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张先生陨落

　　研究院顶楼天台上，雪睿单手撑着护栏，举目望向不断轰击城墙的石巨人，在石巨人不知疲倦的攻击下，城墙已经损毁过半。
　　石颜已经连续喝下两瓶回复灵气的药水，在这么坚持下去，就算活下来人也废了。
　　反观研究院的撤离工作并不顺利，超s基因药剂的研究正在关键时刻，将研究成果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老学究们根本不愿意撤退。
　　“你还不出手吗？”雪睿的声音很轻，就像是说给自己听。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右边的空气荡起阵阵涟漪，一个相貌冷峻的中年男子凭空出现。
　　“你怎么发现我的。”蓝夜对于自己的风隐之术有着绝对的自信，在自己不想暴露的情况下能发现他的就那么几个人，而雪睿肯定不在其中。
　　雪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完美的身体曲线在阳光下更显惊心动魄，蓝夜只能转头看向别处，才能避免失态。
　　看到蓝夜窘迫的样子，雪睿就感觉莫名的舒畅。
　　“超s基因药剂对道尔家族那么重要，不看着怎么放心，既要保证药剂的安全，又不会监守自盗，有谁会比我们的蓝夜先生更可靠呢。就是不知道尔家族用了多少筹码请动的蓝夜先生。”雪睿的语气中满是取笑的意味。
　　“人情。”蓝夜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蓝夜先生，还真是处处留情呢。”雪睿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语气转而变的冷淡起来，女人的脸真是说变就变。
　　蓝夜没有感到意外，不善言辞的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便低着头不在讲话。
　　“还傻站着干什么，你真打算看石颜死在那。”雪睿语气颇为不善，看到蓝夜这个样子她就恼火。
　　“不用，李老头来了。”蓝夜说完便消失不见。
　　只听基地上空响起一阵音爆声，一辆小型客机穿破云层飞向基地的停机场，那里已经停了一架飞机，是张先生来时坐的。
　　异兽降临之后空中海洋已经成了生命的禁区，当然对于人类修炼天赋顶尖达到超凡境界的人是个例外。
　　飞机还在空中机门便自动打开，一位身穿灰白西装的老者从中走出，看似只走了几步，人就已经来到石颜身旁。
　　看到来人，石颜知道自己死不了了，三老之一的李老，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安心的。
　　石巨人停下攻击，歪着脑袋看向老者，准确的说是那个奇怪的年轻人在看老者，空气中弥漫的威压缓缓归于平静。
　　“好久不见。”年轻人缓缓开口，声音干涩嘶哑。
　　“你是？”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除了张先生的气息，李牧还在年轻人身上感觉到另一股熟悉的气息。
　　年轻人没有回答，随着李牧的靠近，年轻人身上的气息慢慢的开始消散，失去支撑的身体开始崩溃，皮肉极速腐败不在生长。
　　李牧将自己的灵气输进年轻人的身体，护住他的心脉，年轻人给他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随着强大力量的褪去消失不见，这一刻他心中的不安又浓烈了几分。
　　城墙上看到年轻人身体开始崩坏的石颜目瞪口呆，“这就是三老的实力吗，这么轻松就把那个怪物干掉了？”
　　炎龙基地研究室地下三层，年轻人的身体被装在一个横着的玻璃罐子里，光着身体连小弟弟都清晰可见。
　　罐子外李牧已经守了一整夜，在他身后站着一群人，除了几位上了年纪的花甲老人，雪睿和李浩也在其中。
　　“他的身体怎么样。”李牧的声音里尽然透着一丝疲惫，修炼之人体魄和精神会随着境界不断提高，炼体巅峰的士兵可以7天不眠不休，站在人类顶峰的三老之一，这一刻竟然感觉到累了。
　　“李老头，他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概，只是根据他的身体状况来看，这是典型的灵气侵蚀，云雾之日初期世界各国发生过很多这样的病例。”
　　“但是这之后出生的新生代都已经适应了灵气的存在，不会出现灵气侵蚀的情况。从他的骨龄来看，还不到18岁，我们还没找出其中的原因。”带着金框眼镜的老学究一边给李牧解释着，一边两眼放光的盯着罐子里的身体。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能激发他们的求知欲，这便是科学家。
　　“你想怎么研究都行，可别把他拆了，这个孩子很重要，这次回去，我会带他回京都。”
　　“嘿嘿，放心吧，李老头，你还不放心我嘛！”带着金丝眼镜的老学究脸上的笑意，怎么看怎么猥琐。
　　李牧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不是很相信他的保证，刚好看到站在一旁低头搓着衣角的雪睿。
　　“睿丫头，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跟李爷爷打声招呼。”李牧一直紧绷着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
　　“李爷爷，我也是才过来，之前一直在忙别的事。”雪睿抬起头甜甜一笑，走上前去搀扶住李牧的手臂。
　　其实她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每次来都看李牧站在那一动不动，就没上前打扰。
　　“睿丫头，陪爷爷出去走走。”
　　雪睿陪着李牧往外走去，李浩想跟上去，却又不敢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几次张嘴都没有喊出声。
　　李浩感到很无奈，老爷子气性这么大，因为来炎龙基地的问题两人吵了一架，这都两年了还是不肯理他。
　　回想自己之前的表现，或许是时候该离开了。
　　炎龙基地外，明明已经入秋却还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雪睿张开双臂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只是一墙之隔，基地内外就如同是两个世界。
　　“爷爷，您突然来炎龙基地，是要找张先生？”说到张先生的时候，雪睿原本轻松的笑意也是收敛了起来。
　　“张先生的命魂碑碎了。”
　　一向淡定的雪睿听的这个消息也不免失态，李老带来的消息太过沉重，如今世界能够保持相对的平静，是因为20年前张先生入圣，以一己之力制衡异兽和人类两边，才换来了这20年的相对太平。
　　长久的安逸，已经让人类忘记了云顶之上带来的恐惧，一旦张先生陨落的消息传开，两族都很难保持克制，届时免不了又是一场世界动荡，人类能否再次坚持下来就不好说了。
　　雪睿知道，李老要告诉的不是她而是蓝夜，毕竟张先生曾经是蓝夜的授业恩师。
　　“李老，您不只是要我转告他这么简单吧。”联系蓝夜的方式有很多，李老完全没必要特意找到自己。
　　“丫头，你很聪明，我们制造了假的命碑，但是假的终归是假的，所以议阁希望蓝夜能继承张先生的逍遥津，本身而言他也是最应该继承的，只要他肯答应，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此揭过。”
　　雪睿一直很讨厌议阁中的一些人，但是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他们还是做的很让佩服。逍遥津内有张先生一身的积累，足以让任何人心动，他们没有占为己有足见其中的度量。
　　更何况这些年蓝夜一直跟他们对着干，有几位议员还死在蓝夜手里。。
　　“丫头，基地里那个孩子可能跟张先生有关系，一定要治好他。好好劝劝蓝夜，云雾将至当年的事情也该放下了。”李老说完便是往北而去，张先生陨落的太过突然，他必须去确认一下，顺便观察云顶山上有没有动静。
　　目送李老离去，雪睿抬头看着一人明媚的阳光，这个秋天开始觉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