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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吗？”
张子鸣笑眯眯地看着孔宁喝完杯子中最后一口“饮品”……这东西委实不能称作为“饮品”，连中药都比它好喝千万倍。这东西又酸又涩，还带着一股极为浓烈的呛鼻气味，可就是说不清是什么味道……颜色也是特别恶心的淡黄色，像是把屎和尿混合之后再稀释得到的“美味饮料”。
张子鸣逼着孔宁喝了下去，说他喝下去就告诉他为什么把他带到那种危险的地方。
孔宁几乎是强忍恶心喝完了，喝完之后全身都说不出的难受，像是被人强迫吃屎一样……恶心且绝望。
“走吧。”张子鸣起身，带着孔宁又走进电梯里，伸手按了位于最下侧的“C24”的按钮。
孔宁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B2什么的他倒是见过，代表地下二层……“C24”代表什么？地下二十四层？拜托，人家地狱都只有十八层，搞这么夸张的吗？还真是不怕挖穿地球挖到美利坚呗……有种你挖到地心去啊……
“请验证身份。”
电梯里忽然回荡起了一个好听却没有感情的女声。
张子鸣把自己的卡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来的孔宁的卡在显示屏上扫了扫，然后验证了双手大拇指的指纹，矮下身子扫描虹膜，又拉着孔宁做了同样的事，电梯里才“滴”得一声再次运作起来。
“验证通过，欢迎您，张子鸣先生，孔宁先生。”
孔宁的眉毛又忍不住耷拉下来……看来，自己已经是正式的命镖师了，跑不了了……
电梯先是直达地下一层，然后和上楼的时候一样，后门打开，进入了另一部电梯……但是这部电梯里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孔宁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电梯很大，身旁还有几个石英柜，里面有几套看起来就很厚实的防化服。
张子鸣努努嘴，然后打开柜子，直接把防化服套在身上。孔宁全身穿过一阵恶寒……这是要去核基地吗？干嘛要穿防化服？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孔宁愣了一会儿就不情不愿地开始换衣服。
等孔宁换好之后，张子鸣才按了电梯里唯一一个按钮，小小的显示屏上显示出“C24-张子鸣-孔宁”的字样——嚯，真高级，还是一体机呢。
孔宁对这种相互关联的网络的了解仅限于学校里的那种一体机，老师的电脑就是头头，强迫下面几十台电脑播放同一个画面，像是一只手操控着几十个提线木偶。
电梯横向动了起来，而且还不是直线，极为迅速的弯弯绕绕起来，孔宁又好几次被甩在地上，倒是张子鸣本人气定神闲，一开始就抓好了角落处的扶手，看傻子一样看着孔宁，嘴角勾起一抹骚包的蔑笑。
十几秒后，电梯终于停了，电梯门打开，他们又进入了另一个小房间。
这是一个密封的全合金房间，房间两侧的墙壁上还挂着不少枪支弹药，似乎是为了应对什么危险情况应对的……比如敌人入侵或者生化危机之类的……孔宁倒是觉得后者的几率比较大。
身后的电梯门缓缓关闭，然后电梯突然被一股黄绿色的气体缓慢，气流制造了强大的气压，如同飓风一样席卷过电梯的每个角落……
孔宁想起来了，那股“熟悉的气味”是氯气，他在高中化学实验课上味道过。老师说同学们千万不要问这个小瓶子里面的气体啊，是有毒的。然后孔宁就忍不住好奇心，用课本上教的方法，轻扇瓶口，然后仔细问……
当时闻到的刺激性气味，就是电梯里的味道。
黄绿色气流被各种气流代替，似乎是对电梯进行了极为严格且繁琐的消毒程序。
“愣着干嘛，选个喜欢的枪防身。”张子鸣一边说着，一边从脚底边的不显眼的刀架上抽了一把短刀出来，收在防化服的左袖的收容袋中。
孔宁瞪大了眼：“咱们是去哪？”
“别多问，这儿到处都是监视器和窃听器。”张子鸣用食指在嘴边晃晃……其实他的脑袋已经在厚实的头盔里了，只能看到一双骚气十足的眼睛。
这身衣服是真的重，孔宁觉得怎么着都有个百十来斤，内部还有供氧系统，凉嗖嗖的氧气从脖子附近钻出来，然后灌进头盔里。
孔宁嘴巴一闭，眼睛就在小房间里扫过来扫过去，想找到那些个所谓的“监视器”和“窃听器”藏在哪。
“注意，气压调整中，请确保防化服密闭，贴身携带武器。”
冰冷的女声突然响起，孔宁被吓得一颤，然后赶紧随便抓了一把枪，塞进大袖子上的收容袋里。
小房间里果然响起了微弱的“嘶嘶”声，也不知道是气流进来了还是出去了。
“空气成分稳定。”
“人身监控保护布置完成。”
“身份已确认。”
“确认无危险物品。”
“确认环境安全。”
“请审核人员确认信息。”
“信息已确认。”
“您已获得检查权限，请注意安全。”
过了一大堆繁杂的手续，面前的门才终于打开了，可那些冰冷的女声就像是在告诉孔宁“里面很危险所以快进来吧”……
大门缓缓打开，孔宁看了一眼，少说也有二十厘米后，还不止一层，可能是为了防止入侵而设计的吧……或者……防止里面的东西逃出来。
孔宁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不受控制地躲在张子鸣身后，然后伸着脑袋往门外看。
和他想象中的阴暗实验室截然不同，外面的空间广阔而亮堂，足有七八米高，刺眼的灯光照亮个整个基地，基地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穿着白色的防化服……而孔宁和张子鸣的防化服是橙色的。
为什么颜色不一样？为了区别身份吗？
孔宁满肚子一问，可又担心被窃听，就只好先憋在肚子里。
张子鸣迈开步子走了起来，笔直地往不远处的房间走去。孔宁见状，赶忙跟了上去……可周围全是白衣服的人，只要他们两个是橙色衣服，这让他觉得不是很舒服，像是被区别对待一样。
张子鸣走在前面，打开了一个门，却不进门：“例行检查！”
喊完，就把门关住了……
“你这例行检查还真例行，就是走个形式呗……”孔宁没忍住，嘴烂吐槽道。
“这就是个借口，你以为这儿是博物馆，你想进就能进啊，只有高层才能进来检查……快点吧！高层领导！”张子鸣没好气地说道，头盔下的眼睛一动翻了个白眼。
“猜猜这儿是干嘛的。”张子鸣歪过头，轻笑问道。
“干嘛……命镖不就是送新干细胞的吗？这就是一快递中心呗。”孔宁声音有些疲软，但是这儿的环境让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这里到处都是人，也到处都有人拿着纸质材料或者平板电脑探讨些什么……怎么看也不像护送新干细胞的那些“武功盖世”的命镖师，那他们是干什么的？分拣快递的？要这么多人吗？
张子鸣走了一会儿，忽然在一个房间前站定，转过身。
这个房间的墙壁是单向玻璃，只有外面能看到里面，里面看不到外面……巨大的玻璃上清澈无比，房间里的东西一清二楚。
里面有四个人，三个穿着白色的防化服，一个人躺在束缚床上……那个人浑身干瘪蜡黄，全身上下似乎只有皮包骨头，如同被榨干的木乃伊。空洞的眼睛无神地看向天花板，指甲寸把长，每个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是那种怪物。
但又有不同。
这个怪物的腿部骨骼弯曲了，完全不是人类应有的骨骼，而更像是马或者狗的腿骨，向后弯曲着，代表着更加强大的机动能力……
“这儿啊，这儿是研究第四代新干细胞的。”
张子鸣转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
孔宁看到了他的眸子，狭长的眸子里像是藏着一只恶毒的狐狸，透着瘆人的贪婪和阴毒，分明是掩饰不住的敌意，却让孔宁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蔑视”。
这是讥讽和自嘲，讥讽他孔宁的愚蠢无知，自嘲他自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