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与君四师兄出门是最快乐的。
　　君黎四师兄平日里在宗门内就很受欢迎，因为为人随和，温柔和善，又能经常见到，遇见修行上的问题四师兄也会提出意见，用很平常的方式来教导大家，并不会像宗内长老一样说的有些云里雾里，辈分虽高但不会摆架子，面对这个生活上给了很多帮助的师兄，他们都是带着很巨大的亲切和敬意。
　　能和四师兄一起出门，那可是众弟子们抢破头都抢不来的事情啊，能与四师兄一起出门做任务什么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可以与四师兄面对着一对一的指导啊，这可比出门做任务得这一百贡献点还要爽的多！四师兄的指导，那可是一百贡献点也换不到的，哪怕再多，五百？一千？四师兄哪里是能用贡献点衡量的？
　　“君师兄，你懂了太多了吧，明明年龄就比我们大那么几岁。”
　　秋白收起了灵力运转，睁开眼向着站在船头看风景的君黎感叹道。
　　灵船行进了已有五天，就在这五天的时间里，伴随着君黎的答疑解惑，四位少年修行中有不少的疑惑经过点拨之后顿时感觉茅塞顿开，眼前的修行道路变得明确了不少，修行的速度，也都快了几分。
　　“就是。”
　　孟川点头，他的感触最深，灵力本来就比较强的他经过君黎指出他自身的问题之后，并告诉他了许多对于掌控力修行的方法。
　　要不是宗门任务，再加上自己实力太低光靠自己也回不去宗门，要不然自己早回去好好修炼一番去了。
　　秋白和思远两个人都是十三岁入宗，孟川小一点十二岁，青衫最小，九岁就进了宗门，人虽小，但是天赋却是几个人中最高的。
　　“哈哈，我是自幼就在宗门内修行，除了平时的修炼，师父让我在藏书阁待了三年，读完了之前藏书阁里面所有的藏书，前人先辈的修行之法，见闻注解，史记，仙术法门等等全部看了一个遍。”
　　君黎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后来师父和师叔长老他们，有相继带来了更多的功法秘籍，修行法门等等，让我抄录起来备份到藏书阁之内，我一个人，抄了五年，期间还有行走世间的前辈，回到宗门之内把外面的见闻说与我让我抄录，我虽然没有怎么出过宗门，但是任何事情我还是知道的七七八八的。”
　　“五……五年……”
　　四人张目结舌。
　　“等等，那这么说，藏书阁里面我们修行的书……”思远觉得信息量突然有点大，他颇为好学，经常去藏书阁看书或者借阅。
　　“我抄的。”君黎点头
　　“我最爱看的山海录……”青衫也张大了嘴……
　　“我整理的。”君黎继续点头。
　　“难怪好多书笔迹一样。”秋白恍然。
　　噗！！
　　青衫一下子扑倒在地，紧紧的抱住了君黎的大腿。
　　“四师兄！我要以身相许！！”
　　“一边子去。”君黎好笑的推开青衫凑过来的小脸，没好气道。
　　之前就觉得四师兄很厉害，突如其来的信息量让四个小师弟更加崇拜这个四师兄了。
　　“四师兄，其实很久之前就有一个问题，想问但是一直觉得问的话不太好。”看着青衫和君黎闹的正欢，在一旁的思远收敛了看热闹的笑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嗯？”
　　君黎敲了敲青衫的头让他安静，扭头看向盘坐在一边的思远。
　　“为什么十六年前各大仙宗突然向世间立下了三千仙钟广收门徒？是不是其中有什么事情发生？”
　　思远入宗之前是一个国家的文臣之子，从小便喜欢读书，天下趣闻，奇闻怪事，世间传说，古国史记，看过的不少，了解的也不少。
　　他从书中看到过小小的精灵小怪，看到过有口吐人言的野兽，长有慈眉善目的大树，在林间穿梭的灵鹿，可以延寿消灾的天材地宝，甚至还有人类的神仙在天空飘过等等，这些虽然有很多的记载，不过亲身所见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写下来如何，记下来又如何，没有亲身经历的人，要不是仙人现世，谁会相信这件事。
　　十六年前为何仙人广招门徒，三年一纳新，藏书阁内并没有记载。
　　像是神仙广收门徒这种事情，不光是思远疑惑，另外三个师弟也是疑惑，恐怕全天下人也很疑惑。
　　“这个事，没什么不好问的。”君黎犹豫了一下，“宗门规定，入门弟子五年才可以出山，而这件事情也是在第五年才给你们说的，现在告诉你们也没什么。”
　　君黎没有吊胃口卖关子，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就开始缓缓道来。
　　“你们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有两层吗？”
　　“两层？”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青衫也疑惑，他经常看山海录，里面的世界让他沉迷不已，不过并没有说过这个世界分为两层这件事情。
　　“这个世界有两界，一界就是你们所知道的凡间界，而另一界，也就是宗门所在的灵界。”
　　“那我们，几天前是从灵界到了凡间界？”
　　思远想了想问道。
　　“是的，比方说。”
　　君黎点头，手在空中一划，一个灵力形成的小小山川平原便浮在了天空。
　　“这就是凡间界。”
　　又一层一模一样的小型地形出现在之前的地形上面，缓缓地套在了一起。
　　“在上面重叠在一起的，就是灵界。”
　　“灵界附着于凡间界之上，两者之间的关系也像是浑浊的水沉淀之后的泥沙与清水之间的感觉一样。”
　　“而想要进入另一个界面之中，就需要透过孔洞来连接，透过这个薄膜，这个薄膜，修炼之人透过去容易，而凡人，则很难了，偶尔会有看见什么的，要么是修炼之人自己暴露了出来，要么是凡人不小心进入了两者的临界点，就也会看到些什么东西。”
　　原来奇闻怪事是这么形成的，思远的眼里有着一丝恍然。
　　“而广收徒的原因也就是出在了这里。”
　　君黎散掉了手上的灵力，灵力形成的小场景在空中缓缓消散。
　　“灵界和凡间界之间的薄膜不知道为何破了，灵界的灵气正在无时无刻的向着凡间界外泄，仙人们虽然缝补过，但是还是有着灵气在流泻。”
　　“自古修仙之人皆是淡泊名利，不愿争斗，修身养性，探索未知，心中所向之处是天地之外，寰宇之间，不只是人族，就连其他的种族也是这样，不准去干扰凡间界的一切事物。”
　　“毕竟是从人变成仙的，他们也很清楚，随着灵气的外泄越来越久，凡俗世界开始逐渐改变，人们的身体会更加强壮，寿命更会大大的增加，而无意中变成修行之人的话，拥有了力量的人会对凡间界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十六年前，也就是众仙现世的那一次，就是灵界中人商量许久之后想出的办法，不再隐秘灵界，广收门徒来减缓灵力外泄对于另一个世界的影响来达到一个平衡缓冲。不仅是人族，其他所有种族也是这样。”
　　“原来如此。”四个师弟恍然。
　　“之前仙人可是很少的。”
　　君黎盘膝坐在了船头上，招了招手，在孟川四人身后的一张矮脚桌上一个茶壶倒了一盏清茶，茶盏盘旋着飞舞，飞到了君黎的手中，君黎抿了一口茶，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道。
　　“你们都知道，我是四师兄，其实是因为我是第二十五代弟子，之前可都只是一代一代收，上一代走了下一代再继续收徒，一代人几乎没有超过十人，二十三代之后弟子比较特殊，因为想尝试着改变，这两代弟子有近千之数，我这一代刚收了六个，前几代的前辈归来，体制变换，十九代之前为太上长老，以后为长老，并从中推选出一位宗主一位副宗主，二十二代之后的人为弟子。”
　　“原来如此。”四个人点头，君黎说的非常详细，像是这些信息，其实十六年内来的弟子也不清楚。
　　“不光是我们宗门，其他的宗门门派也是这样，人丁之前一直都是很稀少的，在近十六年才渐渐多了起来。”
　　“灵界众仙门门派，也开始热闹起来喽。”
　　君黎靠在船板之上晃着头笑着感叹，微风吹的他头发飞扬。
　　“热闹起来也好啊。”
　　青衫拍了拍手，晃头晃脑。
　　“总归不会像五千年前，第一个成仙的老老老祖宗一样，孤孤单单的，太寂寞了，除了兽族木族没有一个同族，自己一个人生活了两千年，才陆陆续续的有人族成仙，也不知道老仙祖有没有还在这个世间。”
　　“仙祖有没有仙逝我不知道。”君黎眨了眨眼。“不过我知道，仙祖可是并不孤单的哦。”
　　“咦？”青衫双手一拄地板，向前倾了倾身子。
　　“难道还有其他的老仙祖吗？”思远也是好奇出声询问。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君黎摇了摇头，反问道：“我问问你们，你们是什么种族？”
　　四个人都是听了一愣，见君黎兴致勃勃的盯着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莫名其妙。
　　“人族。”
　　“人族啊。”
　　“人族。”
　　“肯定是人族啊。”
　　回答的虽然犹豫，但是还是很肯定的。
　　“错啦错啦，少一个字。”
　　看着君黎如此肯定的眼神，四个人糊里糊涂，也就青衫在那里瞎猜：“人族？神人族？仙人族？帅人族？”
　　“猿……人族？我好像在哪里看过……”沉默了许久的秋白突然间弱弱的开口道。
　　“猿人族？”另外三个少年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你们以为，人族独树一帜？”君黎嗤笑了一声：“天下两大分，一分为海，一分为陆，有分两大种类，一为兽类，一为木类。”
　　“木类暂且不说，万兽之中，龙类凤类虎类狮类，而人，就属于兽类万族中的猿类的猿人族，猿类六百万年前分离出来的一道分支。”
　　“猿人族与其他族不同，自来得灵智之后群居而生，代代传承，又因弱小习万兽之根本，辨别万物，模仿其他种族的生活技巧，繁衍生息到现在，又造字，织衣，在互帮互助之下行走六百万年的历史长河竟一跃成为了万族之首，猿人族的成长和创造学习性，是其他所有种族都惊叹和羡艳的，之前除了少数强大种族懂得传承之外，其他种族开灵智成仙只能是靠得机遇，在猿人族的思想文化传播下，其他种族也纷纷学习借鉴，对猿人族的思想可是很受欢迎的。”
　　“五千年前，猿人族的第一个成仙者，可是万族开心喝彩了好长时间呢，相对于凡俗人类的成长，万族对于这个一直被看好的种族也成为灵界的一份子可是很欢迎和期待的。”
　　听了这么一番话，四个少年内心突然涌现起了一股骄傲的自豪感来，赢得万族的尊重，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灵界灵气外泄，虽然缓慢，但是万族都很担心的，充足而纯粹的灵气，让万族的繁衍和传承得到完善，如果两个界面融合在一起，凡间界的浊气与灵界的灵气混合在一起，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很严重的打击，到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为以后做预防和准备，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这样子的啊。”思远四人若有所思，新的世界观和构架让他们的思绪有一些混乱，其他人还好，青衫整个人都觉得脑子成为了一团浆糊，恍恍惚惚：“所以说，我们其实是猴子？”
　　“哈哈，对啊。”君黎拍了拍青衫的脑袋，“你就别想这些了，我是说给他们三个听的，你本来就傻，承的东西太满了就更傻了。”
　　“我不傻！”青衫打掉君黎的手，瞪了回去。
　　“时间过的太久了，猿人族发展到至今的确有它的骄傲，不知道是历史过的太久了还是间接性的选择遗忘，人们都开始自认为居高于万族之上，就连人族的许多仙人，也开始不愿意承认自己之前为猿族的分支这件事情，甚至认为是低贱，有骄傲没关系，却少了之前生活在在个世间的虔诚啊。”。
　　“猿人族人族这两个称呼的一字之差，不知是好是坏，世间万物，最害怕的，就是一个忘本啊。”
　　灵船之上的君黎陷入了沉默之中，船上的四个少年也默不作声，在君黎之前的话语之中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