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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开局真有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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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冬时节,北境墨拖城鹅毛大雪。
  白雪皑皑,处处银装素裹,白絮成堆。刺骨的寒风轻抚着墨拖城的残岩断壁,流民埋头依偎在破落的房檐下,眼前的篝火是这里唯一的温暖
  城西十里雪原,一个年迈老者顶着寒风在风雪中伛偻独行,他衣衫单薄瘦弱不堪,白雪在他头顶堆积了厚厚一层,他却犹如不觉,只是紧抱怀中一个黑色的襁褓,自己唯一的一件厚实衣服也紧裹在外面。
  很快前面出现一片针叶林,针叶林被大雪染白,寒风吹过,激起片片雪花,老者将襁褓轻掀一角,露出里面两三个月大的婴儿,那婴儿也不哭闹,只是将大拇指塞进口中,澄亮的眼睛一看到老者,便呵呵傻笑。
  看着孩子对他笑,老者心如刀绞,但还是强忍着欢笑,他叫吴庸,和这孩子本来没有血缘关系,只是自己受人所托,要将这孩子扶养成人。
  老者坚定了一下眼神,再行不多时,墨拖城已近在眼前,城门破败不堪,但还是有不少卫兵巡逻把守,老者稍微紧了紧怀中的婴儿,匆匆向城内走去。对于这位老者的行迹没人过多注意,身处乱世,这样的情景不知道在众人眼中重复了多少遍。
  墨拖城并没有因为多一个人而热闹几分,而是不急不缓的转动自己的齿轮,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滋养因为战争留下的残破伤痕。
  在所有人的心中,犹记得那一战的残酷,百万战士血染西部沙海,正如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个巨头踩着别人的尸体爬到了金字塔的高处,曾经盛极一时的云尚国被世界贵族所瓜分。此后的数年,十二大郡国割据西北,他们依附与三大公国互相牵制,就这样,这片被称为无法地带的沙海陷入了微妙的平衡。
  何处传来驼铃声
  声声敲心坎
  盼望踏上思念路
  飞纵千里山
  天边归雁披残霞
  乡关在何方
  风沙挥不去印在
  历史的血痕
  风沙挥不去苍白
  海棠血泪
  (改编,梦驼铃)
  弹指一瞬,已过去了二十年。
  落石城,这里比墨拖城偏东,更北。
  商队的骆驼不停穿梭在官道之上,运送着从世界各地流通的物资珠宝,商队之中不光有看似精明的商人,也有凶悍的刀客,剑豪,因为地处偏远,这片沙域不适合沙船的通行,滋生出不少依靠抢劫商队的土匪豪强,商队雇佣有实力的高手护卫,至少安心不少。
  城门口正有一个人停下选择雇佣的人选,他是聚宝阁的掌柜林有才,林有才个子不高,身材微胖,白皙的面容显得有些婴儿肥,大众的五官是那种扔在人群中都找不出来的那种人,不过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那一抹小胡子,像月牙一样显得很滑稽,再配上他那生意人的特有笑容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人很精明。他此次要将一批珍珠散物送往墨拖城,货物虽然都是平常货色但因为数目众多,加起来也价值不菲,落石城与墨拖城相隔二百余里,一路尽是山地林场,野兽猛虎暂且不论,光是赏金上千两的沙匪都有十数人在此活动,其中凶险更不用说。
  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份清单,上面排列着墨拖城中未受雇佣的高手,虽然不少刀客围在他身边不住吹嘘自己功夫多好,护送过什么大单,与什么样的人交过手,林掌柜丝毫不为所动。
  “连在墨竹行堂的记名都没有,这样的散脚刀客能有什么本事!”林掌柜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说出来,他怕哪个不要命的一听这话就把自己给砍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墨竹行堂》西域沙海中最大的赏金雇佣军团,几乎代表着雇佣兵的最高战力,能够成为墨竹行堂的记名雇佣兵,可以说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也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证明。
  林掌柜谦和的避开了众人,从名册中仔细挑了五个人出来,这五人无一不是名震四方的高手,一直站在林掌柜面前的送信小厮一看他点中的人咧嘴陪笑道:“林掌柜的您稍等,我这就通知这几位高手。”说完匆匆离去。
  林掌柜本来以为需要些时间,然而这次却很意外,仅仅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那位送信小厮便带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人过来,林掌柜一见此人眼前一亮,他就是墨竹行堂在落日城的堂主霍英齐。
  林掌柜一愣,这位霍堂主难不成也想走一趟墨拖城,堂主出马自然更加安全,可是那价位自己可吃不消啊,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想来应该有什么突发事件。
  霍英奇还未走近便抱拳开口道:“林掌柜好久不见,今天到底是运送什么货物啊还需要林掌柜亲自出马?”
  林有才笑了一声,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我们聚宝阁当然只有珠宝了,这次是墨拖城城主之子将要新婚,特地从我这里调去一些珠宝备用。”
  霍英奇恍然:“这样啊,这件事我倒是也听说了,但是不知林掌柜是否听过金刀秃鹫正躲在落石峰之中?”
  金刀秃鹫!
  林有才一听这名字猛地一惊,不觉回收的手差点将胡子扯断:“你是说。。。那个赏金一万两的金刀秃鹫!”
  霍英奇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也是刚收到消息,如今落石城到墨拖城的道路已经无人敢走,为了安全起见我看林掌柜既然不是什么要紧物件就打消行程吧,或者绕道霞光城。”
  打消行程?那是万万不能的,林有才明面上是运送珠宝,内地里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要做为贺礼送给墨拖城主,那就是他贴身收藏的那块碧海天青石,他希望以此契机能够打开墨拖城的市场,得到官府的帮协。
  至于霍英奇说的绕道一事更加是不成,绕道霞光城可不能理解成只绕一城,落石城与墨拖城中间可是隔着一条几百公里长的隐龙涧,若是不走唯一的近路落石峰那可是要折返绕道近千公里,这段路若是没有个把月只怕走不下来,到那时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林有才不想失去这一契机,坚持道:“这批货物十天内必须送到,霍堂主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霍英奇摇了摇头:“若是有时间限制为今之计只有等,金刀秃鹫占据这么个交通要道,官府肯定会管,只是时间还短,官府还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那。。。官府反应过来需要多久啊?”林掌柜弱弱的问了一句。
  霍英奇摇了摇头:“这个难说,运气好的话这几日,运气差的话几个月也说不定,现在官府正在为大沙贼都坤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像我们这种偏远小城的事只怕不会多在心。”
  林有才不敢赌,咬了咬牙道:“霍堂主,只要能帮我完成这次互送,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出!”他已经做好被宰的准备,因为碧海天青石不同于一般药材灵石,从开采出的那一刻起就有时间限制,时间越长效果就越差,再拖一段时间只怕成一块废石了。
  霍英奇眼角动了动,他没想到林有才对这件事竟然这么坚决,他用屁股想一想也知道这次的互送恐怕没明面上这么简单,林有才乃是城中大户,虽然有些心动但他还是遗憾的摇了摇头说:“林掌柜不是在下不愿帮忙,实在是风险太高,这金刀秃鹫连墨拖城里的高手都奈何不得,我们落石城只是一座小城就更加的不是对手,我可不能让手下的弟兄白白送了性命,告辞了!”
  林有才本以为霍英奇此次说出此行艰难只是想要多加点钱,没想到的是竟然走的这么果断,这一下可是让林有才欲哭无泪,老天真会开玩笑,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个机会却出了这么个变故,他看着霍英奇远去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霍英奇也有苦衷,西南方都坤犯境,北凉军队节节败退,墨竹行堂作为明面上的组织,为防一旦北凉军队败北对自己的生意不利,把行堂内的高手都抽调了出去,如今的落石城内能拿的出手的高手寥寥无几,即使有也不可能去触金刀秃鹫的眉头,他可是听闻三年前墨拖城的剑豪慕白与少城主林熙一起围剿过他,结果手下精英尽失,只剩下这两人狼狈的撤了回来,金刀秃鹫也因此名声大噪,一步跨入万两沙匪之列!
  林有才很是憋屈,一拳狠狠砸在了那几车珠宝上,正在这时,一只手臂拍了拍林有才的肩头,一名男子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你是要去墨拖城吧?你能帮忙带路吗?”
  林有才被吓的一激灵,气呼呼的一回头却被眼前的滑稽一幕差点逗乐,这人年纪不大长相倒是清秀,上身披一件黑色斗篷,一柄硕大的斧头背负身后,露出的裤子也是奇大,裤腿耸拉到地上也看不出穿没穿鞋,手里好像还提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牵着的是。。。一条狗?不过这条狗是好几天没睡还是咋了,那眼圈黑的跟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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