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公主柳云烟

　　青春是一剂不可思议的灵药，他催发着年轻人的身体，启迪着年轻人的智商，同时还灌注着激烈和澎湃、朝阳和清晨，正如这个班级的年轻人。
　　阵法班，皇家天威学院特殊的一个班级，而这个特殊的班级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学生——长公主，柳云烟。
　　皇家天威学院，教的东西都是广泛的，政治、军事、农业、考古、术法等一切可以为九州国服务的科目。
　　阵法，作为术法系的一支分支，一直饱受争议。很多人学习术法都需要天赋，金、木、水、火、土，必然有一个感应力超越普通人。普通人对五行元素的感应力假如是10，那术士就一定要有20的感应力。这样才能催动五行力量为其所用。
　　阵法这个术法，却不需要感应力，只要记住玄奥的阵纹和八门的位置，还有八门不同的供应术法的灵物，就可以施展术法。
　　曾经有这么一句戏言，想要掌握一个阵法的阵纹，不如去把一本历史书背熟。由此可见阵纹的复杂。阵法中八门更是阵法的一大难处，只要找到阵法中生门所在的位置，击破为生门所供应力量的灵物，阵法就不攻自破。而可以为阵法供应灵力的灵物又昂贵无比。
　　阵法，难练易破，又耗费财力，很多人觉得这是一个不靠谱的法术，但是可以让普通人施展法术又有着巨大的诱惑力，所以这门学科就这么一直以尴尬的地位出现。
　　今天阵法班来的一个人，又是这个国度即为特殊的人物。长公主柳云烟，本来是这个国家可有可无的皇室贵族，即便是皇室夺嫡也轮不到一介女流。但是整个国度在她提出的一个令人震惊的思想中，分为两派。
　　当那个美的令人窒息的少女走进这个教室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管男女都沉醉在柳云烟绝美的容貌，和优雅的气质下。很多人看向她的目光不同，有炙热，也有鄙夷。随后，便是一阵窃窃私语。但是没有敢大声说话，都是偷偷打量着那个少女，仿佛怕惊动了这个像画中走出来的女子。
　　
　　“是。。是柳云烟。”一个衣着朴素，一看就是平民的学生颇为震惊的看着同桌说道。
　　“云烟姐今年要毕业了吧，回学校很正常的一件事。”同桌一个衣着华贵的贵族少年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比较都是贵族，这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柳云烟，可是我们的偶像。”那个平民看着柳云烟眼神充满的炙热。
　　“呵呵，为我皇室和术士丢脸罢了。”又一个少年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说什么？”周围几个平民学生对其怒目而视，这个少女在平民中似乎更得人心。“怎么，区区几个平民也想对我郁金香世子动手么？”那个少年看着几个平民子弟的目光很是鄙夷，翘着二郎腿，好像在看几个垃圾。他的周围没有一个同学。这个班级大多数都是平民，他感觉这个班级所有人都是垃圾，其实在觉得所有人都是垃圾的时候，在别人眼里，他又是什么呢？
　　先前那位贵族少年斜着脑袋看着郁金香伯爵家的世子一脸疑惑说道：“林殊你一个小小的世子，看见本侯爷理应行礼，怎么敢和本侯爷同坐？”
　　林殊暗道一声糟糕，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是柳云烟的铁杆侯爵迷弟，林殊脸色一下变得通红，不敢继续说话。在这个皇室大部分极度仇视柳云烟的贵族圈子，像这么一位敢为柳云烟说话的人并没有多少，而这侯爷慕青就是其中一个。
　　“你怎么不说话了，本侯爷现在让你给我跪下！你老子看见本侯爷都得毕恭毕敬，何况你一个小小的世子？”慕青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敢对云烟姐出言不逊的家伙，要是今天让这林殊舒服了，他还是京州第一纨绔？
　　嗒、嗒、嗒、
　　一阵棍子轻轻碰撞地面的声音传来，所有同学马上都闭上了嘴，包括慕青侯爷，也不再咄咄逼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们阵法老师，一郎手杖的声音。
　　柳云烟的美眸很好奇的看着门口，这个班级里的人，不是能背下阵纹排列的妖孽天才，就是林殊慕青这样的贵族，什么样子的人能让他们都如此尊敬？
　　随着拐杖碰撞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一袭黑色长衫的青年缓缓走进教室，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眼睛处蒙着黑色的眼带，这是一个瞎子。青年身材匀称，一米八的个头手中拿着一个齐眉的竹子。青年鼻子很挺，嘴唇微微有些薄，脸上棱角分明，举手投足，有一股出尘的气质，从蒙着的双眼仔细注视，好像会看见被深深藏起来，对世间的淡泊。
　　青年看向柳云烟的位置，即便柳云烟知道青年没有双眼，也知道青年在注视他，甚至知道那个青年的眼神，那似乎是充满了疑惑。
　　青年就是兵郎，组织‘昼’的成员之一，也是刺杀柳云烟的任务的执行者。
　　青年就站在讲台，一言不发。同学们对着也习惯了，但是柳云烟并不习惯，悄悄的碰了下原本话多但是看见兵郎过来马上闭嘴不在多言的同桌。
　　那个脸上有些雀斑的同桌看了眼柳云烟，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张纸，写到：“别出声，兵郎老师听得见教室里任何人说话。”
　　柳云烟并没有惊讶兵郎可以听见他们说话，毕竟是皇家天威学院的老师，有些过人之处太正常不过。柳云烟在同桌的纸上写着，“为什么老师不讲课。”
　　雀斑同桌写到：“因为老师在等同学们提问。”
　　柳云烟好奇的写到：“还有这样的老师，不去教学生，等着学生提问？如果没有学生提问岂不是一节课就混过去了，我记得学院老师薪水很高吧？这样混日子哪行？”
　　“拉倒吧我的公主殿下，兵郎老师可是一个百科全书啊！不单单精通阵法，还懂历史和一些术士界的秘辛，开始同学们都变着法的提问题为难兵老师，兵老师全都答出来了，甚至有的同学问普通人除了使用阵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使用法术。这种问题兵郎老师都给解答出来了。”雀斑女生写到。
　　“普通人真的可以除了阵法，还有别的办法操纵法术？”柳云烟很诧异。
　　“不信殿下可以提问一下试试，上回说的我忘了，也没有记下来，谁知道他竟然真的懂这个问题。大家都想再问一次，可兵郎老师从不回答第二遍问题。殿下可以问问试试，毕竟殿下是刚来的，算不上提问第二遍。”雀斑女生写到。
　　柳云烟举起了手，一想到兵郎是瞎子，觉得自己不尊重人，尴尬的就要放下手。
　　“你有什么问题？”兵郎开口，声音有些低沉，而且沙哑。
　　没想到兵郎竟然知道自己举手，柳云烟没有太过惊讶，柳云烟轻抚了下裙摆，站起来问道：“没有五行感知力的人，该怎样操纵法术？”
　　所有人听到柳云烟问这个问题，都很惊讶，兵郎老师从不回答同一个问题两次，这是规矩。上回有人问的时候，没有人当回事，都没有去记，甚至还有的在睡觉。只是后来，同学们发现兵郎老师真的有真才实学，想再问一次普通人该怎么使用法术时，兵郎老师却说，从不回答一个问题两次。当柳云烟去问这个问题时，同学们都恍然大悟，公主殿下的刚来的，这就是公主殿下在班级里第一次提这个问题，按照兵郎老师的个性，恐怕真的会再讲一次。
　　想到这，大家都拿出了纸笔，如果普通人能使用法术，谁还学习阵法啊？那么枯燥无味，也不是没有学生去想过威胁老师讲这个问题。比较这个班级有权有势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真的敢实行的只有那几个刚刚踏入贵族圈子的暴发户。因为皇家天威学院的老师在九州国本身就有不小影响力，比较好多高官巨贾都是毕业于这个学校，不一定哪个不起眼的老师，就是当朝宰相的老师。而且学院的老师都有法律庇佑，要教导这么多贵族子弟，太仁慈很少有成才的，只有严厉的老师才能把贵族子弟教出来，这些贵族子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太严厉惹得哪个贵族，那些纨绔子弟动用自己人脉的力量去欺负一个老师太轻松了，于是法律有着一条规定，只要是皇家天威学院的老师，都有子爵头衔，法律对着贵族有着特权，这也是九州国对学校教师的另类保护。
　　兵郎抬起头，沙哑的声音从单薄的嘴唇碰撞中传出：“普通人想使用法术，第一，阵法。用灵物催动代表，生、开、休、死、惊、伤、景、杜的阵纹，就可以使普通人操纵法术。”
　　第一个大家都知道，毕竟都是这个班的，这个学校恐怕除了兵郎，就他们更懂阵法了。大家有些焦急的等着兵郎下一句话。
　　“第二，苦厄。”兵郎再次开口。
　　苦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传说中的东西，传说中能带来苦难和灾厄的怪物，比如吞噬一切的饕餮，对杀戮有着痴迷的鬼婴，身形足足有山脉一般大的八岐大蛇。传说曾经单挑一整个军团的灾难巨兽，就是一只苦厄。总之，苦厄，就是除了地震海啸飓风等十大灾难后的第十一灾难。
　　“苦厄如果附体在普通人身上，那这个人就会掌握苦厄身负的灵力和一些神通，苦厄的神通比普通五行术更强，苦厄附体，是成为上位术士最快的方法，没有之一。”兵郎说道。
　　“可是苦厄，怎么和人附体，就比如说八岐大蛇，灾难巨兽，那和山脉一样大的家伙，怎么和人附体？”一个学生问道。
　　这些人还没意识到，灾难巨兽其实就是被苦厄附体的侏儒老人么？兵郎笑了笑“再大的苦厄不还是人类创造的么，世人想着苦厄带来灾难的时候，从没想过给苦厄带来了怎样的灾难。”
　　有同学还想问什么，兵郎似乎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继续说道：“如果把不同的灵物，植入到人的身体，不同的穴位，也可以达到让普通人使用术法。”
　　“什么？！”这句话倒是清醒脱俗，相比较苦厄这种事，好像还是有些可行度。
　　兵郎在黑板上，画了一个人体，然后把人复杂的经络清晰的画了出来，说道：“这就是一个人的经络，人是从这个位置把灵力积攒起来，然后在通过丹田对身体各部位传送灵力，再利用各部位的灵力对周围五行自然之力造成释放，吸收等影响，从而可以使用出我们叫做法术的东西。”
　　兵郎在丹田位置画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就像最简单的爆步，就是丹田将灵力传送到脚底的穴位，再通过脚底的穴位对灵力吸取，再快速释放，会对我们脚下的大地造成一个微小的爆炸，从而达到我们快速行走的目的。”
　　这个班级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对五行感知力微小的学生，对使用术法，哪怕基础的爆步都充满了向往。
　　接着兵郎在人的双手，双脚，头部，丹田，心脏，胸部，各自圈点了一下，然后指着丹田和胸部，说道：“我管这里叫做景门和杜门。”
　　同学们震惊的眼神中，这个兵郎老师已经不是在讲课的，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犹如巨锤狠狠的敲击在他们的心脏，太大胆的，他们明白了，这是把一个人当成了阵法？兵郎没有理会台下的通过，好像在讲一个很平常的科目，好像不知道他这番言论日后拿出去可以震惊世界一般！
　　兵郎又指着心脏和头部说道：“这是死门，这是休门。”然后兵郎又指着其他位置说道：“这是惊门，这是生门，这是开门，这是伤门。”
　　“我把一个人看成了一个阵图，一个普通的聚灵阵，把经脉稍加改造成阵纹，再把灵物填充到八门位置，这样，就算是一头猪也有了修理法术的机会。”兵郎说道。
　　台下的同学觉得世界观已经被颠覆，普通人修炼不了法术这是常识，从没有人像兵郎一样，把普通人修炼法术这回事说的和理所应当一样。既然这样可行，为什么没有去做？为什么兵郎没有去邀功请赏之类的呢？这个如果成功了，兵郎必然名垂千古！
　　柳云烟到底是一国公主，在别人还处于“当机”状态下时，她已经问出了别人想的问题：“兵郎老师，如果这样，为什么没有人去做？我想您可以发现，别人未必发现不了吧？这个想法为什么您没有找到学院高层，甚至是皇室去探讨这个问题？为什。。。”
　　柳云烟还没问完，兵郎皱着眉打断柳云烟说道：“为什么要找别人讨论，难道你认为世界上还有对阵法的研究比我还透彻的人么？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发现人体穴位可以和阵法八门相匹配。”毕竟这需要无数次的实验，普通的人才没有那么多机会去研究人体，兵郎研究的人体，恐怕比柳云烟见过的人都多。
　　“我没必要敝帚自珍，如果可以这个发现可以对世间有着什么贡献，我很乐意去做。不过你们谁敢说这件事对世间是有利的？越来越多的人掌握着可怕的力量，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会说的清？况且，为八门提供灵力的灵物，需要够小，灵力够充足甚至可以充能，人体还不会排斥，这种灵物又去哪里找？普通人怎么可能集齐这八种灵物？”兵郎抱着胳膊说道。
　　包括柳云烟，这个班的人听后，都陷入失望中。术士的地位越来越高，甚至有的家族夺嫡首要条件都是成为术士。刚才那些家族子弟都在幻想自己如果对自己身体改造成功，那之后的场景，都会变成家族的天才，有了夺嫡的希望。这里除了慕青这个特殊的侯爵，其余都是世子，公子，可即便是世子也只不过是长子，谁知道以后谁是族长？这个办法简直太苛刻了，需要一个精通阵法的人去操刀手术，需要八个小的又有着巨大力量的灵物，问为什么要有着巨大力量的灵物？如果灵物的灵气用掉了，那这灵物就和结石差不多了，总不能总开刀吧？
　　“老师。。。还有别的办法么？”一个同学小声问道，他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继续解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老师会不会还有别的办法，他的心还是有点忐忑。
　　在全班的期盼中，兵郎没有说话。如果老师没有说话，恐怕就是没有了，只有苦厄附体，人体改造这两种办法了。
　　柳云烟试探的问了一句：“老师，还有别的办法么？”
　　“有。”兵郎回答道。
　　全班同学又惊喜又无语，这个老师太守规矩了，说了一个问题只回答一遍，之前已经有人问过了，所以那位同学问的时候，兵郎就不说了。可柳云烟没有问过啊，柳云烟问的时候，兵郎就开始说了。对此，全班同学很无语，气氛都烘托到这份上了，你就这样么兵郎老师？
　　“苦厄，是强大的力量附体到某人身上，那个人就会拥有苦厄之力。如果一个普通人的灵魂附身在术士的身体上，那个人不单单会拥有被附体术士的天赋，还会得到力量，法术，和战斗经验等一切记忆。”兵郎说道。
　　？？？全班同学脑袋都是问号，这个老师不是挺靠谱么？讲出人体改造的他，又讲灵魂附体？这是在迷信么？
　　其实，在学者的眼里，不管神学还是科学或者玄学，只要可以解答问题，那就是正确的学术，起码对于兵郎而言，对于他这个从小不具有五行感知力现在确是上位术士的学者。
　　“好了，下课了。”兵郎说着，就要离开教室。
　　“老师，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普通人也享受法术带来的好处。”柳云烟突然说道。
　　兵郎停下身子，即便没有转头，也知道他在听，
　　别的同学也看向了柳云烟，此刻他们好像都是为了讨论学术而凑再一次的求知者。都期盼着彼此有着高论，先前那些对柳云烟不和谐不友好的一幕也没有出现，林殊这样的人都在认真听着柳云烟的高论。
　　“如果，术士可以为普通人服务，不在高高在上，那普通人不就可以享受法术带来的好处么？就比如农业，土系术士可以松土，可以造渠道；水系术士可以浇灌；木系术士可以结篱笆帐，可以让果树盛产。这样，民生不会更好么？”柳云烟握着拳头说道，她好像是想得到肯定，想得到认同，她是一个奇怪的人，也希望兵郎这样奇怪的人认同她，得到他的承认，承认她的想法是对的。
　　这就是柳云烟提出的想法，让九州国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皇权派，术士高贵无上，乃是天选之人，只能服务皇族，天下术法皆乃皇恩；一部分则是民生派，术士也是普通人，自然要帮助同为普通人的常人，天下术法应为民用。。
　　当柳云烟说出去这句话时候，班级的人开始变了，大多数贵族开始厌恶的看着柳云烟，而平民则是看着柳云烟眼神愈发炙热。
　　看着这个二十五岁已经应该成熟的姑娘，兵郎说道：“你说的不是术法，你说的是政治。”兵郎说后，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