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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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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李祐找到罗浩的时候,这位将军正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进行善后,虽说在这场战斗中,众人很轻松的便取得了胜利,但是还是有一两个倒霉蛋,不幸被刀枪所伤,好在众人都身着重恺,再加上这群人中就没几个有刀枪的,即便有,那也是残破老旧之物,因此不过是简单的创伤。
  “殿下看过那三个俘虏啦?”
  罗浩站在几个伤兵跟前,看到李祐走了过来,连忙站起身来,随口问了一下,毕竟刚刚李祐就是说要去看战俘的。
  “孤看过了,三个小孩。”
  李祐回应道,原本他出于一时的仁心,想要搭救那三个吐蕃的小孩,但是这一路走来,等见到罗浩之后,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开这个口,毕竟大唐与吐蕃之间的仇恨实在是太深了,两军将士更是见面就分生死的存在,现在想要说服一位将军放过三个孩子,原因只是自己的仁心,这让李祐狮子开不了口。
  “这几位将士是被刀枪所伤啊。”
  就在李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后罗浩的身后躺着两个胳膊上缠着布条的将士,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了一句。
  “是的,刀枪所伤,这一路也没带什么药,好在随行中有一个家中世代行医,会认一点药材,因此就地取材,寻了几味药材敷了上去,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罗浩语气有些沉重,自古以来,战场上死亡的人往往都不是很多,大部分的人都死于战争过后的感染,在这个医疗还十分落后的时代,所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细菌啊,病毒啊,感染这一种说法,除了简单的止血包扎一下以外,接下来的就全凭自己的身体来抗了,抗过去就能活下来,抗不过去,那就只能怪老天不给条活路了,看着两个将士包扎的那布条十分的脏乱,这让李祐无法接受,来自后世的他,实在看不下去这等不负责任的行为。
  “队伍中有酒吗?”
  李祐急忙开口问道。
  “有酒啊。”
  虽然军中禁止饮酒,但是酒还是作为一种战略物资,军中都是常备的罗浩见李祐这么一问,心头有些好奇,如果说是李祐要喝酒,这话罗浩是绝对不信的,毕竟在一起那么久了,罗浩还真的从未曾见过这位殿下有过饮酒这类的行为,因此李祐突然问了有酒吗这样一句,让罗浩感到十分的奇怪。
  “快点准备一壶酒,对了,军中烧水的盆应该有吧,顺便拿一个盆过来,盆里装满水。”
  李祐对着身后的郑新和丁大牛吩咐了一句,打发两个人快去拿东西。郑新和丁大牛两个人也是满头的雾水,不过看到李祐着急的样子,两个人自然不敢耽误,急急忙忙的跑步去取东西了。
  “殿下想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如果说取酒的话,还可以猜测道李祐想要喝点酒尝一尝,那么取盆和水那就实在是太奇怪了,不仅是罗浩,就连此刻围在周边的众将士也是一脸的好奇,想要知道这位殿下是要干什么。
  “孤给他们重新包扎一下,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李祐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两个将士受伤的部位,开口解释道。
  “殿下还懂医术?”
  这时原本站在一旁的一位矮矮的,身材有些瘦小的将士开口问了一句。
  “这位是?”
  李祐看了一眼这位开口说话的将士,只见他年龄不大,长的斯斯文文的,根本就不像一个将士,若是把这身盔甲脱掉,换上一身长袍,李祐觉得应该更像一个读书郎。
  “殿下有所不知,他就是刚刚臣所说的那个家中世代行医的人,名叫孙洋。”
  罗浩似乎很看重这个名叫孙洋的将士,特意向李祐推荐了一番,言语中颇为照顾。
  “孤不懂什么医术,不过对于这些外伤,孤曾经在某本古籍上看到一些临时处理的方法,孤深感其奥妙,因此看到此等情景,方才想要尝试一番。”
  李祐倒不敢夸下海口,说什么自己懂得医术,毕竟中医发展到这个时候,已经成为一门十分博大的学科,若是自己夸下海口,那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真的就圆不上了。
  “哦,那不知道殿下待会施治的时候能否容我等在一旁观看?”
  李祐突然发现这个名叫孙洋的将士胆子很大,对自己虽然很恭敬,但是敢于提意见,这让李祐感到很开心,他毕竟是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对于这个时代所谓的阶级分层十分的不喜欢,就算是自己贵为统治阶级,但是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却已经开始有所体会,他十分不喜欢这种样子,但是他却无力去改变这个,所以这会碰到一个敢于这样跟自己说话的,他的内心其实还是挺欢喜的。
  “没事,你想看就看着,待会有什么事孤可以和你共同探讨一番。”
  理由摆了摆手,制止了一旁正准备开口说话的罗浩,不用猜李祐也知道,罗浩开口,肯定是想替孙洋开口求情的,毕竟在他们眼中,孙洋刚刚的态度甚是无礼,所以罗浩担心李祐恼怒之下惩罚孙洋,但是李祐不仅没有恼怒,反而很欢喜,所以自然不想再听罗浩求情的话。
  “谢谢殿下。”
  好在孙洋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刚刚态度的问题,因此顺着口感激了李祐,同时对这位年仅七岁的殿下有了一丝丝倾佩,毕竟这么小就能有如此容人之量,看来这位殿下日后成就必定不凡。
  李祐不知道自己的一番看似正常的举动,在不禁意间又收获了一位将士的敬佩,就在孙洋的话音刚落,丁大牛和郑新两个人就手捧着李祐吩咐的东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毕竟是李祐吩咐的事,他们二人不敢有丝毫耽误,所以这一路上都跑步前进的。
  “殿下,你要的一壶酒,一盆水都已经拿来了。”
  丁大牛和郑新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说着,额头上都冒出了点点汗水。
  “辛苦了。”
  李祐接过两样东西,放在身旁的地上。
  “接下来麻烦大牛再去拾一堆柴火,郑新,你把这水盆水放在柴火上煮沸,孙洋,你去把那两条包扎用的布条松开洗干净,然后放在盆里和这水一起煮。”
  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李祐也想不出其他的什么办法用来消毒了,唯一可用的就是用水煮沸,这样高温能杀死很多细菌,再者他打算用酒来擦拭清理一下伤口,这样应该会比现在好很多。
  虽然几个人都不知道李祐让他们何样做的目的,当然李祐也不打算现在跟他们解释,毕竟这东西解释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等到了安定的地方,李祐准备尝试一下,看一看能否烧出玻璃,然后制造出显微镜,让他们自己去研究和琢磨,毕竟自己不是干医生的那块料,专业学科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研究,这是李祐一直以来所信奉的,所以这一路走来,李祐并没有对罗浩的指挥有过什么更改和指示,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比不过罗浩。
  因为是李祐吩咐的事,所以点到名的几个人纷纷开始行动起来,在这海拔较高的地方,想要煮沸水实在是很困难,好在李祐只不过是想要达到那个高温,并非水一定要煮沸,所以在煮了一会后,李祐就吩咐他们不要继续加柴火了,就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孙洋,你去把他们两个人伤口上敷的草药给清理干净,然后用这壶酒给他们擦洗伤口,对了,在他们每个人的嘴里塞块布,免得到时候咬到舌头,这玩意很疼的。”
  李祐没有亲自动手,还是指挥着孙洋去做,他现在也比较看好这个家伙,毕竟无论何时,医生都是一个重要的,必不可少的存在,所以李祐有心将孙洋往军用外科医生这个方向去培养。
  “好的,殿下。”
  孙洋这个人的执行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对于李祐吩咐下去的事,都能够一丝不苟的完成,可是就在他准备给那两个将士嘴里塞布的时候,被两个人推开了。
  “俺从小就不怕疼,就是被刀砍上一个口子也不在乎,哪用得着赛这块布,丢这人,不用不用。”
  两个人都十分坚定的拒绝了往嘴里塞布的这个行为,在他们看来,不就是用酒洗一下伤口嘛,能痛到哪去,自己堂堂一个八尺男儿,怎会痛的咬到自己的舌头呢?孙洋因此一脸的无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看着李祐。
  李祐自然知晓这两个人的心思,既然他们说不塞,那自己也不好强行塞进去,只能冲孙洋摇了摇头,不过他打算紧紧的盯住这两个家伙,若是这两个人家伙真的忍受不了的话,自己还是得让别人动手塞。
  不过出乎李祐意料的是,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的面部都流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但是很快便被压制了下去,在整个清洗伤口的过程的,两个人更是连叫都没有叫,让李祐十分的佩服,这才是真正的勇士。
  清洗完伤口后,让孙洋重新给他们两敷上草药,然后用被水煮过的布条重新包扎,李祐才长呼了一口气,该做的自己也都已经做了,接下来还是得看天意了,不过他相信,经过自己的这一番处理,两个人感染的概率肯定会降低很多。
  “整个步骤都清楚了吧,孙洋。”
  李祐在看到孙洋把布条重新包扎好之后,开口问道。
  “属下都知道了。”
  整个流程其实十分的简单,并没有什么太复杂的操作,所以一遍走下来之后,孙洋基本都记清楚了。
  “每隔一天给他们换一次布条,每条包扎用的布条都要清洗干净,然后用水煮沸,除了第一次以外,后面的就不需要用酒清洗伤口了,不过切记,第一次一定要用酒清洗一遍伤口。”
  对于其中的一些细节,李祐觉得自己还需要重新嘱咐一遍,因此不厌其烦的将整个流程重头到尾复述了一遍,这个孙洋也是个识字的人,在李祐口述的时候,他则在一旁奋笔疾书,一字不落的全都给记录下来。
  “多谢殿下赐法。”
  等到记录完整后,孙洋起身躬身向李祐行礼,毕竟在这个年代,一门手艺,一门技术,往往都是代代相传,像李祐这般公开传授的,可谓是少之又少,所以孙洋才对李祐行此大礼。
  “孤只是希望将士们不要没有死在敌人的刀枪下,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怀中。”
  李祐开口说道,看到这个年代处理伤口如此的随意,李祐可以猜想得到,每场大战后因为感染而死亡的将士绝对不在少数,或许还会高于在战场上战死的将士。
  “臣代众将士谢殿下。”
  一旁原本默默站着的罗浩此刻也躬身行礼,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恭敬和敬佩,对于这位小殿下,接触的越多,罗浩越发觉得有些看不透,不过总的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罗将军不必如此,众将士此行也是为了保护孤的安全,孤能够为他们做点事,那必定是义不容辞的,所以将军不必要如此感谢孤王,说起来,还是孤应该感谢众将士才对。”
  “殿下仁慈,天佑大唐。”
  原本围站在四周的将士们纷纷躬身行礼,大声传唱,一时间宽阔的高原之上,全都是人们的声音,惊得四周的小动物纷纷逃窜。
  “众将士免礼吧。”
  李祐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经意间的小举动,竟然收获了众将士的爱戴,心中也是十分开心,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罗将军,孤有件事想要与你商议一番,不知将军现在是否有时间?”
  李祐想到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虽然十分的困难,但是他还是决定开口挽救一次,毕竟让自己亲眼看着这三个小孩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斩杀,自己恐怕永远都过不了心中的一份坎。。
  “殿下随臣去营帐内一会。”
  既然李祐有事,罗浩自然不会让他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所以便邀请李祐去营帐中一会,这样也就可以在营帐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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