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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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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莲,你又偷吃族长爷爷的宝药,快和我一起去向族长爷爷道歉!”
  在雪山背面的一处雪丘上,阿雪指着下方的熊孩子,充满无奈。
  “才不要!族长爷爷不许我去朝见圣物,他是坏人,我就要吃光他的宝药!”
  被叫做小莲的熊孩子把头扭向一边,嘟起了嘴巴:“还有,你不要叫我小莲了,我是男孩子,才不要这么柔弱的名字。”
  “可是,你本来就是一朵莲花啊。”阿雪一头雾水,不明白熊孩子为什么会跟这个名字过不去,在这个族群里,每个人的名字都与人本身有关联,就好比自己,自己出生时刚好赶上了冬天的第一场雪,所以自己的名字也就叫阿雪了。
  “不嘛不嘛,我就是要一个威猛的名字。”
  熊孩子在雪地上打起滚来,两眼泪汪汪的,实在是惹人惜怜。
  但熊孩子似乎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只见阿雪哭笑不得,将他抱起好生哄道:
  “小莲乖,阿姐又采了一些岩浆果,我们先去向族长爷爷道歉,然后就回家吃岩浆果好不好?”
  岩浆果?
  熊孩子的眼睛都亮了,那玩意可是非常非常好吃的东西啊。毫不犹豫,熊孩子选择了屈服于美味的诱惑,乖乖依偎在阿雪的怀中。
  这样的表现简直令阿雪又气又笑,却又感觉到几分温馨,这五年来她已经把熊孩子看作弟弟一般的存在了,恩,有一个这样淘气的弟弟陪伴自己,倒是给自己带来了许多温情欢乐。
  就这样,阿雪一边抱着熊孩子,一边向着族长家走去。
  一路上,乖乖被抱着的熊孩子,一如五年前安静躺在药筐中的婴儿。
  …………
  “臭小鬼,竟然又偷吃老头子我的宝药,我要把你扔进火山口去!”
  族长家,族长一见到熊孩子便开口怒斥。若不是熊孩子被阿雪抱着,他简直要一拐杖甩过来。
  “哼,有本事你扔啊,我本来就是从火山里生长的,才不怕熔浆呢!”
  面对愤怒的族长爷爷,熊孩子瞪大眼睛,一点也不害怕。
  “你……你……”
  可怜的族长爷爷不知被偷吃了多少宝药,到头来却拿这个熊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连话都说不出了,气得老脸青白交替。
  这时还是阿雪更懂得孝敬老人,连忙放下熊孩子,去帮族长揉背顺气。
  “族长爷爷别生气了,小莲还小,您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嘛,您的宝药阿雪一定会赔给您的。”
  阿雪小声说道,脸上充满了歉意,就好像偷吃宝药的是自己一样。
  “唉,你这样惯着他,却是让自己凭白吃了许多苦,”族长爷爷叹了一口气,摸着阿雪的脑袋十分疼惜地说:“你本来就孤苦伶仃,生活已是不易,现在还要照顾这个小捣蛋鬼……”
  咦?
  突然,族长爷爷大惊失色,他无意中看到了阿雪被秀发遮掩的脖颈,那儿的肌肤透出大片的暗红。
  天啊,阿雪身体里的火毒已经积累这么深了吗?她恐怕命不久矣啊。
  得出这种结论后,族长苍老的心中又多了一丝悲伤。火毒,是这个世代生活在火山的族群最大的敌人,每时每刻都在吸取族人的生命,然而族人们却对它无可奈何,甚至长久以来,族人们都对火毒造成的死亡产生了麻木。
  族长就这样看着阿雪,布满皱纹的脸上充满悲伤愧疚,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这个温柔懂事的女孩,但他无法做到拯救女孩的生命。
  “阿雪啊,宝药就不用你赔了,又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品种……额……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多给自己做点好吃的,多在族里走走…………”
  族长爷爷一句接着一句,唠唠叨叨的没完,但是
  阿雪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谢谢族长爷爷,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带着小莲先走了。”
  阿雪出声打断了老人的念叨,向老人深鞠一躬。
  “哎,你这孩子……”族长欲言又止,但看到这个懂事女孩安然的表情,他也只得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开心一点……”
  阿雪牵着熊孩子离开,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两行浅浅的脚印。
  …………
  阿雪和熊孩子的家是一个小小的草屋,日子虽然清贫,但姐弟俩谁也没抱怨过,相反,平日里一个玩闹一个收拾,倒也把生活过得有声有色。
  就比如熊孩子,在距离草屋还好几步路时,他便已经松开阿雪的手展开急奔,直向草屋内的药筐扑去。
  “唔,好吃……唔,不愧是岩浆果,真是太好吃了!”
  待阿雪走进草屋时,熊孩子的腮帮子都鼓成青蛙了,那狼吞虎咽的可爱模样不禁让阿雪掩嘴轻笑。
  “慢点吃,别噎着了,不会有人和你抢。”
  阿雪敲了敲熊孩子的脑袋,满脸无奈,可熊孩子的眼睛只是向上瞟了一眼,还是继续保持往嘴里塞岩浆果。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饿了好几天呢,简直是个饿死鬼转世。
  阿雪见劝阻无效,也没有办法了,干脆坐在床上,抱起纤细的小腿,把下巴搭在膝盖上看着熊孩子的暴饮暴食。
  回想五年前的那场天降惊喜,自那以后,她便多了个弟弟,原本自己的生活都非常困难了,还要抚养婴儿,唉,这五年来她可谓是过得十分艰辛,就连身上的火毒,也是频繁出没火山采摘而染上的。
  但每次看到弟弟充满活力的笑容,她都会感觉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清空自己的疲惫,支撑自己继续生活下去,无论多么辛苦,只要能守护住弟弟的笑容就好了,她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她没有父母,弟弟就是她唯一的家人,姐弟俩相依为命。
  只是,这样的时光怕是维系不久了,因为她即将离开,永恒地离开……
  悲伤的气氛莫名升起,仿佛空气都变得压抑。
  熊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他原本欢快的心莫名地产生一丝难受,这是一种不可描述的感觉,总之很不舒服。
  他放下正准备塞入口中的岩浆果,呆呆地看着阿姐,神情很是迷茫。
  “阿姐,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熊孩子靠到阿雪的肩膀上,轻轻摇动那条纤细的手臂,黑宝石般的眸子里全是阿雪憔悴的面容。
  “啊,我没事,倒是你,怎么不吃了?没胃口吗?”
  阿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于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同弟弟解释。
  她放下膝盖,将熊孩子轻轻抱入怀中温声道:“你这个小淘气鬼,以后可不许再惹事了,阿姐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
  “才不要你保护呢!”
  熊孩子从阿雪的怀中挣脱出来,双手叉腰,挺足了胸。
  “我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到那时候,应该是我保护阿姐才对!”
  那副不知所谓的样子可爱极了。
  一抹巧笑嫣然自阿雪的脸庞绽放,熊孩子的魔力莫过于此,总能让她忘掉哀愁,获得喜悦。
  再次,她将熊孩子抱入怀中,这一次她抱得很紧,任熊孩子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熊孩子扭动了一会儿,很快便安静下来,乖巧地依偎在阿雪怀中。
  连阿雪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一只小小的肉掌穿过她的秀发,落在那一块深红的肌肤。
  熊孩子埋在阿雪肩上的眼瞳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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