头，粗鲁的嗓子:“什么一文钱！”
　　包子铺老板吓的战战兢兢:“这。。。呵呵”双手呈捧状讨要。
　　“呸！”莽夫一口痰吐在老板手上:“钱！”狠瞪一眼掉头就走，边走边哈哈大笑，跟旁边另一个莽夫调侃着:“这家伙脑子被驴踢了！管我要钱？要不是我无私日夜守着滨州城，他那漂亮老婆早被人奸了，儿子也早被妖怪吃了。管我要钱？他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狗一样在街上摇尾乞钱，我呸他娘的，老子是他的祖宗，他的守护神！管我要钱！我呸！兄弟，记着，要是有妖怪要吃他，我们甭救他！这忘恩负义的杂种！”
　　“救命啊！”街头一农村妇女被六七个持剑人追着。
　　只听持剑人中有人高呼:“妖怪！哪里跑！别以为你披张人皮，我就认不得你，看我抓到你不扒掉你衣服，验明正身！”刚刚还正气凛然，此时已换上淫贱的笑容。
　　莽夫一群远远看着那六七个持剑人在街头将那农妇擒住，淫笑着扛进深巷。
　　莽夫一口痰吐在地上:“呸！这帮杂碎，人渣。”
　　一事刚休，一事又起。
　　街头一个壮汉跌撞逃跑，一路撞翻路边的摊子，还撞倒了几个路人。
　　“咻”一声剑吟嘶啸，一摊血飚出，壮汉扑倒在地，胸膛被一柄飞剑穿了一个血窟窿。倒地挣扎几下便没了生命气息，霎时尸体变成了一只棕色大狼！
　　三个身穿羽神宗弟子衣服的少年追了过来，当中一人驭飞剑入鞘，此人正是羽神宗的钟胜，对其左右两师弟笑道:“妖就是畜，可食也哈哈。”
　　左右两师弟奉承:“钟师兄仙法无双，我等望尘莫及。”
　　“请问钟师兄，该如何食法？”一弟子谄媚道。
　　钟师兄命令:“你们去将它抬过来，跟我走。”高声道:“我只要狼耳狼舌，用来炒辣椒，狼牙狼皮卖钱，狼肉嘛，作为第一大宗，当然赏给这些贱民了，哈哈。”
　　两师弟抬着大狼尸首过来。
　　“跟我抬去老刘那，那有个屠宰场，扒皮拔牙功夫一流。”钟胜嘴带浅笑。
　　滨州城外。
　　剑客和猫妖此刻正站在城外。
　　剑客疑惑地回头:“你怎么不走？”
　　“这里血腥扑鼻，杀气重重。。。我。。”猫妖退缩着。
　　剑客不以不然:“不光这里，其他地方也一样。”
　　“他们。。”猫妖胆寒地:“能闻出我的妖气。。。碰上修为高的屠妖人的话。。。”
　　“你这个问题我早想到了。”剑客胸有成竹:“十万八千里路，不把你妖气除去或隐藏，你是活不过几天的。”
　　“听闻，这里有人能做到。”剑客一字一句:“除去妖气，让妖能和正常人通婚育子。”
　　“真的吗？”猫妖惊喜。
　　“不过需要白银一万两！”
　　猫妖沮丧:“可我哪来这么多钱？”
　　“你们妖怪不是最擅长坑蒙拐骗偷，出卖色相吗？”剑客无情地:“又擅谋略，花言巧语，挣这些钱自然也不是太难，毕竟这世上蠢人太多。”
　　猫妖气的直咬下唇，眼泪在眼眶打转:“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做不到。”
　　“你不试试为何知道自己做不到？”剑客怂恿着。
　　猫妖一时无语，一跺脚，转过脸去:“公子要杀我便是，何必将我说的如此不堪，要这么羞辱于我？”
　　“就怕你没有羞耻！”剑客一拉她的手:“跟我走。”
　　一进城。
　　他们两人就被手持刀剑棍棒的屠妖人团团围住，几个人被后面人推向前却又因自己胆怯，不愿做出头鸟退回来了。
　　看到剑客左腰悬挂长剑，右腰悬挂匕首短剑，后腰拴挂精木长盒黑匣。一看便知此人不好惹。再看其金翎凤冠，银钗束发，腰带缀玉，白紫长衣，踏月仙履。令在场所有除妖人，莽夫都自惭形秽。因为他们久经屠戮，头发早已蓬垢，更无更多精力梳理。
　　这帮人黑头土脸，身上粗布麻衣，四处补丁，连手上吃饭的兵器都是粗制烂造。唯一像人样的就是羽神宗那三弟子，如今他们却不在这，去了往东两里的屠宰场。
　　就这样僵持行走了百米，围成团的人群中，跳出来一位扛斧的莽夫，正是吃包子铺不给钱的那位。
　　只见莽夫淫笑着对猫妖直流口水，然后一抹脸，正气凛然地伸手斧指剑客，耍起流氓睁眼说瞎话:“这妖是我先看见的！放开你的手！”
　　剑客依言放开牵住猫妖的手。
　　莽夫一阵侥幸:怂包子！被我吓唬住了！
　　莽夫一脸得意，命令着:“让她过来！把她给我！”
　　剑客向后一拉猫妖，一使劲就将她推到了两人中间。
　　猫妖看着周围亮铮铮的兵器，有些兵器上的血干成疤，杀戮死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猫妖止不住身体颤抖，只得双手自抱双肩，嘴唇苍白而颤抖，双脚一步步往后退，向剑客方向挪。
　　莽夫一耸肩，大呼一口气:虚惊一场。
　　莽夫上前走了几步，伸出大手就要抓向猫妖。
　　“慢着。”剑客说话了:“你说的要求我都做到了。”
　　莽夫疑惑大声质问:“那又怎么了？”
　　“那么我这个要求，你也非做不可。”剑客冰冷的语气。
　　“去你妈的！”莽夫失去耐心:“啰嗦！”再次伸出大手就往猫妖身上抓！
　　忽然一阵狂风惊掠而过，伴着一声“咚”巨响倒地之音。
　　众人再次睁开眼时。
　　剑客已挡在猫妖前面，一条大碗粗的胳膊落在剑客脚前，而那莽夫已被打倒在两米之外！
　　仅一个瞬息，战局逆转！
　　莽夫摔的糊里糊涂，全身酸软，摇着大胖身子想起来，怎么也使不上力，起不来。突瞧见不远处一条形似自己的胳膊，这时身上疼痛传来才晃然大悟:“啊，，我的胳膊。。。”
　　“这只是你不听我话的代价。”剑客扫望四周，寒芒四射，所有人纷纷后退，避之不及。
　　“至于我的要求。。”剑客杀意外泄，一字字从口中崩出:“便是你的命！”
　　莽夫疼得呲牙咧嘴，仍存希望:“去你娘的要求，你要是敢杀。。。”
　　“咻”一声，一把飞刀割断了莽夫的咽喉，剑客招回匕首短剑，熟练的收剑入鞘，一气呵成。周边屠妖人看的此般熟练动作，皆倒吸一口凉气。
　　此刻气氛死寂，只听剑客呢喃着:“我对你也没耐心，抱歉。”。
　　剑客脚步仅向前一移，前方人群就全散到左右街道边上，如舟行水向两边流。
　　剑客带着猫妖一前一后，直往号称滨州城买卖消息之所——滟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