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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你奖学金的申请我已经交上去了，这几天就别犯事。”
“谢谢老师。”
“公事说完了，我们来说点别的。孙毅啊，你跟顾晓辉他是不一样的，你不是想考南大吗？以你现在的成绩是还有一段距离的，如果你在这样继续下去，迟早会毁了你自己的。”
“是是，老师我明白的。”
孙毅老实地站在黄老师前面，时不时的应和着老师的循循教导。这已经是他第n次来到办公室接受批评了。大多数都是因为老师们不敢和顾晓辉他们谈话，只能柿子挑软的捏，来教育他或者是传话，妥妥的跑腿。
“老师不想看着你毁了你自己，你还有很光明的未来。”黄老师喝了口枸杞茶，眼里竟有一丝悲伤。
“哈哈。我知道的，老师您是为了我们好。”
干嘛？这种煽情的赶脚。孙毅尴尬的陪着笑，偷偷地瞄了眼时钟。
大课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孙毅算着时间，顾晓辉差不多要来找自己了。两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例如当年那个胖子已经不敢对孙毅做什么了，例如他们竟然能顺利升高中......但也有不变的，顾晓辉是个诚实的人，当年开的条件都完成了，说把他当小弟就真的到哪里都带着他。
太难了。孙毅叹了口气。
“嘭！”如孙毅所料，办公室的门被人踹开，来的人丝毫没有敬畏的意思，大大咧咧地走到孙毅旁，将手搭在他肩上。
“我说怎么哪里也找不到你，原来是被我们的老黄叫来教育啦？”
来的人正是让许多老师头疼的大魔王顾晓辉。他说的那句话带着挑衅，给人一种回答错了会被打的感觉。
“哪里敢，就是谈谈而已。”黄老师一脸淡定的说。
牛逼。
孙毅在心里默默的给黄老师点赞，虽然这位老师总找他谈话，让他有点讨厌，但是对于黄老师敢直面大魔王，没有一丝恐惧的勇气，孙毅还是很敬佩的。讲实话，即便是和大魔王相处了两年的自己，偶尔还是会有恐惧的感觉。
“那谈完了么？我可以领他走了吗？”
“可以了。”
“走！”顾晓辉开心的揽着孙毅的肩，拖着他走出办公室。
“老黄还真是够闲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三天两头找人谈话的？”一出办公室，顾晓辉就抱怨道。
“可能是自己的小孩不让管，所以在我们身上找安慰吧。”孙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真的假的？”
顾晓辉眼里泛着光，就像女生闻到八卦的味道的样子，让孙毅忍不住想笑。
“假的。”
“诶......不说那老头了，我今天给你100，你去请个假，跟我们一起去唱K吧。”
没错，孙毅真的很不要脸的每天收着顾晓辉十块钱，其实他也有提议过停止的，毕竟他也有在接受着顾晓辉的保护，但是都被否决了。虽说每天都有小钱赚确实是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可孙毅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额......那个......”孙毅为难地搓搓手：“顾大，可能不太行呀，晚上我真请不了，如果请的话，我差不多就可以无限期放假了。”
孙毅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老板娘知道他要请假后咬牙切齿的模样。那母老虎平时光是迟到一秒都斤斤计较，嚷着要扣工资，怎么可能会准他假。要不是看在这份工作工资高，他才不会继续呆在那。
“哼！”
顾晓辉闷哼一声，从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熟练的抽了起来。
这是生气了吧，这绝对是生气了啊！
“那个......顾大啊，你们是去哪个KTV呀？是星空吗？星空的话我顺路......哈哈......”孙毅尴尬地挠挠头说。
顾晓辉看了孙毅一眼，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很多。
“随便你。”
啊......这完全就是个小孩呀。要不是打人那么凶猛，一定会很招女生的喜欢吧。顾晓辉在心里感叹着。
“我要去后巷了，你给我拿着书包。”
“怎么了？”
“约了人。他昨天翘了打扫卫生。明明知道我是负责这一块的，也是给他脸了。”顾晓辉撸起袖子，面露凶狠。
顾晓辉是班里的长期值日生，不过他不打扫，只看人。这是老黄花两个小时和顾晓辉谈话的结果，顾晓辉也是挺乐在其中，做得相当负责，所以班级一直是级里的卫生之冠，从未被超越。
十几分钟以后。孙毅抱着顾晓辉的书包，靠在学校后巷出口旁的墙壁上，哼着叫不出名字的调调。日落西山，云朵在阳光的照映下，红着脸在天空中缓慢地飘动。初秋的风已经没有了夏天的浮躁，像一位成熟的姑娘，柔和的拂过孙毅的脸庞。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除了那惨叫连连的背景音乐，实在是太毁一切了。
“咳咳。”孙毅看了看表，轻咳两声提提桑。
“顾大，到点啦！”
巷子里传出求饶声“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听着被揍的人的求饶声，让孙毅想起了他在遇到顾晓辉之前的自己。
“垃圾！”
“去死吧！”
“我们就开个玩笑，你不会连玩笑都开不起吧？”
“今天的钱呢？你TM需要我们一直提醒吗？长没长脑？”
......
“你当我小弟，我来保护你吧。”
这句话是顾晓辉对孙毅说的，在所有人都对他被欺负的事视而不见时，是那个让大家都害怕，被大家冠上恶人的混混对他伸出了援手，这也是挺搞笑的。
“嗒。”一只手伸到孙毅面前打了个响指，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发什么呆呢？”顾晓辉说。
“哈哈。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事。”孙毅指了指巷子里：“叫的那么惨，需要我带去校医院吗？”
“我都没干什么，连口都没开呢，那家伙就那怂样了，也是服了。”顾晓辉翻了个白眼，表示很无语。
“所以你没揍他？”
“我又不是不分好坏，家里有急事的我能怎么办？走了走了，真是浪费时间。”
“好的。”孙毅笑着说。
所以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真的是不好说清楚。
虽说孙毅是陪着顾晓辉一起走，但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这一前一后不足一米的距离却显得格外的遥远。渐渐的，顾晓辉身边聚集了属于他的伙伴，那四个人走在一起，才会给人一种兄弟的感觉。
“救命!”
一位嘴角带伤，衣冠不整的女生从不知名的巷子里跑出扑到顾晓辉身上。这突如其来的女孩投怀送抱，让其他三个人对顾晓辉发出了羡慕的唏嘘，然而被投怀送抱的人却有点不知所措。
“救救我!拜......拜托了！”女生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着顾晓辉的手臂，泪水不停地从她眼眶中流出。
这是什么？青春偶像剧？靠!快安慰人家小姑娘呀!你这榆木脑袋！孙毅在一旁替还没反应过来的顾晓辉着急。
“额......”
顾晓辉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也不敢看人家小姑娘，慌张的将那女生推离自己。
“呦，这就是明儿的不对了，对其他男人就这么积极主动，怎么对我们兄弟两就像见了鬼一样呢？”
两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男生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讲话的人格外消瘦，看起来意志消沉、萎靡不振的。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能让人觉得害怕的，但是那人的眼神，如果说顾晓辉的眼神像狮子，那这个人就是毒蛇，让孙毅后背发凉。
“明儿，走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听点话啊。”
那人冲女孩伸出手，语气中带着命令，完全无视在女生旁边的顾晓辉。女生害怕得摔坐在地上，全身不自觉地颤抖着。
顾晓辉挡在女生前面，抓住那人的手，直接往他脸上来了一拳。那人弓着腰，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同行的人见状刚想冲上来帮忙，就被顾晓辉的兄弟们狠狠的揍压制在地上。
“你TM!”
那人伸出拳头打算反击，但结果就是被顾晓辉一拳打趴。
“一个大男人的这么不要脸。欺负女生算什么？”顾晓辉蹲下身，抓着那人的头发，让他看着自己。
“你!”那人咆哮道，狰狞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丑。
“你是我遇到的最弱的一个，真够让人恶心的。”
哭得梨花带雨的女生，被揍趴的同校男同学。这场面，讲真，不知道事情原委的人绝对会以为是顾晓辉他们在欺负天真的学生。
“下次出门看看黄历，不让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顾晓辉恶狠狠地甩下那人。
“孙毅，那女生交给你了，真是坏我心情！我们走！”
“可......”
孙毅看着顾晓辉他们那潇洒的，扬长而去的背影，老板娘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便浮现在他眼前。
成吧，谁叫我是小弟呢，还能怎么办呢？
孙毅无奈的看向那女生，无意间瞥见被顾晓辉打的那男生的表情，那张因为不甘与愤怒而扭曲的脸，孙毅这辈子不想再看到第二遍，丑得难以入目。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画上了句号，然而它才是一切变数的开始。
在那之后，孙毅和顾晓辉依旧过着没心没肺的生活。直到十月二十号的那天，三位妇女带着医院的证明怒气冲冲的跑到校长室来理论。
“你们学校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让那个疯子出来！真以为有钱了不起啊！”
“对对！还得开除他，我儿子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还被打进医院了！那顾什么简直就不是人，他该坐牢！”
三位家长在校长室大闹着，无计可施的校长和老黄只能在一旁点头递水附和着，只希望别再进一步刺激她们。
“三位家长，我们明白，也能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这件事我们学校也有在好好调查，但出事那天顾晓辉确实是有不在场的证明......”老黄解释道。
其中一位家长立马反驳:“怎么？你们现在的意思是我家孩子冤枉人喽！你们学校也真是有意思！放着三个证据不要，非得去问他本人？坏人都说自己是好人呢！你们就是想包庇他！”
“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确实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受伤的孩子们也并没有真的看到打人者的脸呀，万一是有人要栽赃呢？”校长和和气气的说。
“栽赃？那这人品德肯定不行，是他活该！反正今天你们学校必须给我们说法！不然就报警吧！”
哇！这说的是人话吗？有病吧。孙毅躲在校长室门口偷听着。
“孙毅，进来。”校长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完蛋！
“额......”孙毅尴尬地走进校长室，本来是来偷听消息的，现在好了，直接当面讲述。
“你现在当着这些家长的面说清楚，前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和顾晓辉在一起，顾晓辉到底在哪？”校长严肃的说，一改刚刚和气的态度。
“在......在网吧，我和他一块。”
“哼！物以类聚，这种人说的话也就你们信！”一位家长双手环胸不屑的说。
额......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天啊。我太难了。孙毅尴尬的夹在那三位家长和老师们的中间，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中间一只小老鼠。
“这位家长......”
老黄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校长拦了下来。
“我告诉你们，别拿这种人来忽悠我，他们能打人也就能骗人！”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这种人！”顾晓辉闯入校长室，直径走到孙毅旁边，将他挡在自己身后。
“您倒是说呀！”
看着顾晓辉步步逼近，三位家长的气势明显弱了一半，都不自觉地调整自己的坐姿。这场面有点像王子来找灰姑娘的后妈、姐姐们理论，可惜孙毅不是女孩，不然就像童话故事一样以身相许了。
“顾晓辉！”校长厉声制止。
顾晓辉恶狠狠的瞪了校长一眼：“这件事我才是当事人！你们拉个无关的人干什么？”
无关的人......孙毅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你是来干什么的？捣乱的吗？如果是来捣乱的就给我滚！”老黄冲顾晓辉低声吼道。
“顾大，回去吧。”孙毅抓住顾晓辉的手说。
孙毅很明白，依照现在这情形，如果顾晓辉继续闹下去，不仅没有什么好结果的，可能还会让那些家长更加坚信是他们打的人。与其莫名其妙背黑锅，那还不如让学校和家长好好商谈，找个解决的办法。
“该回去的是你！”顾晓辉甩开孙毅的手。
“看看，这就是你们学校教出来的学生！一点素质都没有。”一位家长不怕死的说道。
“你再说一遍！”顾晓辉吼道。
“怎......怎么？现在连我们也要打了是吗？这还有没有天理呀！”
“报警！跟你们没话说！”有一位家长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报！去报呀！”
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作为现场的目击证人，孙毅就感觉自己在煮饭，乱炖的那一种。
“请你们都保持冷静！闹什么闹？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挑事的地方！”校长也不顾形象了，拍桌大吼道：“孙毅！顾晓辉！记你们一次大过！现在立马给我出去！”
“凭什么！”
“就凭你现在说话的态度！像个学生吗！”
不是，你们吵归吵，生气归生气，我做什么了？三好学生，服从命令好吧！大过......我奖学金怎么办？我的学费还没交呢！
等孙毅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被老黄拽出了校长室。疼痛感迅速占领孙毅的大脑，这发生的太突然了，快得让人呼吸困难。
“妈的！”顾晓辉愤怒地往墙上打了一拳。
孙毅知道的，对顾晓辉的举报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前两次还好商量一点，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这一次，把人打进医院，还是三个学生，意图太明显了，就是有人借着顾晓辉的名义，想要害他。要不是没有证据，孙毅真想手撕了那个人，为他的奖学金报仇！
“早上起来！拥抱太阳......”
孙毅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通后，习惯性的点开了外放。因为是小弟，孙毅经常有在替顾晓辉接电话，就像现在这样，接通电话，点开外放。
“喂喂？是顾晓辉吗？”电话那头的人带着玩味问道。
“有屁放！”
“哎呀，脾气那么大的吗？是不是因为背了黑锅呀？哈哈哈......”
顾晓辉一把夺过手机：“你到底是谁！”
“哎呀！我都没有自我介绍对吧。”对方吸了吸鼻：“我呀，叫温才，是之前你英雄救美打的人呀。那个明儿，记得吗？”
“......”
“你别说，那两拳可真是让我难受，好几天没法好好吃饭！”
“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我把你彻底吃不了东西！”顾晓辉发狠道。
“哈哈哈哈哈......行！我给你这个机会。”电话那头再次传来深吸气呼气的声音：“明天下午，四点！就在你们学校的后巷。”
“嘟嘟嘟......”说罢，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妈的！”顾晓辉再次捶墙骂道。
“顾大，这明显就是个骗局，不能去！”
在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自报家门，就两种情况，要么那人是傻子，要么就是骗局。孙毅脑海中闪过温才那天的表情，宛若毒蛇，这种人傻不了。
见顾晓辉没有回答，孙毅有些慌了，都说愤怒会冲昏人的头脑，现在看起来不假，不仅如此，它还会让把人变成智障。
“顾大，这明显就是个骗局！你听我说，现在我们知道对方是谁了，有的是办法让他认罪。不记着明天过去的！”孙毅抓着顾晓辉的手臂，慌乱的解释道。
“例如？”
“什......什么？”
“你不是说有办法吗？那你说一个。”
“我......给我点时间......”
“那就是没有，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自己解决的。”顾晓辉甩开孙毅的手转身离开。
“靠！”
孙毅气的直跺脚，如果可以，他现在真想给顾晓辉来一盆冷水冷静一下，不然也不至于傻帽到连这种低级的陷阱都看不出来。
孙毅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
......
回到体育器材室：
“然后你打电话给了顾晓辉的父亲，成功把顾晓辉禁足在了家里。你本以为这件事算是逃过去了，结果却是小瞧了顾晓辉，他不仅逃出了家里，还准时到达了他和温才约定的地点。”严楠峰平静的说。
“你知道的也不少嘛。顾大跟他父亲的关系其实不好，他爸常年在外工作，所以顾大才会这么羡慕我们家，这也是他收我为小弟的原因。”孙毅连连点头。
“后来温才给我发了他们打架的视频，他一直以为那个手机号码是顾晓辉的哈哈......别说温才，可真不是人，当天他根本没去，就留他兄弟一人被教训，真是太恶心了！”
“然后呢？”
“那还能怎么然后，我总不能看着顾晓辉被开除吧，这视频要是传开了，他就完了。我只能用顾晓辉两年来给我的钱，和温才做交换，心疼死我了。”孙毅捂着小心脏，脸上的表情满是心疼。
“然后温才收了钱，替你做了证，把锅甩给你。”
“才不多吧。”
......
校长办公室：
“孙毅，你可想清楚了？”老黄说。
“有什么清楚不清楚的，我就是看不惯顾晓辉，每天被他像小狗一样使唤我早就受不了了。你们就该听之前那些家长的话，处理他，我这也是在帮学校呀。”
“孙毅！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最后会怎样！”老黄拽着孙毅的衣领说。
“你听我的，老师可以帮你解决的！你要是现在认了，谁都帮不了你！”
“听？我听你的！听顾晓辉的！听那胖子的！可你们谁听我的？他顾晓辉但凡听我一句劝，也不会是今天的局面！”孙毅吼道。
“老黄，我不是他兄弟，两年了，我什么都不是......”孙毅嘴角上扬说道：“所以我报复他也没什么不对的。对吧？”
“我联系一下顾晓辉。”
“不用联系了，他关禁闭呢。”
老黄扶额，深深的叹了口气：“叫你家长吧。”
......
回到体育器材室：
“那一天，我再次回忆起小时候被我姐支配的恐惧。我太难了。啊！如果有机会我真想拔下温才那狗的毒牙！”孙毅比划着拔牙的样子，很是滑稽。
“然后呢？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被打死的呀，我没说过么？昨天下班以后被人给赌了，然后就这样了。”孙毅想了想说：“我猜尸体已经被发现了，因为我来找你那会我姐刚好被警察叫出去了。”
严楠峰望向窗外，依旧是乌云密布，毫无生机。他不清楚眼前这个男生是怎么快速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这个事实，或许也是因为接受不了，才会来到这，讲述着那些过往。
孙毅与温才见面当天：
孙毅被约到了一个酒吧的房间里，那里所有人看他的眼神，让他想起还没做顾晓辉小弟时，周围同学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倒霉蛋，眼里充满了嘲笑和不屑。
“孙毅同学还真是有勇有谋啊，顾晓辉但凡听你一句，现在也不会是这个局面。你说，我要是把视频发到网上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温才抿了一口酒，嘲笑道。
“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卖自己的兄弟。”
孙毅很是镇定，他从未如此镇定过，无论是面对骂人像机关枪一样的老师还是经常欺负他的胖子，他都从未像现在这般镇定过。
“怎么？你看不起我？”
“哼哼。”孙毅嘴角上扬：“对呀。”
“啪！”温才直接给了孙毅一巴掌，拽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再怎么看不起我，你也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求我呀，的像狗一样，舔着我的脚求我呀！”
“我们谁求谁还不一定呢。”孙毅凑到温才耳边小声地说：“你吸毒了吧。”
温才愣了一下，松开了孙毅的衣领：“你有证据吗？”
“你猜呀，猜对了我告诉你。”
温才握紧了拳头，明明是一场他胜券在握的谈判，现在孙毅反而站在了上风。
“好了，说正事吧。你打算怎么解决？”孙毅说。
“钱吧，这世界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两万。”
“一万五，不能再多了。”孙毅把银行卡移到温才面前。
“哈哈哈哈......原来你还有钱呀。”
“这两年顾晓辉给的钱还有我打工的钱可都在这里。省着点花。”
“我知道了。滚吧。”温才躺下身子，慵懒的说。
“好的。”
等到孙毅离开以后，温才笑着摇着手中的水杯。
“什么事这么开心？”温才身边的小弟问道。
“你说，顾晓辉要是知道，自己这些年给孙毅的钱最后都花在雇人打自己上，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真是好奇呀。”
......
手机铃声响起，孙毅接起了电话。
“喂？”
“顾晓辉吗？我们雇主说，老地方碰个面吧，你要是敢不出现，孙毅还有个弟弟吧，你懂的。”
孙毅停顿了很久，最后只是很平静的应了一声。
“好的。”
......
回到体育器材室：
“剩下的事交给警察就好了，会抓到的。”严楠峰说。
“不！这不够！我不能让我生前做的事都白费了呀！你还记得我说过温才约顾晓辉见面的时候，他没去，只有他兄弟去吧。哼哼！”孙毅自豪的笑道：“背叛兄弟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成功从他兄弟那知道他吸毒的事！所以他才会看起来病殃殃的！并且他还把毒品藏在了他们学校女卫生间旁的树下！”
“所以呢？你要我帮忙给警察？”
“对的！”孙毅拍手应道，一副你真棒的样子。
“你最好确定这是你想要的。”说完，严楠峰便起身准备离开。
“你干嘛去呀？”
“给警察寄证据。”严楠峰想了想又说：“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
“为什么呢？大概是飞蛾扑火，太渴望光了吧”孙毅看了看自己的手。
“有没有我都一样吧......威胁到他的不可以有，温才竟然想玩，那我就把他拉下地狱！”孙毅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孙毅在温才被抓的当天便随风消散而去，到最后，他也没去看顾晓辉一眼；警察审问温才时，温才发了疯似的指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大骂孙毅；在孙毅葬礼那天，顾晓辉被孙毅的姐姐赶了出来，只能在一切结束之后，在没有人在的时候，为孙毅献上一束花。
所以这两个混混，最终是谁获胜了呢？是成功让顾晓辉痛苦的温才？还是没出什么事的顾晓辉呢？还是那个失去了生命的人呢？
......
那天晚上，顾晓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孙毅，孙毅还像以前一样傻愣愣地抱着顾晓辉的书包跟在他后面。他们就一直这样走着走着，其实顾晓辉有很多话想告诉孙毅的，他想说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听他的，对不起，把一切都搞砸了，对不起，让他承受了这么多。但顾晓辉最终没有开口，因为他害怕，害怕说完以后，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兄弟了......孙毅在他眼里从来就不是小弟，而是想要保护的兄弟。每次看到孙毅，来到他们家，顾晓辉都能感受到自己感受不到的温暖。
可是越是想保护的东西，最后越是容易丢失
泪水不自觉地从顾晓辉的眼眶边流下，出事这么久他从未哭过，即便是在孙毅的墓前，他也没有哭，然而现在，却在这么不真实的梦里，哭了出来。
“风可真是大啊！”顾晓辉停下脚步，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
“是啊。风真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