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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卿惊恐地看向段慕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在了靳枫的侧后方。可乐还有些冰凉凉的，被浸透的衣服黏腻贴在肌肤上，特别的不舒服，而那罪魁祸首表情茫然更多的却是无辜。
明卿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段慕尧面无表情地看向明卿，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专门来克我的？”
自从遇见她后他好像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
明卿表情讪讪，“没有，不是。”她心虚地看了他一眼，“我赔你一件衣服好不好？”
段慕尧阴森森地勾唇，“赔我一件？”
明卿舔了舔唇，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要不翻倍？”
段慕尧觉得他需要的不是一件衣服，他需要的是她理他远一点。
如果非要加上一个时间，大概是此生不复见。
靳枫义正言辞地站出来，“阿尧你消消气，这也不是……”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顿住了，“淡定要淡定，你的东西还在明妹妹那呢，哪能惹她？现在欠债的才是老大！”
明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是在救她还是在坑她？这是和她有仇吧？
这根本不是在解决矛盾，这是在激化矛盾！
靳枫催促道：“你还是赶紧去宿舍换衣服吧。”
段慕尧阴沉着一张好看的俊脸，变形的矿泉水都被他扔到一边，他转身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过去，郑古跟了上去。
明卿看着段慕尧离开了，有点无措，又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看了一眼手里还剩下半瓶子的可乐，“靳枫，你还要喝么？”
靳枫看着这瓶可乐，竟然笑呵呵道：“拿来吧。”
明卿郁闷道：“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靳枫凑近了明卿几分，神神秘秘道：“他今天打了我一拳……”
明卿：“……”
没想到你是这样喜欢记恨的靳枫，一看就平时受到的段慕尧的欺辱肯定就不少，一时间明卿竟然升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靳枫不知道明卿所想，还以为她还在担心，安慰一般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没事，阿尧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明卿觉得他说反了，但是她觉得还是不要说出口的会比较好。
明卿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就行，”靳枫晃了晃可乐，“可乐我拿走了，谢谢啊，我先去看看他。”
“好，再见。”
靳枫小跑着追了上去，勾住了郑古的脖子一起走。
孟荷：“话说刚才段慕尧说那句话，我怎么听着那么暧昧呢？”
明卿警惕的心理刚松懈下来，哭笑不得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思乱想？”
孟荷其实也知道刚才段慕尧的表现压根跟这个词搭不上边，“嘿，我这不是看危机解除了，开玩笑调节一下气氛么？”
明卿：“……”
“按照段慕尧的知名度，怕是过一会，新转学来的甜心美少女泼了校草的事情怕是要传出去了。”
“？？？”明卿道，“甜心美少女？我？这是什么奇葩形容词啊？”
“你不知道么？”孟荷兴致勃勃道，“你转学过来很多人就都知道了，论坛里还有偷拍你的照片。”
明卿迷茫极了，“啊？”
“什么甜心美少女，天降小仙女，云斐一中美女排行榜的新一代杠把子……”孟荷思索了一番，她说着还没完，还掏出手机给明卿看了一张最受推崇的偷拍的照片。
那张照片里明卿站在校道上，仰着头，光线照射下来，洒在她白皙的脸上，她微眯着眼眸，睫毛纤长，眼里有了着一丝迷离。
孟荷夸赞道：“色彩，观感，感情都处理得很好，这张照得超级棒。”
明卿看了这张图的背景，“你记得么？这个大概就是你跟我说天上有朵云长得像懒洋洋头上那坨毛。”当时孟荷拉着她非要看，当时逆着光，她眼睛根本就睁不开，这一切都是误会。
孟荷：“……别说了，美感都被你破坏了。”
“……”明卿劝道，“假的假的，一切都是虚妄。”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孟荷哼了一下，“管那么多干嘛。不是都说黑猫白猫抓到老鼠都是好猫，漂亮就行谁管你看云还是看shi。”
明卿：“……”
“再说了，你没发现么？今早在我们教室外面徘徊了多少人？”
明卿没注意到这些改变，而且一听到那些词就觉得臊得慌，她觉得她完全一点都不想接受这些羞耻度爆表的称号。
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关注别人是怎么想她的，这两天的经历让她感觉到了疲惫。
“别说了，太羞耻。”明卿心累地捂住了脸。
“小卿，别啊，我觉得怪好玩的还有各种投票。”孟荷道，“虽然听着跟个野鸡榜差不多，投票来来回回都是那群人。但是其实每次还是有不少人关注的，还有外校的时不时就来一次pk赛。”
“女生这边倒是经常换，男生段慕尧是稳坐宝座，每次谁和谁有一点小动静个个都像是住在他们家阳台下一样。偶尔还有和段慕尧配的，不过谁也不服谁就是了。”
明卿有了一丝好奇，“很多人喜欢他么？”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她看来段慕尧实在凶残本凶了，比起他的脸，小命可就更重要多了。
明卿扁了扁嘴，心里越发戚戚然。
“不用想都知道不少啊。”孟荷说，“当然也不一定跟喜欢占什么边，只是定了一个标准，好像能达到档次瞬间就不一样了。”
明卿懂了，段慕尧就是那条线。
就是只看脸。
“我听说之前三班的李芙还创小号给自己投票，真是不要脸。”
明卿木着一张小脸，摆了摆手，“放学了，我们先回教室拿书包。”
“好啊。”孟荷跟了上来，意犹未尽道，“我昨晚给你投了一票，按照昨晚我观测出来的趋势，现在你肯定遥遥领先了，就怕有谁暗箱操作。”
……
靳枫推开宿舍的大门，看进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段慕尧了，倒是垃圾桶里看到了刚换下来的白色球服。
不用猜就知道段慕尧肯定是在洗澡了。
郑古翻开手机，靳枫瞄了一眼。
靳枫早就见怪不怪了，他随意地看了一眼，看见郑古上滑，“等一下，那个标红的帖子是什么？”
“不就什么校花比赛什么的，天天都有，月月都有，年年都有，我真是特么服了这么久了也不腻。”
“上面的照片P得她妈都不认识。”
“等等，这个是谁啊？还挺漂亮的。”
“我也不认识啊，我看看，”郑古下滑，“高二八班的钱敏……卧槽，她什么时候长这样了。”
“我是不是看见我明妹妹了。”
郑古把照片放大了，“好像是。”
“这张拍得不错，原滋原味我妹妹就是这么美。”靳枫抬了抬下巴，“反正闲也是闲的，你给她投两票呗。”
“行吧。”郑古看了他一眼，投了。
靳枫拉着一张凳子坐了下来玩游戏，在他怀疑自己衣服上的汗都被体温烘干了的时候，段慕尧终于出来了。
段慕尧黑发还有些湿润，换上白衣黑裤的他气势内敛了不少，不如穿着球衣的野性，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显得雅致俊秀。
靳枫琢磨着，段慕尧怎么就是那么站着好像都跟别人不太一样呢。
不过这怎么也掩盖不了他现在的糟糕心情。
靳枫走了过去，段慕尧瞥了他一眼，“离我远点。你是发酵了么？”
卧槽无情，而且这怪谁，是哪个王八蛋抢占了那么久的卫生间？
靳枫看了段慕尧一眼，愤愤不平地冲了进去。
明卿回家的时候，姥姥正坐在小区花园里跟隔壁的王婶婶聊天。
明卿过去打了招呼，顺便逗了逗王婶婶家里那个可爱的四岁小朋友。
“小卿现在是在高二了吧？”
“是啊，王婶婶。”
“听你姥姥说还是在重点班，成绩真好啊。”
“也还好。”明卿腼腆地笑了笑，“姥姥，我先回去了。”
“学习一天也累了吧，回去吧姥姥给你买了蛋糕，就放在冰箱里。”
“好。”
王婶婶笑道：“你这外孙女学习好，长得又好，你有福了。”
明卿回家的时候，家里的座机电话刚好响了。
“喂，你好。”
“小卿，是爸爸，家里怎么样了？”
“挺好的。”明卿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姥爷现在治疗也很顺利，我在学校也很很好，就是妈妈比较辛苦，每天都在医院照顾姥爷。”
“妈妈现在没办法顾着姥姥，小卿要帮忙照顾一下姥姥，你姥姥年纪也大了。”
“好，我会的。”
……
挂上了电话，明卿将书包解了下来，休息了一会，就又开始找怀表。
但是当你越是想要找到一样东西的时候，事情往往不能如你所愿，她最后还是没找到。
绝望，深刻的绝望。
呜呜呜。
.
后来在学校里，明卿见到段慕尧就跟遇见危险的兔子一样，看见就想跑回窝里。
中午放学，靳枫和段慕尧从男生宿舍回来，远远地就看见拐角处刚转弯的明卿，下一瞬就她拉着孟荷跳了回去，甚至傻乎乎地蹲下来。
靳枫摸了摸下巴，遗憾道：“因为你连带着我都没跟我的明妹妹打过几次招呼。”
段慕尧懒洋洋地插兜，斜睨了他一眼，“你还要这么啰嗦地抱怨几次？你是喇叭转世么？”
“这都不给人抱怨两次？”靳枫不服气，“你就不能对她脾气好点？你看我这两边都不是人。”
段慕尧冷笑了一下，要是不心虚她躲什么？
郑古：“疯子我早就看清你不是人了。你个无耻禽兽。”
“给老子死。”
孟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下来也懵逼了，“小卿，怎么了？”
明卿揪了一片绿叶，心里越发紧张了，“我看这片叶子挺好看的。”
明卿稍稍探头出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孟荷已经有了几次经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经过的人表情古怪地看着她们，她也能面不改色了。
明卿看见段慕尧他们还站在那里，好像要往这边走了，回头看了一眼孟荷，“我们走另一边吧，这边太阳比较大，那边比较凉快。”
明卿自觉没找到实在是没勇气面对段慕尧啊，他的眼神简直要冻死人了。
孟荷：“……行吧。”
“小卿，你还是赶紧找到段慕尧那东西吧，找个什么吸铁石来试试？”
明卿可怜巴巴道：“我也很想。”
这一躲就躲到了周五，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方雪一句二十六号要月考把还在兴奋的九班同学弄萎蔫了不少。
方雪对着一阵子抱怨的叹息声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神色平静，待他们停下来，“所以不要光想着玩，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方雪看了她一眼，“明卿，跟我去办公室拿一下试卷。”
明卿跟了上去。
方雪坐在位置上，“这是周三测试的卷子，你先拿过去发下去，让他们先好好修改一下。”
明卿点头。
旁边一个女老师看了过来，“同学，这是八班的，你帮老师顺便拿过去好么？”
明卿顿了一下，接了过来，“好的老师。”
明卿先将九班的下发下去，犹豫了一会，才走到八班，才发现八班的同学大概是因为有活动都走了。
真是太好了，明卿快步走到讲台。
每班的座位表都会放在讲台上，有些还会名字旁标注班干部的职务。
“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清冷的声调从旁边响起来。
鬼鬼祟祟的明卿瞬间就僵硬了身体，不可置信地往门口看过去。
这，这是什么鬼运气。
段慕尧斜倚在门框上，抱着手臂，挑眉看向她，眼里意味不明。
明卿咽了咽口水，将手里的试卷拿起来，轻轻地晃了晃，“我就拿个试卷。”
那模样真是委屈巴巴的。
他的东西多少天都没还回来，每次见到她都像那野兔子一样撒欢地跑，瞬间跑得没影了，这等到要回来的时候东西是不是都要发霉了？
明卿试图展现一个友好的笑，拉了拉嘴角两边的弧度，希望能让他忘记她没找到的东西。
她其实，幼小可怜又无助，请给她一条生路。
可惜对面的家伙天生是个大魔王，毫无同情心。
明卿在他眼里只有两种属性，欠他的和不欠他的。
段慕尧觉得这笑还不如不笑呢，整得跟哭丧一样。
“我放下了就走。”明卿讨好地瞅了他一眼。
段慕尧慢吞吞地站直了身体，“怎么，不躲了？之前不是躲得挺欢快的么？”
他懒懒地单手插兜，冷笑道：“这讲台也挺大的，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兔子尾巴也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