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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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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什么东西!”
  李子夜大喊一声,拉着柳生逸雪连忙躲开。
  那黑影扑了个空,也停了下来,李子夜两人这才看清它的面目。
  只见它生得一副似狼似狗的模样,约莫有两人之高,通体暗白,尾巴如流云呈暗金色,双目猩红,四肢健壮,鼻孔喘着粗气,獠牙锋利可怖,十分骇人。
  “这是天狗!”柳生逸雪看清了它的模样,惊异得大叫一声。
  “天狗?吃月亮的那个天狗吗?”李子夜疑惑地问道。
  “呼哧――”
  不等两人继续说下去,天狗怪叫一声,又扑了过来。
  “还记得我曾与你约定过的比试吗?”柳生逸雪忽然甩开李子夜的手,两人各自跳开一边去,躲过了天狗的攻击。
  “比试?什么比试?”
  李子夜一头雾水地说道。
  “我们就比一比谁先拿下这只天狗!”
  柳生逸雪没有理会李子夜的疑惑,扔下一句话便向天狗冲了过去。
  “喂!雪儿……”李子夜张手想制止她,可却慢了一步。
  只见柳生逸雪从腰间抽出剑来,双手握剑,步履沉稳,一边躲闪一边进攻。
  横扫、竖劈、直刺,每一剑都沉稳有力,质朴无华,没有一点多余的花哨。
  李子夜刚想上去帮手,却见柳生逸雪竟与天狗有来有回,不由得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柳生逸雪的剑术。
  天狗本在樱岛山横行无忌称王称霸,可今日却见眼前这个小小人类竟一点儿也不惧自己,大摇大摆地侵入了自己的领地内,还与自己动手,当即暴怒无比。利爪獠牙比平日长了数寸,速度也快了许多,似是定要将柳生逸雪吞噬才罢休。
  “爪击、尾扫、横扑、冲刺。爪击、尾扫、横扑、冲刺……”柳生逸雪嘴里碎碎地念叨着,奇怪的是竟与天狗的动作一致。
  “雪儿发现了天狗的攻击规律,马上就要赢了。看来,雪儿的身手比我想的要好很多呢。”李子夜见此情形心中想道,可他又忽觉不对,转念一想,“如此一来,我岂不是要被雪儿轻视了,那如何可行!”
  念及此处,李子夜当即甩出长剑,一步踏过去,口中大喝一声:“孽畜,休要张狂!”
  柳生逸雪本来再不过片刻便能将天狗制服,可李子夜却突然加入战团打断了柳生逸雪的节奏,反而让天狗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柳生逸雪见状干脆停了下来,聪明如她又怎会不了解李子夜的心思,她一个健步飞跃,退出了战斗,悠然地站在一旁抱着手观望起李子夜来。
  李子夜此时只想好好表现一下自己,柳生逸雪停手了倒也正合他意,当即便踏起邀影步,穿梭游离于天狗的利爪之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将进酒,杯莫停!”
  李子夜玩得尽兴了,便随意使出一招“青莲剑歌”来,比之李白威力自是小了许多,可剑招精妙之处却无可挑剔。
  只是,李子夜的剑术与柳生逸雪的剑术差异实是巨大,李子夜的剑潇洒而灵动,追求美的意境;而柳生逸雪的剑术却稳扎稳打,简单而犀利。
  李子夜递剑而出,剑光闪烁,狠狠地刺中了天狗的前爪。
  天狗痛苦地哀嚎了一声,退了几步,双目中厉色更甚。
  李子夜却不给他喘息之机,提剑上跨,又是一剑刺在天狗的胸口。
  此时,加上方才柳生逸雪所造成的,天狗身上已经约莫有十道血淋淋的伤痕,只见它遍体鳞伤,血迹斑斑,大地也被它的鲜血染得彤红。
  忽然,天狗浑身泛红,背上的皮肉不断突起,片刻之后竟长出了一对肉翅。只见它翅膀一张,带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高高飞起。
  “刷――”
  天狗在空中一阵穿梭,突然便向李子夜扑了过去。
  “哎哟!”李子夜怪叫一声,“果真是个怪物!”他边叫边躲,脚下步法却没有一丝凌乱。
  “行路难!”
  李子夜执剑上刺,长剑与利爪相交,堪堪挡住了天狗的攻击。
  待他正要收剑之时却忽觉体内真气暴涨,如山洪倾泻,随即剑气纵横而去,狠狠刺在天狗身上。
  “哇呜――”
  天狗顿时吃痛,从空中摔了下来,砸在地上,又艰难吃力地才爬了起来。
  李子夜不可思议地打量了一下自己,有些出神地想道:“方才那股真气是怎么回事?”
  天狗见势不妙,惨嚎一声就要逃跑。
  李子夜这才惊觉,张手一甩,长剑脱手而出,稳稳地插在天狗面前。
  天狗悻悻地退了回来,看向李子夜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恐惧,它怎也没想到,这两个小小的人类竟如此厉害。
  李子夜本也没有打算要将天狗杀死,如今看来它也不过是比平常的野兽厉害一点。
  “你过来,我不害你。”李子夜突发奇想,竟将手中的长剑收回了鞘里,向天狗招了招手,示意它过去。
  天狗犹豫了片刻,竟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李子夜大喜,这天狗竟是如此通灵,懂得人语。
  柳生逸雪站在后面也有些讶异,正欲上前,李子夜却伸手示意让她不要过去,免得惊动了它。
  天狗缓缓地靠近了李子夜,却在一丈远处徘徊着不再向前,始终保持着警惕,生怕李子夜突然出手。
  李子夜见状,双手一张,胸膛大开,说道:“我不害你,你过来吧!”
  天狗闻言,盯着李子夜看了片刻,竟真的走了过去,伏在李子夜身前。
  李子夜心中大喜,伸手摸了摸天狗的脑袋,它竟然没有动怒,乖巧的任由李子夜抚摸着。
  “雪儿,快来。”
  李子夜这才将柳生逸雪唤了过来,天狗虽警惕地望了望,却也没有逃跑。
  “她也不会害你,你不用害怕。”李子夜边说边拉着柳生逸雪的手一同放在了天狗的头上。
  可怜天狗威风一世,如今竟让两个娃娃抚摸头颅。
  忽然,天狗直起身来,向樱岛山的方向望了过去,嚎了两嗓子,又看了看李子夜。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过去?”李子夜见状诧异地问道。
  天狗竟点了点头,又伏下身来,示意李子夜和柳生逸雪坐上去。
  李子夜和柳生逸雪一跃在天狗的背上坐着,天狗翅膀一扇便向樱岛山上飞了过去。
  李子夜和柳生逸雪坐在天狗背上,俯身望下去,大海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衬着山上枫林景美,顿时心旷神怡。
  不一会儿,天狗便在樱岛山半腰处的崖壁上停了下来。
  李子夜和柳生逸雪从天狗背上跃下,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并未发现有何奇异之处。
  “雪儿,你说天狗带我们到这儿干嘛来的。”李子夜紧紧地牵着柳生逸雪的手,四下观望着说道。
  柳生逸雪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从前只听老人们讲过天狗的传说,没想到天狗真的存在。”
  “好吧。”
  李子夜耸耸肩,又继续观察着这个不足方圆的崖壁。
  “呜呜――”
  忽然,天狗绕着崖壁飞了两圈,最后停在了壁上几丈高的地方。
  李子夜和柳生逸雪寻着它望去,发现那里竟有个合抱之围的小山洞,天狗朝着山洞使劲嚎叫。
  “它是让我们上去吗?”柳生逸雪望着天狗说道。
  “大概是吧。”李子夜点点头,又向柳生逸雪问道:“我们上去吗?”
  “这么高你能上去?”柳生逸雪惊异地看着李子夜问道。
  “当然了!”李子夜答道,他忽觉有些自豪。
  “那你去吧,我帮你看着。”柳生逸雪闻言抱着手说道。
  “好。”
  李子夜应了一声,双脚连踏,便如登梯一般,踏空直上,片刻之间便稳稳落在山洞口处。
  李子夜向洞里望了望,里面光线昏暗,正在他考虑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天狗却在后面用爪子推了推他。
  “要进去吗?”李子夜有些虚,天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可天狗却不由分说将他推了进去,洞口不大,天狗便在洞口处停了下来。
  李子夜无奈地走了进去,越往深处越是阴森,好在眼睛慢慢适应了昏暗的环境,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不一会儿,李子夜便走到一处石门前,看样子是人工制成,没有任何花案,只是简单的一块石板制成的扇门。
  李子夜推了推,石门略有松动,向内打开了寸许,他见状又提起内力使劲将门推开。
  门内是一间洞府,只有简单的石桌、石椅和石床,看样子都有些岁月了,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李子夜走进去四下查探一番,空空荡荡,只有石桌上摆着一册古书,书页破旧泛黄,但因光线太暗,他也无法看清上面到底写着什么。
  “天狗要我进来应该就是为了找这个吧。”李子夜拿起书来就往外走去,他实在不想在这里面多待一刻。
  李子夜原路返回,还顺手将石门关上,免得惊扰了这里从前的主人,又从洞口窜出去,天狗依旧勤恳地守候在洞口,见李子夜出来赶忙便凑了上来。
  “你要找的就是这个吗?”李子夜拿出书来看了看。
  他这才看清楚,那书上用东瀛字写着四个大字,幸而东瀛文字习于大唐,所以李子夜还勉强认得出来。
  “百……百鬼……夜行,百鬼夜行?”
  “呜呜――”
  天狗激动地叫了两声,拍着翅膀欢腾起来。
  “看样子就是了,我们先下去吧,给雪儿看看。”李子夜点点头,跃上天狗的背上飞了下去。
  “发现了什么吗?”柳生逸雪见李子夜下来,便上前去问道。
  李子夜点点头,说道:“找到一本书,叫什么百鬼夜行,我不太懂东瀛字,所以拿来给你看看。”
  “百鬼夜行?!”柳生逸雪闻言惊呼一声,“你确定是百鬼夜行?!”
  “对……对啊。”李子夜被柳生逸雪的反应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把书递了过去,“你,你看嘛。”
  柳生逸雪慌忙接过去,从第一页开始仔仔细细地翻阅起来。
  “没想到《百鬼夜行》居然真的存在。”柳生逸雪看了一会儿把书合上说道。
  “这百鬼夜行到底是什么?”李子夜也好奇起来,问柳生逸雪道。
  “我也只听过它的传说,百鬼夜行是秦朝一个方士的降魔宝录,里面关押着一百只妖魔,那方士不想杀死这些妖魔,便将他们封印在宝录里净化恶念。”柳生逸雪回答道,神色里掩不住的激动,喜形于色。
  她顿了顿又道:“后来,那个方士得罪了秦始皇,他便漂洋过海来到了东瀛,还曾经有人说过,只要得到这本宝录就可以支配里面的妖魔,而这只天狗就是这里面最强大的妖魔之一。”
  “强大?”李子夜皱了皱眉,嫌弃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天狗。
  天狗见状嗷嗷叫起来,强烈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呃……”柳生逸雪也看了看天狗,“可能封印还没解除吧。”
  “那书里有没有说怎样才能解除封印。”李子夜又问道。
  柳生逸雪点点头,“大概意思就是要用纯阳真气才能化解吧。”
  “纯阳真气?”李子夜忽然想到了自己体内的那股怪异的真气。
  “怎么?你又可以了?”柳生逸雪见李子夜的反应又试探着问道。
  “嗯么……”李子夜想了想又道:“我试试吧,也许可以。”
  柳生逸雪睁大了眼睛诧异道:“你不会吧,这样都行?”
  李子夜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试试。”
  说完,他便试着感受体内的那道真气,乾天功运转一个周天,又稍一提气,那真气果然有了反应。
  “雪儿快看看接下来怎么做!”李子夜急切地问道,生怕那道真气突然消失。
  “纯阳真气打入天狗体内!”柳生逸雪见状也慌忙说道。
  李子夜闻言赶忙运起真气,一掌打入天狗的体内,天狗也不反抗,稳稳的接受着李子夜传来的真气。
  片刻之后,天狗身上不断泛起金光,最后金光越涨越大,刺眼无比,李子夜也停了下来。约莫一柱香的时辰过去,金光终于逐渐暗淡下去,天狗也渐渐显出了解封后的真身。
  只见天狗已然化成人形,身材高大,形如长臂猿猴,面色赤红。鼻子最为怪异,又高又长,如鹰勾一般,怪异吓人。身后生有两只黑羽翅膀,身着泛黄褴褛的道服,右手持羽扇,左手举着巨槌,脚踏木屐,看上去十分诡异。
  李子夜和柳生逸雪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怔住了,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你是?”李子夜试探着上前去问道。
  “天狗大人!”
  天狗声音苍雄,震颤了整个樱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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