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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万载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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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汗浸湿了他已化成污泥的衣衫,他如坠冰窖一般浑身发凉。此时,他才注意到旁边一座大坟的墓碑,号称最为坚硬的金刚岩制成,竟然已经腐朽大半,剩余部分的字体也难以辨认,青年凑近,依稀只能认出战神之墓四个字。
  看完,青年双眼无神,呆呆发愣,一身精气仿佛被抽离了躯体,他无力的软倒在地。这儿,真的是一片坟场。
  “我是辰南,我不是已经死去了吗?”辰南自语。“我竟然,从坟里面,爬出来了。”
  “你们看这儿,好像有个人,快来”
  “哪儿呢,哪儿呢”
  不远处传来几声轻灵的女声,辰南一愣神,一时间竟然没想到避开。
  “啊,流氓,不穿衣服的流氓”
  一个少女一声尖叫,捂住了双眼。
  原本辰南身上还有一些污泥遮蔽要害,刚才冷汗一流,冲走了大半,不过辰南没有注意到。
  “哪呢?诶呀!”有一个少女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呆在原地,没穿衣服的辰南。她的后面,跟着一群少女,还有一个中年贵妇。
  来不及做多解释,辰南往墓碑后一个翻身,滚到了大坟的后面,而后拔腿就跑,哪里坟头高,坟头草长得旺,就往哪里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陵园中。
  “那边还有个盗洞,还是个可恶的盗墓贼。”追在最前面的人发现了辰南的“二手房”
  “竟然敢来神魔陵园盗墓,属实不简单”中年贵妇也跟了上来,然后吩咐追赶的人切不可再追赶。
  “今日我们只是来此地观摩瞻仰,为避免多生事端,就此打道回府”
  “遵命”
  “遵命”
  ...
  看着贵妇严肃的脸,这群活泼的少女也不敢胡闹,悻悻的跟在后面。一群人,就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过辰南并不清楚后面发生的一切,此时他已经到了陵园的外面,一间茅草屋映入眼帘,与茅草屋一起的,还有一个老人,正眯着双眼,看着辰南。
  辰南看了一眼,正欲错开老人,换个地方跑路,老人却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老人瘦骨嶙峋,须发皆白,满脸镌刻着饱经风霜的皱纹,看着这个老人,辰南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我怎么会将父母和这个老人联系到一起呢?”他自嘲的笑了笑,父亲功力通天,怎么可能会老去。
  老人拄着一条拐杖,颤颤巍巍的向他走来,让人看着心惊,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辰南急忙上前屈身扶住了老人,老人一挥手,推开了辰南。
  “年轻人可真是好兴致,大白天遛鸟。”老人看着辰南一身污渍,不觉得惊讶,反倒开口打趣。
  辰南皱眉,从刚才遇到那个小姑娘,到现在听到老人开口说话,他已经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并听不懂他们说的啥。他心中一阵发凉,他那个时代的大陆语言已经被历史摒弃了,沧海桑田,时间,最是无情。
  辰南听不懂老人的话,只能傻傻的咧着嘴笑。老人见他目光呆滞,也不再打趣,摇了摇头,唉,想不到,年纪轻轻,可惜是个傻子。
  随后拉起他的手向茅草屋走去。
  辰南木然的跟在老人身后,直觉告诉他,虽然言语不通,但是老人对他没有恶意。老人带辰南绕着茅草屋,到了茅草屋后面,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木桶,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水井,便自己走进了屋中。
  “让我去打水?难道他要我在这里当苦力?”辰南一阵莫名其妙,提起木桶。
  当老人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知道会错意了,老人枯瘦的双手递过来一套衣衫,半新的衣衫,上面打着补丁,叠的方方正正,一双草鞋放在最上面,很显然,老人只是想让他换洗一下。
  老人没有再管辰南,自顾自的转身进了屋,辰南则放好衣服,提着木桶,打水冲洗身子。
  冰冷的井水冲刷掉了他身上的污垢,却冲刷不了他心里的烦恼。
  “我该何去何从?这已不再是我的时代。”又是一桶井水直接从头顶浇下,走一步看一步,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辰南决定先适应一下这个世界,没有了解的情况下,不宜贸然冲动。
  不多时,屋内飘来阵阵香味,辰南穿好衣服,阖动鼻子闻了闻。
  “好香。”辰南真的饿坏了,舔了舔嘴。
  老人招呼辰南进屋坐下,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一个灶台和一张木桌,木桌上此时放着两碗稀饭两幅筷子,中间是一碟野菜,桌子旁边有一扇门,应该是老人的卧室。
  老人自顾自的坐下,指了指放有稀饭的另一边示意那是辰南的,便不管他了,端起面前的稀饭,就着那野菜吃了起来。
  辰南看着眼前的稀饭,感慨万千,想不到,一个死去的人,还能重新坐到饭桌前,当真是世事难料。伸手端起碗,发现老人面带笑意的看着他得手,辰南面色一窘。虽然冲洗的时候,他有揉搓过自己的手指,可是不仅没有消除,上面的鞋印反倒更加通红明显了。
  吃完饭,辰南起身朝着老人深深一拜,就此转身告辞。老人没有说什么,既没有挽留,也没有惋惜那衣物。辰南不知道的是,辰南走远后,老人看了看自己的鞋底,嘿嘿的笑了两声,那是一双布鞋!
  辰南凭着自己的记忆,逆着他从神魔陵园跑出来的路线,重新回到了神魔陵园。他机警的慢慢靠近,远远的观察自己的坟头,确定已经没人,之前那群人已经离开后才回到自己的坟头。
  之前由于突然冒出一个小姑娘带着一群人,辰南并没有来得及好好观察这儿的一切。那时候刚刚醒来,脑子还不算清醒,现在吃了一点东西,辰南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不再是那种迷茫的状态。
  “既然决定适应这个世界,就得先了解这个世界。”辰南决定先确定一下自己的“新家”,具体是怎样的一个情况。毕竟,语言不通,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指望从别人嘴里了解什么。
  自己的小土包,很显然不值得浪费时间,就一个隆起的土包,如今还碎掉了,除了这个,别说墓碑,坟头草都莫得一根。
  他转而将目光放到了其他坟墓上,其他的坟墓都有墓碑,上面有碑文。还好,这些碑文辰南认得,看完碑文,辰南脸色骤变。
  “东方武神赵无极之墓,这怎么可能?”当年他一身战力通天,叱咤人间界,为寻一招之敌,遍历人间三年,最后武碎虚空,破入天界成为仙人,世人只听到一声叹息,留下无尽传说。
  然后辰南看向旁边的墓碑,“西方战神阿而瑞斯,难道?是那个西方神话传说中的一身金色铠甲,手持战神之矛的战神?”
  接下来,辰南看到的名字,都是在传说中的人物,没有一个泛泛之辈,皆是一个时代的传奇人物。
  “有号称雄霸天下的雄霸,也有西方神话众神之主宙斯…”
  这,辰南吓得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天呐,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难道……昔日的神灵都已死去,通通葬在了这里,无一幸免!”
  “这也太可怕了,是谁将所有的神灵击杀?又是谁?修建了这个陵园,将他们埋葬在了一起。东方的神灵和西方的神灵,这,这怎么可能,谁能有如此神通,恐怕传说中的禁忌大神独孤败天都不能做到这个吧。”
  辰南将手放在墓碑上,轻轻摩擦。当年号称世界上最坚硬的金刚岩,可以与世长存,也被腐蚀的不成样子,雕刻上了岁月的沧桑。这最起码,也需要万载岁月吧。辰南在心里默默地预估了一下。
  “沧海桑田,万载岁月悠悠而过,曾经的神灵都已经覆灭,谁能想到呢,我却好好的活着。”辰南感慨道。
  “这世间,谁能言永生,谁又能说不死。”
  那,我的父亲呢?辰南一下子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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