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90 凡人的气运

　　【88】
　　二爷正在和Scott谈话，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二爷看了下来电显示，起身走远两步，接通了电话：“我跟你说，你莫要动凡人的气运，小心反噬……你就别跟我这叨逼叨，我这正忙着呢，金主爸爸就在身边，我得挣钱呐……师傅又怎么了，又病了？说师傅病危都说了七八回了，我回去有三回，人都好好坐着呢，又是啥十万火急的事儿，拿师傅病危call我呢……我跟你说，那是你师傅，不是我师傅……不是我跟你见外啊……得得得，你说吧，又要多少钱……不行，太多了，我又不是印钞机……行了，别说了，我给你转三万块钱，我这正忙呢，回头再说吧，别耽误我挣钱。”
　　因为站得不太远，Scott这边一字不落的都听着呢，老岳也不说话，嘴边只是一笑。
　　二爷回到座位上。
　　Scott问到：“师傅病了，你不回去瞧瞧？”
　　二爷：“诶，别提了，这压根也不是我师傅，是我那师兄的师傅。”
　　老岳半口咖啡强压下去，“你师兄的师傅就不是你师傅？那你怎么叫他师兄呢？”
　　“我们这行吧，是这样，你可以称呼对方职务，比如某某山某某道长，也可以同僚喊个师兄，毕竟人家比你入行早。这师兄是这么叫的。”
　　“某某师兄是什么意思？没姓氏吗？”Scott就觉得玄学这行从二爷嘴里说出来特别不靠谱，也不知道是二爷不靠谱还是这个行业就不靠谱。
　　“某某师兄的意思是我就不知道他到底姓啥，他给过我三张名片，三张名片上印了三个姓，一会儿张道长，一会儿宋道长，一会儿李道长。我也问过他到底姓啥，他说姓张，是张天师的第多少代传人，他也不是正一道的，我也没搞明白这货到底什么来路。我就琢磨他是不是把名片上的手机号留错了，怎么就没人联系他给他个活儿干干，师傅想吃个肉还得找我。我跟你说，我头一回去瞧师傅，拿的是茶叶，师傅说下回就别拿茶叶了，茶叶山上不缺，他想吃猪头肉，我又赶紧掏钱打发一个小师弟下山去买。”
　　Scott原本还想着二爷要是有个两把刷子就顺带去瞧瞧他师父，说不定是个世外高人，一听二爷这么说，就又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贵圈真乱”老岳觉得二爷及这个行业都统统不靠谱！
　　二爷最近的精力基本都投在巽四区人工智能这边了，难得今天到离九区来，就顺便找了内容部门的麻烦。
　　二爷：“你把综艺节目做的太满了，懂的人都知道做事不能做满，要留点Buff出来，但凡把事做满，多半是年轻气盛，要做到一百分，做到无一错漏，更甚者，想要胜天半子。有人生阅历的人知道凡事要留Buff（遗憾），不是你能力不足，而是有意为之，留Buff的技巧决定了来年事情能做多少。就像布风水局，如果把局做满，人就要归西了，因为圆满的风水局就不是给人用的。”
　　综艺的导演点了点头，“有道理。二爷观点就是独特。”
　　二爷走了以后，娱乐频道主编跟综艺的导演吐槽：“娱乐圈的人做的大数据分析你也敢信的，谁信谁智障，不能怪娱乐圈的人，现在大数据在互联网行业里都什么价了，真正的专家会去给个网剧电视剧做几页PPT？那些角色粉丝群契合度分析都是经纪公司一厢情愿的想象，你看看就好，别太当真。要说大数据那还得看二爷，二爷那边做的那个系统才是真厉害，演员红不红，什么时候红？剧能不能红，人家开机之前就知道了，这才真的大数据。我跟你说，这世界，以前是拼爹，现在是拼娃，以后只能拼命了。因为你命好不好都算得出。”
　　【89】
　　长城危机在地球的策应人员很快就扩大到了后研院、李婉彤父母、李叔。
　　老岳那，二爷自己斟酌要不要说。至于其他的研发工程师，二爷觉得没必要说，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重风险，研发工程师在二爷眼里只是数学专家，不是哲学专家，知不知道背后的宏大叙事也不影响工作效率。于是最终决定，知晓的范围也就是上述这么多。
　　西境那边的要臣都知晓此事，都在瞧着这位新上任的西王陛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二爷坐在老岳的办公室里，看着眼前的茶海，愣了会儿神，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老岳瞧着二爷的样子，说道，“最近见你，都是三步并作两步，今儿怎么有闲，到我这来了。”
　　二爷：“世界上最可怕的恐怖片不是有鬼，而是你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却无能为力，有点像美国电影死神来了的感觉。”
　　老岳瞥了一眼二爷：“我们能不能好好聊天？”
　　二爷：“我的意思是——活明白最重要。不管人生经历了哪些苦难，只要能早些开悟，都是值得的，有的人苦了一辈子也没开悟，没活明白，那不是更苦吗。”
　　老岳：“那你这么说，我就听明白了，你这意思就是说我呗，我就是那没开悟的。”
　　二爷：“但是老岳，你有福气，你遇到我了。我就是那个能让你开悟的人。”
　　老岳：“我遇到你就等于遇到对的人了？那你给我说说，怎么才叫活明白。”
　　【90】
　　地球影子王宫的勤政殿里，李琅琊正跟林玉谈论要事。
　　李琅琊：“西境几个部的尚书和侍郎，我要一一见过。”
　　林玉在一边说道，“你这会儿有功夫么？之前不也见了几个么。”
　　李琅琊：“不够，之前零散的见了几个人。除六部以外，还有哪些重要部门，我都要见一下主要的负责人，你当了十年摄政王，应该比较清楚，列个名单给我。”
　　林玉：“右相没跟你私下告我的状，说我这十年就是按时点卯的摄政王？”
　　李琅琊一笑，“右相才不说这个呢，人家比你持重多了。而且我觉得西境的制度还不错，摄政王、右相、左相三人共同主政，六部协作。王位空置了近二十年，朝廷还能正常运转，西境也没出什么大的问题。”
　　林玉：“长城危机不算问题吗？就属这个问题大。”
　　李琅琊：“这个不算。单论治理，我觉得这个制度还是及格的，人也及格。”
　　林玉：“谢陛下认可。现在这些事都是你的了。”
　　李琅琊：“什么叫都是我的了。”
　　林玉：“西王降临王座后，就不再有摄政王，左右相都会听你调遣。”
　　李琅琊：“你现在是凤后，也是西境的陛下。”
　　林玉：“我是凤族的陛下，哪天你陨落了，西境的事才会轮到我头上，现在你可别拉我进火坑，我可不管。昨天给你送文书的人把积压了十几年的文书给你送到，我们现在也是电子化办公，只有要紧事才用纸质文书，你猜猜有多少。”
　　李琅琊的脸上丝毫没有展露出什么压力，端着茶杯说道，“我不猜。”
　　“堆满了三间房子。”林玉说这话的时候，有着半分的幸灾乐祸，“你是个有责任感的人，慢慢批吧。”
　　李琅琊：“你要是不把我找回来，这活儿是不是你和二相的。”
　　林玉：“左相常年称病，内阁会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不要对他有什么指望。只要王城治安稳定，邦国别闹出格，北境边境安稳，一年你也见不到他人。名义上他总领西王城军权，王城治安好，他就在家待着。西境一共四十九个有人的星球，王城独占一个，凤族主城三个，其他是属国和邦国，龙族和凤族的贵族都有自己的属国，算上属国在内，龙族和凤族所占星球数量早已过半了。打仗的事天天有，就像地球有很多国家一样，这些星球上有的也不止一个王国，王国与王国之间，星球与星球之间，难免不打起来，只要不闹出格，王座都还空着，谁有空管那么多。再说了，有的星球就没给王城交过贡，不是他们硬气，是他们实在太穷了，整个星球一片荒无，就有点石矿可以交，还不够运输成本。不交贡还想享受福利，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你以后就知道了，保不齐哪个小星球或者小国王给你书信，说哪个国家又欺负他们了，战火不烧到王城脚下，你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这十年是没管过这些事，左相也图个清闲，半病半歇的领了朝廷十年俸禄，他也算是过得舒服。就右相忙一点，财政大权在他手上，整天担心西王降临的时候朝廷没钱，这十几年是没少给朝廷挣钱。所以啊，西境的事右相最上心。”
　　李琅琊：“右相做的对，一个长城危机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林玉看了一眼李琅琊，“长城危机就不是钱的事，现在都没想到解决办法呢。”
　　李琅琊：“想到办法之后呢，不得花钱？难不成动个嘴，那大坑就自己填上了？”
　　林玉：“这才见了右相一面，就这么夸呢？”
　　李琅琊：“朝廷想干点什么事都得花钱，刷脸能刷几回。”
　　林玉：“你怎么跟右相说的一样。我这十年，没操心过钱的事。”
　　李琅琊：“那是有人替你操心了，你当然不愁了。”
　　林玉：“那三间房的文书你打算怎么办呢？”
　　李琅琊：“已经交代下去了，让各部把最重要的十件事列出来。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长城危机的事需要尽快理个头绪，婉彤在这方面有专长，现在孩子有佣人照顾，她也能抽出点时间来处理。”
　　林玉：“最重要的是，地球时间成本低，你这一年文书也能消化不少，换在王城，也就是一天的功夫。”
　　李琅琊：“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你打算袖手旁观了？凤族的事你也不管了？”
　　林玉：“你前世是魏灵，我才不担心你把凤族搞得一团乱。”
　　李琅琊：“我担心你太闲，所以，你还是踏踏实实的来勤政殿按时点卯。”
　　林玉：“你有经世之才，别小看了自己。”
　　李琅琊：“你别想偷闲。朝廷不是我一个人的朝廷，西境不是我一个人的西境，陛下既是民的主，也是民的仆，万民敬你，是因为你对万民有责任，凡事都要两面看，多角度看。”
　　林玉：“知道，知道，又来了。你前世就这样。要不然前世花子瑜讨厌你呢，就是嫌你太沉闷了。”
　　李琅琊：“我还嫌他聒噪呢。二十七八的人了，说出来的话就跟七八岁的孩子一样。”
　　林玉：“花家老祖宗宠着，你可管不了。”
　　李琅琊：“我才不管他，他听你的话，我管好你就行了。”
　　林玉听到这里，用手指了一下李琅琊，没说话。
　　李琅琊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说道，“事有千头万绪，剥丝抽茧总能理出头绪，花子瑜的性格绝对不是老祖宗一个人宠出来的，那是花家上下都宠着，花子瑜就是花家的头绪，你就是花子瑜的头绪。”。
　　林玉：“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前世的事？”
　　李琅琊：“前世的事，想是想不起来的。但只要你耳聪目明，看也能看出一二。化而裁之是一门学问，处事用得上，得空你也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