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听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翌日下午，有间咖啡馆。
　　蒋至臻坐在靠窗的角落，手中抱着一本杂志在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的心绪很乱，想到马上要和黄莹见面，既期待又有点害怕。
　　期待的是马上能和记忆深处的人见面，害怕的是见面后却得知那人早已经忘记了自己，世上最大的可悲莫过于此，曾经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等了十几分钟，杂志上关于引力弹弓的内容都看完了，但是黄莹还没到。
　　桌上的咖啡渐渐没了温度。
　　这时，蒋至臻的电话响了。
　　接通电话，电话那端传来声音：“蒋总，不好意思，我儿子生病了，我现在在送他去医院的路上，我们今天的见面可能要取消了。”
　　儿子？儿子！儿子！！！！！
　　“没事，孩子最重要，我们下次再约。”没人知道蒋至臻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有多苦涩。
　　青春，结束了！
　　放下手机，蒋至臻端着咖啡杯望向窗外，大街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每一个人在遇到伤心的事时，上天都会陪着落泪。
　　接着，抿了口杯中的咖啡，很苦，比中药还苦。
　　咖啡是喝不下去了，蒋至臻起身准备离开，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窗外，屋檐下，有一对年轻的情侣，男生正用纸巾给女生擦头发上的雨珠。
　　呵，秀恩爱，死的快。
　　蒋至臻忍不住腹诽一句。
　　如果不是秦伟提起，他不会知道，原来有些人不是忘了，而是早已经住在了内心深处。
　　离开咖啡馆，蒋至臻开着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前行，心里空空的，很失落，眼睛也有点酸。
　　“不准哭，你个大混球，当初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怎么的？”
　　将车开到江边停下，蒋至臻猛拍方向盘，狠狠责怪着自己。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一定要给少年的自己做开颅手术，看看是不是脑袋装满了浆糊，整个一大傻子，人家姑娘坐在那里等你洗澡，结果你还反问人家为什么不走？
　　越想越气越郁闷，蒋至臻捶胸顿足，此刻，他恨啊！
　　为了缓解心中的郁闷，他准备放点音乐来听，点开手机里的某音乐播放器，选来选去，最终选择了一首刘若茵的后来。
　　初听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
　　蒋至臻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刚推门进入，就发现家里亮堂堂的。
　　“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蒋至臻边在玄关换鞋，边和坐在客厅的父母说话。
　　母亲没有回答，眼睛盯着电视一动不动，父亲也埋着头看手机。
　　蒋至臻撇撇嘴，往卧室走去。
　　“站住！”路过客厅时，母亲的吼了一声。
　　很奇怪，母亲很久没对他这么凶了，蒋至臻第一时间想的是跪下去。
　　还好，他克制住了自己。
　　“妈，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蒋至臻偏头看向母亲，轻言细语的说道。
　　“还有谁！”刘女士用手指在身旁的蒋先生头上点了点，“除了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还有谁会惹我生气！”
　　蒋先生用无辜的眼神看向蒋至臻，无妄之灾啊，他只是在安安静静的玩游戏，招谁惹谁了？
　　“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蒋至臻问道。
　　“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吗？”刘女士回道。
　　蒋至臻说道：“你不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女士说道：“你说你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了，你们是要吵到天亮吗！”蒋先生站起身硬气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跪下！”刘女士真生气了，一拍沙发，声如洪钟，直击人的内心。
　　父子俩又双叒叕跪下。
　　蒋先生后悔了，悔不该贪一时口舌之快，安静的玩他游戏多好。
　　刘女士走到蒋至臻身边：“我问你，你是不是把周倩给甩了。”
　　“妈，你看你说的，我跟她都没开始过，怎么能说甩，读书人的事就不能叫甩，我们那叫再见是朋友。”
　　“就你歪理多。”刘女士揪着蒋至臻的耳朵，“好吧，你甩就甩了，我也不怪你，再找就行了，但是你就不能收敛点生活作风？跑到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干嘛，染病啊！”
　　“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蒋至臻心虚的问道。
　　“你说呢，听说你已经是几家夜总会的常客了，哟，我儿子长大了，有本事了，经常跑去找小姐，你知道吗！周倩的妈都传开了，你现在可出名了，大家都知道我生了个好儿子！”刘女士说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蒋至臻尴尬笑道：“妈，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不是去夜总会，我是去的ktv，再说我也没找小姐，我那是去陶冶情操了，就好像古代文人一样，在青楼里吟诗作赋赏风雅，这是好事。”
　　听到这话，蒋先生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哦豁，惹祸了。
　　刘女士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蒋先生扔过去：“笑，有什么好笑的，你是不是也去过那种地方，你给我等着，等会慢慢收拾你。”
　　蒋先生很委屈，冤枉啊。
　　“妈，你别冤枉爸了，凭我对他的了解，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去那种地方的”蒋至臻决定替老爸鸣不平，太惨了。
　　“我不管。”刘女士才不会管蒋先生到底去没去过那些地方，她只想找个人出气，儿子舍不得打，只有某人来抗了。
　　她生气，是因为她儿子的名声在老家已经坏了，多半没有哪家父母会让女儿和自己的儿子接触了。
　　哎哟，我的大孙子，奶奶什么时候才可以给你换尿片。
　　刘女士恨恨的看着蒋至臻：“我现在给你下最后通牒，三个月之内，给我成家，不然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蒋至臻抓了抓头发，觉得头大，凭他现在的条件，又帅又多金，想找一个女人结婚简直太轻松了，但是，他从来没敢往这方面去想过。
　　试想一下，他现在的生活状态是妖界待七天，人间待七天，结了婚，生活肯定会乱套的。
　　或者，他不去妖界，安心的结婚过日子，但是他如果不去妖界，那么当封印破开时，人类怎么抵抗妖怪的进攻？
　　在大义面前，个人的牺牲算得了什么。
　　妈，对不起。
　　你儿子要拯救世界！
　　这样一想，黄莹的事又淡了下来，心里也没那么失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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