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津门妖街

　　“生于冥冥，生于无形。”
　　雷雷鼓声，波涛龙舟，滚滚浪潮，如银河倒灌，垂落而下。
　　“铛！铛！”
　　“晨占雀喜，夕卜灯花。”
　　海上生明月，碧波走繁华，花船雕楼天边起，腾云阁里看花灯。
　　“铛！铛！”
　　“涸辙之鲋，旦暮成枯。”
　　大川东去，大河潮汐，一滚江水，昼夜不怠，逝者如斯夫，徒留空幻梦。
　　“铛！铛！”
　　“津门妖街，百妖夜行。”
　　尘归尘，土归土，水去梦空，万丈高楼平地起，梨园花腔唱戏声，圣人托身红尘里，百妖夜行俗世中。
　　“铛！铛！”
　　“十二锣响，妖街开——市——！”
　　“铛！铛！”
　　十二声震天锣鼓，十二句陈词唱调。
　　在这个阴阳割昏晓的时候，津门故里的古街上一面金色的铜锣，一面厚重的皮鼓，灯火通明，妖声鼎沸。
　　“这津门妖街是什么地方？”
　　鱼腩眺望着夜幕下的津门故里，声势浩大，往来奇异。
　　“那是津门最大，也最古老的一条妖街，折叠于津门故里的古街之上，津门生长的大小妖怪，很多都生活在妖街，那里有属于我们妖怪的繁华市井。”
　　小玉也坐上了院墙，看着远处妖街开市的盛景，眼中满是羡慕。
　　“娘亲跟小玉说过，每月月初津门妖街都会有一次开市，那是妖街最热闹的时候，到了开市的时辰，妖街上就会唱起十二句唱调，敲响十二声锣响。
　　妖街上会摆起市集，大办歌舞声乐，一夜狂欢，直到薄雾晨曦，天之将亮才停，每月这个时候都有不少外来妖来这里赶集。”
　　“听起来还挺有趣。”
　　鱼腩灵眼的功率看到最大，极目远视，隐约间能够看到折叠于津门故里古街的空间上，那条百妖夜行的妖街。
　　“啊呜，啊呜，想……想去……”
　　骑在鱼腩脖子上的小白给，抓着鱼腩的耳朵指着妖街的方向，不断重复着奇怪的音节，最后竟是说出除了“爸爸”以外，新的人类语言来。
　　鱼腩惊喜的把小白给抱下来，说道：
　　“你想去妖街玩吗？”
　　小家伙一边点头，一边说着：
　　“爸爸……想……想去……大……大灯……漂亮……”
　　“行，那咱们去。”
　　鱼腩听着小家伙说话乐了，让她骑在脖子上，转头向涂山小玉问道：
　　“你要一起去吗？”
　　小玉咬了咬嘴唇，摇摇头说道：
　　“津门妖街的津川主大人与小玉娘亲的关系不好，所以娘亲不让小玉轻易进出津门妖街，怕小玉在那里遇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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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门故里故居院落的房顶上，一只穿着黑风衣，狐首人身的狐妖坐在房檐边，拿手机打着电话，进行每日的例行汇报。
　　他，是涂山狐族的影卫，狐十三。
　　“宫主，今日有一不知根系的人族，接近小宫主身边。”
　　“人族？可有歹意？”
　　电话另一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歹意……倒是没有，而是花了很多钱财，帮小宫主添置了衣物被褥，还给小宫主买了许多吃的……不过他想要结缘红绳。”
　　“那便并非歹人了，结缘红绳于玉儿不碍事的，就当有好心人，帮我这为娘的心疼心疼我的宝贝玉儿。”
　　电话另一头的女人，语气中满是惆怅。
　　狐十三听得无语，心说是宫主自己要刻意刁难自家女儿，好让她知道外面的苦，早点回家去。
　　结果到头来，这放不下，那放不下，还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了，生怕女儿在外面受委屈。
　　早知这样为何不直接干脆的让他强行把小宫主强行带回涂山，这既纠结又别扭的性子，真是让人有够受不住。
　　狐十三组织了下语言说道：
　　“但是，宫主，那人族看起来并不简单，他身边带了一只妖族幼儿，而且能破了您给小宫主制作的灵隐符，显然是具备有大神通的强大灵眼才能做到。”
　　“有灵眼？那就不是凡人了，一个人族练气修士？他为何还带个妖族幼儿？”
　　“不，宫主，他确实是个凡人，身无神韵，无法五气朝元，顶无灵光，不能三花聚顶，这是凡人特征，不能练气的。”
　　“那就是有什么人帮一介凡人开了灵眼，而且按你所说那灵眼品相还不低，有大神通，这天下还有如此好事让人撞上呢，听来也是稀奇。”
　　“宫主，还有更稀奇的，你可知我窥见了他带的那妖怪幼儿，有何玄机？”
　　“说说。”
　　“那幼儿很有可能是天命之妖。”
　　“天命之妖……你说的可是无量劫后传的很广的那个传闻？”
　　电话另一头的女人，听到狐十三提起这个传闻，语气明显有了些变化。
　　“传闻中妖王实力的妖修达到一定境界，会遭受天道因果业力的天命杀劫。
　　天道会降下一个天命之妖迅速崛起于微末，处处与其为敌，实力很快就能与其比肩，并最后诛杀之。
　　你说的可是这个？”
　　“没错，正是这个传闻。”
　　狐十三点头说道。
　　电话中的女人却是否认道：
　　“这不过是个传闻罢了，那些故事都是无量劫前留下的。
　　像什么金翅大鹏王成功斩杀天命之妖，渡过天命杀劫，妖力大增。
　　太阳金乌王被天命之妖斩杀，夺其修为，气运。
　　这些虽然传的很广，但都只是故事而已，无量劫后根本没听哪个妖王说遭遇过天命杀劫，我们根本无从得知无量劫前有没有发生过这些事……”
　　“不，宫主，这是真的，却有其事。”
　　狐十三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
　　电话中的女人疑惑，察觉到有些不对，问道：“十三，你知道些什么？”
　　“宫主，这是我作为影卫效忠老宫主时候的事，当时老宫主让我保密，所以我一直没提起过，不过现在她老人家已经仙逝，说给您听也无妨。
　　我作为影卫，曾经帮老宫主抓过一个小妖，那个小妖正是老宫主的天命之妖，老宫主的天命杀劫，当时还没成长起来。”
　　狐十三突然吐露早年涂山不为人知的辛密，把电话另一头的宫主听的吃了一惊。
　　“你说老宫主曾经遭过天命杀劫？”
　　“没错，老宫主一直隐瞒了这事，妖是我亲手抓的，所以我见过天命之妖是什么样子，有什么特点，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传闻中的。”
　　“天命之妖什么样子？”
　　电话另一头的宫主问道。
　　“那妖的特点有二，一是肩胛骨上有一个不显眼的惊雷胎记，二是与老宫主有七八分相似。”
　　“……什么意思？”
　　“天命之妖的特点，就是与遭劫妖王的长相相似，这是当初老宫主交代我去抓妖时说的，她说这是天道的讽刺，用一个外形样貌与她相近的妖来取代她。”
　　宫主听了若有所思，问道：
　　“这么说，你是看到那妖族幼儿有惊雷胎记，又与某位妖王长相相似，所以才说她是天命之妖？”
　　“没错。”
　　“那她与哪位妖王长相相似？你觉得谁正要遭这天命之妖一劫？”
　　“曾经不周山的那位杀神。”
　　“你说白夜行？！”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