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帝国战牧法

　　帝国的风从阿拉耶冰原吹来，大多数时候略显冰冷。深秋季节，三人被吹得瑟瑟发抖，行进一天后三人决定在路边森林里整顿休息，人少吃少喝没事，关键是身下的马。虽然不是好马，但总归是花费近百金币买来的。
　　“我去找草料。”
　　进入森林后罗跳下马背，从腰间抽出长剑，走向树林深处。
　　待罗走远后，奥马尔阴恻恻的笑了起来，转头看向杰克：“呵，这傻*肌肉男，还真以为自己变聪明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你跟踪那个人了？”奥马尔说的话并没有出乎杰克意料，他经常干这种卵事，将牧师特有的洁白之力附着在目标身上，然后三人合计下一步如何敲竹杠。
　　奥马尔闭上眼，感受几秒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继续猜！”
　　杰克不明所以：“真的是地精？”
　　奥马尔摇头手指向后方：“那家伙跟上来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你不会真的变蠢了吧？分不清什么事重要什么事不重要？”
　　“虽然很可疑，但你说的对。”
　　“你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去捡漏？”
　　“但是翠绿谷那边也很可疑，佣兵团就这么急匆匆赶回来，这么短时间他们能把地精的矿井和大本营搜刮干净？”
　　“完全有可能，帝国最不缺的就是佣兵。”
　　“艹！”
　　奥马尔嘴角抽搐，在心里暗骂自己的两个白痴队友，这么反常的事情难道不清楚吗？前几天下午翠绿谷的飓风可是一清二楚的事，如果不是佣兵们在第三天半夜胡来，帝国禁卫军已经蠢蠢欲动，隐隐有集结进军翠绿谷屠龙的势头。不过大钟塔顶上的魔力监测器并没如期亮起，小拨出现在钟塔广场中心的禁卫军又迅速散去。
　　难不成是比翠龙还要恐怖的事？奥马尔心里琢磨，转念一想似乎大陆上没有比体型巨大、天生拥有毁灭魔力的巨龙更可怕的生物。而罗和杰克说的没也什么毛病，似乎自己才是那个猪队友？当下疑惑全被解开，奥马尔哂笑一声，将马匹拴在树干上，走进树林中寻找今晚要用的干柴和干草。
　　而之前在意的事变成了“那个矮子为什么还在跟着我们？”以及在感受洁白之力后的另一个疑惑——那个矮子为什么又停下不跟了。
　　“艹！”
　　顺势踢开一丛荆棘草团，发现洁白长衣被荆棘草团划出几条小口子，奥马尔大骂晦气。
　　周边的矮小灌木丛里突然传出沙沙沙动静，奥马尔吓得跳起来抬手就是一枚微光爆弹，表现跟神经病无异。屏息等待十来秒确定动静消失才小心翼翼的考过去，扒开草团，发现只是只兔子。
　　“我艹！都他妈快成被迫害妄想症了！”
　　我他吗到底是怎么了？奥马尔又困惑了，不过困惑很快被树林中的异动代替，奥马尔双手捏出微光爆弹，战战兢兢的向密林深处走去。
　　……
　　深夜。
　　来自阿拉耶冰原的冷空气在夜间更加猖獗，树枝头已经凝结出一层薄冰，阵阵狂风从上空掠过，将李文宰的前进脚步硬生生吹停。
　　此时此刻，李文宰脑海中冒出“狗屁”两个字，为什么大多数穿越的前辈们能轻易在异世界风生水起，不需要烦恼来自生活的困难？还有为什么我要在天寒地冻的时候跟踪这几个家伙？虽然这身打扮很可疑也有极大可能在进城时暴露身份，但是我跟着他们干什么呢？显然，没卵用。
　　将兽皮外衣拉紧，夹杂着冷空气的狂风还是会从衣领处灌进来，显然这件兽皮外套的御寒性能不强。最终再次好运的找到了能挡风的巨石，敞开兽皮衣盖在身上，凑活一夜。
　　……
　　……
　　清早，罗被隐约传来的碎碎念吵醒，却看见奥马尔畏缩在树干下，嘴里不清不楚的重复着几句话。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奥马尔？”
　　罗不耐烦的走过去，想看看这个弱智牧师是不是疯了，天刚亮就开始发疯，虽然他平时就有点精神不正常，但现在真的是太过分了！
　　翠绿谷没有龙！我们会很安全！不！翠绿谷有条恐怖的翠龙！那个该死的小矮子是不是地精？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们？翠绿谷没有龙！我们会很安全！不！翠绿谷……
　　奥马尔没有回应罗的询问，不停地挠着树皮，疯狂碎碎念。
　　“你在干什么啊？！”
　　罗伸手想要把奥马尔扳过来，看看这孙子是不是真疯了。
　　在接触到奥马尔肩膀时，奥马尔突然回头，他双眼赤红、面目扭曲，状态几近崩坏。罗双手抱住奥马尔的双肩使劲摇晃，想要把自己的同伴晃清醒：
　　“你他吗给我醒醒！你这狗娘养的！”随后又扭头对着杰克大喊：“复发了！该死的！他的病复发了！”
　　“嘿嘿嘿！没有龙！翠绿谷没有龙！没有龙！”奥马尔推开罗的双手，指着远方疯狂尖叫，“那个小矮子也不是地精！不！他是龙！”
　　杰克看看罗：……
　　罗看看杰克：……
　　“给他一个吧。”
　　罗艰难的开口，想起了刚遇到奥马尔的日子，如果不是目睹了阴暗小巷中的可悲画面，罗和杰克很有可能不会搭理奥马尔。
　　奥马尔之前曾是佣兵的一员，自打“冰原抢金”行动归来后，实力迅速下降，整个人也变得神神叨叨。冰原抢金可以说是帝国人做过最没有人性的事之一。当然，罗是在喝花酒时听某位喝醉的老佣兵那里听来的。
　　据说那一天，阿拉耶的坚冰都被鲜血融化。
　　据说帝国人杀死的阿拉耶地精的尸体可以填平帝国首都的护城河。
　　罗曾经问过自己和杰克帝国的人们是否做错了。但凡是总是有因果关系的，这一切都是死循环。如果不是阿拉耶地精与冰龙勾结制造了“桦地屠杀”，那么就不会有“冰原抢金”，如果不是“冰原抢金”，那么奥马尔就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要知道冰原抢金那会的奥马尔年仅十五岁，十五岁就晋升为洁光牧师，那时的前途无限啊……
　　“帮我按住他！”
　　杰克招呼罗一声后，双手握紧木制法杖，开始呼唤空气中的冰元素，没过多久眼眸中泛起丝丝蓝色光华。
　　……虔诚的思想不会因狂热而丧失……来自北地的寒冷请赐予眼前虔诚之人庇护……
　　短暂的吟唱结束后，微弱的蓝色气流顺着杰克的双眼迸发，涌进处于癫狂状态中的奥马尔的五官。
　　“该死！”
　　名为“理智降温”的术没有让奥马尔第一时间清醒过来，如果不是魔力不够，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的好伙伴、被帝国牧师协会授予帝国白色荣耀的微光牧师、钟塔城坑蒙拐骗三人组之一的奥马尔真的疯了。
　　“该死！该死！该死！”
　　杰克挥舞法杖准备再次吟唱“理智降温”，而一旁的罗也因压制不住躁动的奥马尔接连骂了三遍该死。
　　“朋友们，看上去你们需要帮助。”
　　就在两人束手无策时，一道陌生的声音出现在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