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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山做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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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正,这是什么东西?翠绿翠绿的,还挺好闻的。”
  打开玉瓶,林东瞄着眼凑近打量着,莫名的液体,绿的喜人,林东放在鼻尖闻了闻,好奇的询问着秦正。
  “不想死的话,就别乱闻。”
  秦正没有好语气的将林东的手拉下来,清秀的面容上,早已经变得凝重,暗沉凝水一般,极为的难看。
  “怎、怎么了?”
  林东还是第一次见到秦正这幅难看凝重的脸色,心中一悸,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这是翠血,是一种叫做翠兰神草提取出的药魂,散发的气味虽然可以驱毒,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闻多了,也会醉的。”
  再三确认后,秦正语气凝重的说着,目光扫了玉瓶一眼,极为的忌惮。
  它不仅是翠兰神草的精髓——药魄那么简单,它还是对一些特定的生灵有着致命的诱惑,散发出的气味,如果被它们闻到了,必然成为它们的猎物,逃也逃不掉。
  秦正之所以会认识这个翠血,是从商行里一个孤寡药工的家里看到的,记载在一本叫做《异花奇兽录》的厚厚典籍中。
  秦正用了三个月的工钱,买了几瓶好酒,才得以窥见。
  它上面不仅讲述各种花草,还有介绍各类妖兽,以及形形色色的传说、见闻,可谓是包罗万象。
  其中,秦正给自己配的散药,也是从那上面学来的粗浅野药方。翠血的形态和特性,上面记载的清清楚楚,沾惹不得。
  目光游弋,秦正下意识的在那帮药工中寻找,‘该死的,老酒鬼没来。’
  见不到记忆里那张獐头鼠目、露着大黄牙的嘴脸,秦正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几乎就要将这翠血扔出去。
  可是他不敢,因为陈家那些人的目光,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这些人,那是不容违抗的眼神。
  此刻,再看陈姝妃,秦正再也没有之前的惊艳和悦目,哪里是冰美人,那冷漠的面容,分明是蛇蝎美人才是。
  “这次任务有点危险,大小姐不会勉强任何人。另外,大小姐说了,这次去的人,额外还有八百两银子安家,若有伤亡,加倍补偿。”
  正当秦正心游天外之时,上面的陈大风的一段话,再次引发了这些药工的神经,包括林东在内。
  八百两银子,这可是陈记商行有史以来第一大手笔。
  别说在长信镇了,哪怕是在秦州城中,安排好的话,足够五口之家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了。
  这些药工辛辛苦苦一年下来,一年能存下十两银子的,少之又少。
  伤亡?做了药工,进入深山采药,虽然不是每次都直面生死,但也见惯了生死,一个月死三五个同伴,再正常不过。
  这些药工,不仅有像林东一样想往上爬的,绝大多数人,再被现实蹉跎后,只是单纯想要养个家的。
  这么大的利益摆在面前,哪还有药工愿意退出,纷纷将翠血涂在身上,高嚷着出发,唯有秦正一人犹豫。
  “秦正,快,将这东西擦在脖子上,我们这次可要深入到大山里头,这东西对抗瘴气厉雾的。”
  见到秦正还站在原地,赵连峰连忙的催促着,低声道:“这次大小姐亲来,要寻找一株天噬兰,才会召集我们,一道入山寻找。
  秦正你药理之识渊博,不输于他们这些个老药工;而林东身体好,入山下河,皆不在话下。
  你们俩对青云山地形地貌熟悉,这就是我带你们来的原因,也是你们的机缘。
  我听说大小姐找到天噬兰之后,会送往帝都,家主自然会安排人跟随,明白吗。”
  “明白明白。”
  秦正是越听脸色越难看,而林东这里,却早已经将脑袋点的跟捣蒜一样,喜不自禁的笑着,“呵呵,只要我们帮大小姐找到那什么天噬兰,就很有可能被选上,跟着进入帝都,是不是?”
  林东那双眼越说越亮,跃跃欲试的锐光,极为的刺眼。
  “嗯。”
  赵连峰微微点头,“哪怕选不上,家主后期还会大加犒赏,林东进入到内院修武就水到渠成,而秦正的病,家族也会帮忙医治。
  你们就可以在商行算是真正立足,也不用每天入山养药那么辛苦,做个小管事、”
  “峰叔,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赵连锋说的很好,可是秦正早已经没有不想再听下去,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急赤白脸的说道:“这、这里面有问题,那天、”
  “赵连锋,还不赶紧让你的人将药涂好,费什么话?马上要出发了,耽误了时辰,你吃罪的起吗?”
  未等秦正话说完,一声粗暴的喊声就已经打断了秦正的话,陈大风来到他们跟前,狭长的眼睛瞪着三人一眼,训斥着。
  此刻,其他人都已经将翠血涂在身上了,秦正迟迟迟疑,早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不想参与的,让他们退出。”
  陈姝妃已然走下,淡冷的留下两句话,径直离开了大厅,其他人也立刻跟了出去。
  “不识抬举的东西。”
  陈大风狠狠的瞪了秦正一眼,没工夫理睬他们,立刻追上其他人。
  赵连峰本来见到秦正拒绝,还想再劝劝他的,却不想还是被陈殊妃注意到了,没被责骂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只是轻轻拍了拍秦正的肩膀一下,赵连峰将选择交给他们,也跟上去,大厅内只剩下秦正和林东。
  秦正有心阻止赵连峰,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心中一叹,拉了拉林东,“走吧,林东我们、你去哪?”
  话还没说完,却发现林东冲了出去,秦正赶紧将他拉住。
  “你别拦我。”
  林东一把挣脱了秦正的拉拽,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秦正,不管你在想什么,我反正要去,这是我的机会,让我摆脱这一切的机会。
  我不想再蹲在大山、不想再守着那该死的花草,像一个老农一样,没日没夜给人当杂役,我一定要帮大小姐找到天噬兰。”
  圆睁的目光,分明是那不甘、躁动的渴望,近乎固执般的流露,让秦正立在原地。
  实际上,秦正一直都知道林东不甘弱于人,若不然,他就不会离开长信镇,来到这秦州城。
  当了药工之后,他每天跟在赵林峰的身边,就是找到向上途径,像赵连峰一样,进入到内院,踏足那修武之道。
  这无可厚非,秦正他自己也有这样的野望,而且也已经实现了,甚至比别人的起点更好。
  那么,自己有什么资格阻止他呢?危险?对于自己这些出身的人来说,想要出头,这根本就不是理由。
  秦正不禁放开了手,眼中一份无奈、决绝,“走吧,我陪你去。”
  两个人一起从长信镇出来,秦正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去,而且这一年多来,多半是他照顾自己,秦正也不能见他一个人去冒险。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小子讲义气,不会临阵脱逃的,我们快走。”
  林东见到秦正答应,心情大好,赶紧拉上他,一道追了出去,“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青云山我们又不是没去过,有什么可怕的。
  而且我们这么多人去,还有大小姐出马,哪怕有什么凶兽,也早吓跑了,陈家这些人总不能坑大小姐吧。”
  ‘他们自然不会坑大小姐,他们要坑的,是自己这些人。’
  没办法将心底的话说出来,秦正只能提醒他一些,“进山可以,但是进山之后听我的指示行事,千万不要强出头。”
  “我什么时候没有听你小子指示了,哪次你叫我往东我不往东,叫我往西不往西的,废话真多,赶紧涂上吧你,呵呵。”
  林东碎嘴的点头,笑嘻嘻的将翠血倒出来,给自己和秦正涂上,带着他迅速的赶上赵连峰他们。
  “决定好了?”
  见到林东和秦正赶上来,赵连峰眼中一喜,却还克制下看着秦正。
  “决定好了、决定好了,我们都将药抹上了,峰叔,你帮我们求求情吧。”
  林东连忙点头,眼睛瞥了秦正一眼,“是不是秦正?”
  “嗯。”
  秦正无奈的点头,“我跟你们进山。”
  “那我和大管事说一下。”
  怕秦正再犹豫,赵连峰连忙点头,赶紧去找陈大风。
  正如他之前所言,之所以带上林正和秦正,不仅是因为他们是自己家乡的人,更为重要的,是秦正多学、林东体壮,在茫茫的青云山之中,可以帮助他。
  林东想要立功劳,一飞冲天,赵连峰何曾不是这样想的。
  事实上,除了秦正之外,这些人没一个不是这样想的,都想在陈姝妃面前,好好的表现自己。
  林东和秦正的目光,也一直跟着赵连峰离去。
  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秦正之见到陈大风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赵连峰便立刻回来了。
  “峰叔,怎么样?”
  赵连峰还没走近,心焦躁动的林东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没事了。”
  赵连峰带着一份笑意的点头,紧皱的眉头稍解,“大小姐没有怪罪的意思,大管事答应让你们一同前去了。”
  “太好了。”
  提着一份心的林东听后大喜,忍不住搂着秦正的肩,道:“峰叔,你放心,有我和秦正出马,一定不会让这帮孙子先找到天噬兰的,呵呵。”
  赵连峰满意林东这份表态,“那就好,我们快跟上了,别让别人抢先了机会。”
  “恩,我们走。”
  林东连忙点头,三人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跟上了大队伍,向着茫茫的青云山行去。
  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层层障木之中,随着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郁霭的青云山融入这天幕之中,只留下那连绵的山势匍卧在大地上,幅员千里。
  “秦正,你知道天噬兰?”
  营地中,赵连峰和秦正、林东他们安营在一起,尚未入睡,忽然开口,询问着秦正。
  白天的事情赵连峰并没有忘记,秦正见到翠血反应那么大,不愿入山,还阻止林东一道前来,显然他知道一些事情,和这次任务有关。
  秦正此刻也没有睡去,听到赵连峰的话,一怔,情不自禁的点头,“那应该是传说中的草药,天噬兰,春成草、夏成花、秋成兽、冬成虫,没有人能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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