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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名礼,顾名思义,就是为我取个名字。
一直以来我并不在乎是否拥有自己的名字,凯瑟向来都唤我为“七号”或“宝贝”。
前者是我在这个地方的编号,而后者,我更愿意认为那是凯瑟给我的乳名,虽然爱昵了些,但无所谓,我只需要知道凯瑟是在叫我就够了,为什么需要多此一举取个名字呢?
但传统就是传统,每一头像我这样在这里长大的雏龙都会经历这个仪式,就像是要在我们身上彻底留下这个地方的印记一样。
对于取名礼的到来我感到很迷茫。
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晚上许多我认识的人类并没有穿平日里的白大褂。
听他们说是要为我的取名礼庆祝,我也是今天的主角。科学家们在平日里做实验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美食,高大的蛋糕十分奢华,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应该要开始庆祝了!
我看到了那位和蔼的,胖胖的名叫玛莎的女科学家,她曾在我被士兵用枪口指着时,举起椅子帮我解围。玛莎是个好人,她与凯瑟十分要好,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偶尔还会和我玩。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我从未见过的奇怪服饰,紧绷的黑色布料上绣着曼妙的花纹,一些闪亮的小石头星星点点地点缀在衣服上,脸上的表情满是快乐与兴奋,两只眼炯炯有神。虽然很怪,但她很美,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美,但她确实很美。
还有其他的科学家们也都故意打扮了一番,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是在为我庆祝和欢乐?
若真是那样就太好了,希望我明天也是十岁取名礼,他们就不用穿着白大褂行色匆匆地走来走去,以至于每次只会跟我慌张地打一个招呼了。
那天就连我最讨厌的诺德尔也来了。
他没有打扮的花哨,也没有穿白大褂,只是穿着古怪老气的格子上衣,坐在属于他的办公桌前,像平常一样喝着咖啡,姿态悠闲,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报纸。
我不知道这个卑鄙可恶的人类又在想些什么,但我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任何不喜,和往常一样平静。
要说最美的,当然还是凯瑟。
她没有穿点缀着靓丽小石头的黑衣,也没有素服登场。
稍显尊贵华丽的礼服格外美丽,暖色的花纹镌绣,美的别致。棕色的长发柔顺而美丽,她的脸有更不似人间的美,阳光温和,面带笑容。
仿佛整个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我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她实在太美了!
接着,她走到我身前,敞开胸怀,像往常一样将我拥入怀抱,整个会场的人都看向这边,他们脸上挂着发自真心的笑容,看上去都是那么开心。
桌上蛋糕上蜡烛点燃,火光摇曳,大厅四周的屏幕上打出人类的文字:HappyBirthday!
凯瑟将我的“口罩”取下来扔到一边,然后从旁边一个科学家手中接过一顶彩色的帽子,细心地戴在了我的头上,吻了吻我脸颊的龙鳞,开心地说道:“宝贝,取名礼快乐~”
现场十分热闹,我也忍不住兴奋地一声轻吟,以表示此刻我心中的快乐。
龙鸣在大厅内回荡,科学家们笑着鼓掌,欢乐同样四处荡漾,我知道每个人都很开心。
接着所有人坐在大桌子前吃着佳肴,巨大的蛋糕被分成许多份分给每个人,就连诺德尔也欣然接受了。
我还吃到了许多从未吃过的肉食!比起平时索然无味的肉制品要好吃上百倍!如果天天都是取名礼那该多好,我不禁生出这种想法。
本以为接下来的时光会在这种温馨中度过,但凯瑟突然请来了一位‘客人’。看到那个人的瞬间我神经紧绷了起来,爪中不自觉地使上了力气,将一只鸡骨头不慎捏碎。
那是个士兵,这里的士兵都穿着覆盖全身的装甲,头上戴着高科技面具,无法从面容识别出他是谁,但我们龙的记忆力是极好的,只是看着这个人的身高和体格,我瞬间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上次那个害得我与机械臂大战一场的士兵!那个害得凯瑟因担心我而落泪的士兵!那个让我戴了那么久口罩的士兵!我心中腾起一股烈火。
我打量了一遍他,惊奇地发现他今天身上没有带枪!
真是个解决他的好机会,我的直觉告诉我只需要悄悄绕到他的背后,对着脖子咬下去就可以解恨了!
但凯瑟就站在士兵身边,和他说着话,我怕误伤到她,再考虑到避免给凯瑟添麻烦,我只好抑制住了咬死那个士兵的愤怒,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从桌上抓起炸鸡肉塞进口中,狠狠咀嚼。
为什么我开始懂得做事要‘考虑’了,什么时候我开始抑制自己的情绪了?一些新的疑问出现在心中,但我不在乎地将这些小问题扔到一边,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宝贝,过来。”凯瑟亲切的呼唤着我,纵使我对那士兵很抵触,却无法拒绝凯瑟。我向她飞去,同时看到那个士兵将头盔摘下,露出人类的面容。
他黑色的短发中夹杂着几根刺眼的白毛,额头上沟壑纵横,眼皮低垂,显得有些萎靡,看上去年龄很大了,与我想象中的凶恶全然不同。
虽说至今我依旧没有学会人类的审美,但他确实和诺德尔的陋丑有一拼的实力。
我飞到凯瑟怀中,紧紧盯着那个士兵,防备他突然出手伤害凯瑟,我的目光绝不可能友善,心中强忍住对他呲牙威胁的冲动。
“呵呵呵……”他轻声笑了笑,声音干巴巴的,十分沙哑。我根本无法从士兵眼中看到像愤怒、开心、悲伤这样的情感,更多的是平静和一种我看不懂的光彩,仿佛他看到的并不是我,而是其他的什么,像是一些经历过的事情。
对于这种从没有接触过的情绪,我暂时抛开了对他的仇恨,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甚至有些害怕。
我看过那么多人的眼睛,却从来没有读出过这种情感,难道他不是普通人?那种情绪是什么?
“妈妈,他的情绪我从来没有见过耶。”我仰头看向凯瑟。‘妈妈’,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叫她的。凯瑟安抚性的摸着我的头,示意不要多说什么。
“宝贝,这位是保护我们这里秩序的阿伦曼中士,当初还是他把你从外面带到我这里来的呢。”凯瑟面带温柔的微笑,声音极为动听,貌似并没有像我一样对这个所谓阿伦曼中士怀有恨意。
“哈哈……凯瑟博士,我这个糟老头哪里还是什么中士,只不过是奉命保护你们的一个士兵罢了。”那个士兵轻笑着说道,他拿起一杯浅红色的鸡尾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还记得当时把这个小家伙带回来时它还只知道睡觉和发抖,现在不仅会说话还会喊‘妈妈’了,几年前还咬人的来着,哈哈……”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完全忽视了我恶意的目光,当我看向凯瑟时,她脸上居然也浮现出笑容。
凯瑟为什么开心了?几年前我咬人的事情明明不值得开心吧。
我疑惑不解的同时也感到高兴,至少凯瑟确实是笑着的,心中对这个阿伦曼的印象也略微有所改观。
“阿伦曼中士,当初是您把他带进我生命之中的,所以我希望您不要推辞为宝贝取个名字。”凯瑟溺爱地摸了摸我的龙角,随即看像士兵。
“取名字?由博士你来取会更好吧。不然这头小龙是不会喜欢的,刚才还恶狠狠瞪我来着。”说完他双眼眯成一条缝,仰面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与取名礼的热烈气氛融在了一起。
“中士就不要推辞了。”凯瑟也笑了。她的笑声让我也心情愉悦,我始终觉得名字完全无所谓,只要她开心便是最好的。
阿伦曼始终笑着,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放松与愉悦,他又从桌上端起一杯鸡尾酒,慢慢品尝起来。
“既然是凯瑟博士的命令那我也就只有执行了。”他依旧笑着,但脸庞上似乎多出了一份军人的认真严峻,我和凯瑟都不禁有些紧张。
“博士知不知道我们当年是从哪里将它带回来的?”阿伦曼压低了声音,周围庆祝的喧嚣模糊了他的话语,只有我和凯瑟能听清。我们一龙两人仿佛瞬间被隔绝在了欢乐气氛之外。
“宝贝的来处?这我还真不知道……”凯瑟询问似地看向我,我也只能给她一个迷茫的眼神,我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自真正有意识和智慧以来,我就一直呆在这个地方。
曾经凯瑟也告诉过我,在四周这些墙之外,有个极为广阔的天地,有阳光、海洋、陆地、高山。但规矩暂时不允许我离开这里去接触外面的世界,除了在某个墙内某个偏僻的角落里感受过墙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之外,海洋和陆地我都没有真切地见过。我更没可能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了,就连儿时的记忆我都记不清了。
阿伦曼微微侧头,看了一下四周的人,我觉得他是在确定没有谁听到他与我们的对话。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说道:“我们是在古帝国外疆区域找到它的……”
我明显感觉到凯瑟怔住了,就连她抚摸我龙角的那只手抖了一下。
我瞬间紧张无比,急忙关切地问道,生怕凯瑟出任何问题。
“妈妈,你没事吧。”
她像是刚回过神来,恢复了正常,给我一个歉意的目光,她知道她让我担心了,同时也是告诉我她没事。
“自从几十年前世界发生非自然异变开始,那里就几乎成了禁区,世界各国永远地失去了与东方古帝国——华夏的联系。古帝国边疆,局里居然派你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凯瑟喃喃道,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惊叹,但依旧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阿伦曼沉默了,不时喝一口酒杯中的鸡尾酒。
我很不适应这种沉默,想要打破,却又不想打扰凯瑟,只好乖乖趴着,等他们开始说话。
大概几分钟后,阿伦曼终于开口了。
“来,凯瑟博士,请你务必把这两样东西收好。”他从他的士兵专属背包中取出两件物品,小心翼翼地塞进凯瑟手中,四处张望着,确保没有谁看见。
“阿伦曼中士,这是……”她惊讶于阿伦曼的动作,这可不像是一个士兵。
“请博士马上收起来,不要让其他人看见了,如今这东西只有你我见过……”
我刚好认得出凯瑟手中的一件东西,那是一个灰扑扑的老旧的按键手机。另一件我没有看清,只看到了一抹青色。
凯瑟虽然疑惑,但还是听了阿伦曼的话,她放开我然后站起身来,双手握紧两件东西随即背在身后,华贵的裙子遮掩了她拿的东西。我跟着凯瑟回到了办公室,看见她将两件东西藏办公桌最内侧的暗箱中然后上了锁,我又与她回到大桌子前,阿伦曼中士还在那里喝酒。
“中士,那是什么?”她又抱着我,坐在阿伦曼对面。
阿伦曼不说话,将杯中的鸡尾酒喝了个干净,然后脸色郑重地看着凯瑟和我,将他的经历说了出来。
“当年前去古帝国边疆执行任务时,我们发现了一群身份不明的人,由于怀疑他们是某个国家派来监视我们的小型部队或者非法的龙类贩卖团体,曾与他们有过短暂交火。在取得优势后追击他们时,他们舍弃许多帐篷和资源逃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与他们身份相关的信息,就连他们所用的帐篷都查不出来究竟产自哪里。”
我看他神色很古怪,好像是对那次经历仍存有不解和疑惑。
“那时候我是队伍里的探路兵,也因此最早发现了他们丢下的这头雏龙。当时这头雏龙身边还有三件东西,一张纸条、一部很老旧的手机、还有就是那个绿色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