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来

　　孟凡刚一睁眼就被人踹了一脚。
　　“喂，喂，你怎么了！”
　　“就吓了你一下而已，躺地上装什么死，喂！”
　　真的是很久没有听到这熟悉的鸭公嗓声音了，猛地听到，孟凡还没有想起来这是谁。
　　“他已经在这里躺了好几分钟了，我们怎么吵他都没有动，不会是吓死了吧。”
　　“噫，别乱猜啊二刘，这地方本来就阴森森的，别说这话了。”
　　“要不你上去摸摸他还是热的不。”
　　孟凡的头还有点晕，只听见耳朵里嗡嗡的响，周围传来了三个人的声音，听起来都很熟悉。
　　随着意识慢慢清醒，鼻尖隐隐闻到一股臭味，孟凡略微抬了抬眼。
　　入眼就是一坨狗屎，看颜色已经不太新鲜了，臭味却依然霸道。
　　死了也能闻到气味听到声音？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孟凡觉得鼻子有些痛，抬手把脸上的泥土抹下来，接着缓缓坐了起来。
　　“啊！”
　　“诈尸了！”
　　突如其来的尖叫差点没把孟凡的魂给吼飞出去。
　　“你们也死了？”孟凡这下才看清眼前的这三个人，虽然记忆久远，可他们确实是他的同学，小时候没少被他们欺负，孟凡记得他们的脸。
　　听到孟凡的话，三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孟凡，你别吓我行不行…”二刘虽然生的高大，但胆子却不是很大，说话的时候腿都有些发抖。
　　“装神弄鬼，瞧你这点出息！”说话的是吴杰，学校里的小霸王，独特的鸭公嗓很容易辨别。
　　孟凡还记得他父亲是个混混头子，父母离婚之后他跟了父亲，染上了一身坏习性，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后来听说是犯了事，进了局子，至于再后来怎么样了，孟凡也不知道，也跟他没有关系。
　　小学初中那会儿可不就是他牵头，带着那俩傻大个一直欺负孟凡，孟凡没少被打的哭鼻子。
　　那时候的孟凡可是个规规矩矩的好学生，被打被骂都只有告状的那种。
　　虽然告状也没有什么作用，几十年前的人，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混混头子无人敢惹，也就是这样，吴杰才会成为学校的小霸王。
　　回想起以前窝囊的模样，孟凡都为自己感到羞愧，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了。
　　“哈哈。”估计没人会想到杀手之王会有这样的过去吧，想到这里，孟凡轻笑出了声。
　　“你竟然还敢笑？！”吴杰本来在为二刘的表现感到愤怒，听到孟凡突如其来的笑声，他只觉得怒火中烧。
　　心中那股狠劲儿一上来，吴杰就直接抬腿踢了出去，孟凡是坐在地上的，吴杰这一脚丝毫没有顾忌，直接就往孟凡的脸上招呼去。
　　孟凡脸色一沉，要是被这一脚给踢实了，那他非得挂彩不可。
　　死都死过了，还怕小时候的噩梦不成。
　　孟凡连躲避的欲望都没有，直接侧开一个角度，抬手就抓住了吴杰全力踢出的一脚。
　　在吴杰诧异的眼神中，孟凡神色如常的伸腿轻轻一带，吴杰就失去平衡往地上倒去。
　　好巧不巧的就砸到了那一坨狗屎上，这还得感谢孟凡巧妙的安排。
　　吴杰被摔的懵了，趴在地上三秒没有眨眼睛。
　　二刘跟李柱也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给搞得张大了嘴巴。
　　本以为孟凡会被踢的很惨，结果眨眼之间吴杰就摔地上了。
　　“你真是孟凡？”吴杰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拍扁的狗屎，一脸的不可置信，“你…”
　　“是我，别以为死了还能欺负我。”孟凡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泥，一脸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吴杰。
　　这应该是自己的心魔，真是死了都不让人消停，孟凡无奈的想道。
　　先是死之前的幻听，几番起落最终还不是死了，一睁眼还看到小时候最讨厌的人，原来死了都这么麻烦。
　　不过现在除了身体有点无力，鼻子有点痛以外，又能大口呼吸了，真的很过瘾。
　　等等，这哪是死了之后的感受，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死了还能感受到痛觉的，想着，孟凡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鼻子下面湿湿的，是血。
　　拿着那沾血的手，孟凡掐了掐吴杰干净的另一边脸，几乎把吴杰的脸扯变形，冷漠道。
　　“痛吗？”
　　吴杰看着眼前一反常态的孟凡，哪个正常人会拿着沾着血的手掐对方，然后面无表情的问对方痛不痛？
　　再联想到这个地方的诡异传说，吴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径直蔓延到头顶，鸡皮疙瘩瞬间就起了一身。
　　“鬼，鬼啊！”吴杰大睁着眼睛，一脸惊恐的叫出声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二刘跟赵柱也是哭爹喊娘的追在吴杰身后，惨叫声隔了一分钟都还能听见。
　　“我没死，我还活着？！”
　　孟凡大喜过望，不过几十年的杀手经验又让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虽然他现在还活着，但绝对不是那个病入膏肓的孟凡，如果他猜的没错，他这是回到了过去。
　　看吴杰三人的年龄，应该在初三，那时候孟凡十五岁。
　　孟凡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思考着问题。
　　“如果人生重来一边，你愿意拜我为师？”
　　这是坠楼之后孟凡听到的神秘声音。
　　第一，那个苍老的声音没有骗他，他的人生确实重新开始了。
　　那第二，这个人是谁，又在什么地方，既然说要孟凡拜他为师，那就肯定还在。
　　第三……
　　“他让我拜他为师，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阵凉风吹来，冷的孟凡一个激灵，顺带着把他的思路拉扯回了现实。
　　抛开那个神秘人的目的不看，分析一下眼前的问题，他回到了34年前，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点。
　　“我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孟凡看着远处那个张牙舞爪的槐树，隐隐觉得有点熟悉。
　　莫非是这个槐树成了精？
　　收起这荒唐的想法，孟凡回忆起来，这是他们镇上的一处乱葬岗，大家公认的禁地，先不说这里的种种诡异传说，单是这环境也没人愿意到这里面来。
　　孟凡也只进去过一次，是被吴杰他们逼迫着进去的，当时是叫他进去拿个什么东西来着，之后自己被吓的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被吴杰他们笑话了好久，后来任由他们怎么折腾，他都没有再进来过。
　　看来就是这次了，只不过自己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吓成那样，至于吓尿？
　　孟凡又瞅了瞅不远处的那颗洋槐树，枝条茂盛，却没有任何一片叶子挂在上面，听村里老人说，在他们年轻的时候这棵树就这个样子，这都好几十年了没有变化，不长叶子那就是死树了，偏偏没有干枯，可能有好几百年了，看上去还是生机勃勃。
　　只不过，在孟凡四十多岁回到这个镇上的时候，这棵树早就不见了，这个乱葬岗也修成了公园，整了个喷水池，老人说的什么，这地方不吉利，碰了要倒大霉之类的话，好像也没有成真。
　　几十年的变化，还真是大，现在看到熟悉的场景，孟凡还是有点唏嘘不已。。
　　孟凡摇了摇头，就想着离开这个地方再说，天都快黑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洋槐树背后，浮现出了一张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