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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唤灵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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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周璟自被于云休毒掌打伤之后,走出顺尧府大营不远,就昏昏沉沉,体力不支,倒在了林木之中,再次醒来时,已经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
  躺在一张脚都没法伸直的木竹床上,旁边是挂着女子旧衣的竹架,不远处是一张缺了一角的方竹桌子、三张小竹凳子和一方二尺见长,三寸见宽的竹案,竹案上面摆着红红绿绿十来个大小不一的小瓷瓶,而屋子的另一角有一个盖着红色棉布的木箱子,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看着这陌生到无法辨别的环境,周璟只觉得头重脚轻,只能艰难地起身坐在床边,而此时,一位穿着素布的女子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从门外走了进来。
  “欸,你别乱动,你的毒还没完全消呢!”女子匆匆放下碗,跑到他身边,慢慢扶他起来,坐在了竹凳上,又把碗递到他面前,劝道:“你既然醒了,就自己喝吧,良药苦口,你别偷摸着浪费掉!”
  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黑而长的头发束起来,随意地甩在身后,她眉宇之间有一股难得的英气,微笑的时候像一只唱着歌的百灵鸟,她身上裹着素色的棉布袍子,扎着草织的腰带,上挂着两枚旧铜钱和一把短匕首,下身穿着深灰色的素裙,脚上蹬着一双鞋底沾了许多泥的旧靴子,就这样侧着头看着周璟。
  周璟没急着喝药,反倒问起话来:“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咯咯”地笑起来,仍是用那种未经俗世沾染的声音道:“我姓刘,名维君,你呢?”
  周璟听罢,缓缓站起身来,鞠了一躬,道:“在下姓周,单名一个璟,表字子玉,多谢刘姑娘相救!”
  “欸,欸,欸……”刘维君赶忙道,“你可别误会,我才不是救你的人呢!”
  周璟疑惑道:“那敢问姑娘,是何人搭救于我?”
  刘维君眉头一挑,笑嘻嘻道:“当然是我姐姐啦!”
  “敢问……”
  周璟正要问她姐姐闺名,却看到刘维君向门口跑去,不一会,缠着一位年纪稍长几岁的女子来到周璟面前,道:“这位是我姐姐刘奕君,你要谢,就谢她吧!”
  “承蒙姑娘相救,在下没齿难忘!”周璟抱拳作揖行礼,向刘奕君致谢。
  刘奕君竟也抱拳回礼道:“举手之劳,上君必不挂怀!”
  与刘维君相貌相同,刘奕君也是个英气十足的姑娘,且行的也是江湖之中的礼数,但不同的是,刘奕君显得更为沉稳些,对周璟而言反倒多了些自信和魅力。
  周璟环顾竹屋一周,又问道:“不知此处是何贵地?”
  刘奕君答道:“此处名为隆泰山,东南五百六十里是徐退思的退思山,西南六百里是天厚府,西北一百六十里是南疆北域的划分处——汇江。”
  周璟想了想,问道:“此处向正西方向岂非碧云山?”
  刘奕君点头道:“我正是在碧云山见到上君重伤昏迷,这才带回此处救治。”
  周璟忽而又问道:“今日何夕?”
  刘奕君回道:“十一月廿三日。”
  周璟惊讶道:“我竟昏迷了十数天?”
  刘奕君道:“这些日子一直是我妹妹照顾,再过几日,你中的千蟾毒就可以痊愈了。”
  这么些时日过去了,周璟仍旧记得要找寻陆喜的下落,但碧云山形式已成如何自己丝毫不知,陆喜是生是死也无法得知,何况,无世宗的宗规对于擅离职守的一干人等可是毫不留情的。
  刘奕君看周璟眉头紧锁,一直来回走动的焦急模样,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敢多问,便在一旁傻傻站着,一言不发。
  然而刘维君却没有顾忌,直叫道:“你这样在人家眼前来回晃,惹得别人也心烦起来。”
  周璟听罢,满怀歉意道:“实在抱歉,是在下无礼了。”
  刘奕君扯了一下刘维君的袖子,道:“上君莫怪,我这妹妹耿直惯了。”
  刘维君“哼”的一声,转过身去,周璟又道:“维君姑娘性子直爽,是我不好。”
  刘奕君笑了笑,趁机问道:“方才见上君心事重重,可是何事担忧?”
  周璟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是无世宗司马兴猎属下风掌使,碧云山一战时受了于云休一记毒掌,因此昏迷。南疆三府屡次以‘剿灭贼宗’名义与我北域无世宗对敌,宗人上下无不受其牵连。此次中伤数日之久,不知碧云山战况,因此心急,惹得二位姑娘烦躁,是在下之过……”言毕,周璟再次致歉。
  刘奕君嘀咕道:“世人皆说一宗三府不和,果有此事!”
  周璟道:“三府与我宗不和,自有论语,但其实三府之间,也有不小间隙,只是寻日里不曾动过刀戈,因此无人去传罢了。”
  “既然如此,待你伤势痊愈,再回宗不迟。”
  周璟摇摇头,道:“宗有宗规,我不可久留于此。这些时日多谢二位照料,我才得以生还,在下留个物件,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必当全力以赴!”说吧,他从怀中拿出一只玉笛子,交到刘奕君手中,又道,“此笛吹响之后,声音可传千里,只要在下听闻,必即时赶来。”
  那笛子小巧玲珑,所用之玉也是通透无比,隐隐还有股清香,笛尾处系着一条红色吊穗。刘维君从她姐姐手中抢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一眼,问道:“这东西果真那么厉害,能穿千里?”
  周璟道:“姑娘自可吹奏,便知分晓。”
  刘维君仍旧是不信的模样,立刻轻轻吹奏起来,不一会,竹林间燕雀齐飞,风声环绕,颇有百鸟朝凤之感,能见之处,挺拔的竹子上几乎站满了鸟雀,五彩缤纷,一只一只排着队,安静地站着,竟不发出一丝声响。
  见此情景,刘奕君心动不已,忙问道:“这玉笛可有名字?”
  周璟忽而迟疑道:“它乃是我在燕绝山偶得之物,尚不曾取名,不如……就请姑娘赐名吧!”。
  刘奕君望着百鸟环绕的样子,又听得玉笛声清幽婉转,丝丝扣人心魄,心里忽然涌出三个字来,便道:“叫做‘唤灵笛’如何?”
  “好好好,便听姑娘的,就叫唤灵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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